一夜修炼令剑初真气又浑厚了些,跟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不过终于要离开这林域,心情明显不同。
“嗯?!”前方林间出现一抹白色,一个人形静躺在地上,竟然见到人了,看来离林海边缘真的不远了,剑初飞速过去,一个年轻人躺在那里,浑身淌着殷红的血迹,已经死了。
“不是妖兽所杀,剑伤!”剑初眉头紧皱,“血还是温的,离死亡不足一个时辰,附近有别人!”他更加谨慎,前世的经验让他明白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不过此刻剑初却丝毫不客气,将地上那人的衣物扒个精光,最后又埋了,否则这尸体一定会成为妖兽的食物。剑初不想自己扒光了人家的东西还暴尸荒野,这样太没道德了,当然即使不拿任何东西也会将他埋了。
“水源!!”众林中惊起一阵骚动,但声音中的兴奋任谁都听得出来,接着便传来‘扑嗵’一声。
“好舒服!“
一汪清澈的泉水被一人影捣得浑浊不堪,赫然就是剑初,能在这林域中洗澡简直就是一种奢侈。偌大的森林几个月见不到水源是很正常的事儿,就这次他已经两个月不曾遇过水源。许久之后剑初才爬上来,身上穿着刚从死人身上扒来的衣服,右下角还绣着一条精巧的小青龙。
“终于做回人了,感觉真好!”剑苦笑一声,这是三年来首次做回人!如今他也已经十五岁,自八岁重生,七年来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整日在丛中撕杀让他的身材显得修长,一身肌肉充满着强横爆发力又不失柔和。修长的身体,俊秀的面容,白色素裹的长衫,温蕴而雅的气质,将会是无数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三年来死于剑初手下的妖兽也不下千只,但他全身上下不显一丝戾气,反而散发着一股令人舒服的亲和力,一身浩然正气。儒道本就不为杀伐,虽然剑初终日都有杀戮却也有儒法调和,将戾气化去。
吼吼!一阵妖兽怒吼隐约从前方传来,似是在厮斗,剑初思索一会儿迅速疾去。
林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拼命抵挡着一只狂躁妖兽的攻击,看那少年不过筑基一重实力,而妖兽则有筑基二重巅峰。
撕!少年身上再次翻起一道伤痕,血肉模糊。
“我不能死!不能死!为了母亲,我不能死!”少年双目通红,一道奇异的天蓝色光环笼罩在少年周身,气息猛然提升好几倍,只是他形若巅狂,似是迷失了心志,跟剑初曾遇到的疾风豹血爆时的情形相似。。
此时少年的脑中正不停浮现着一幕,“无道,娘对不起你!不要怨恨你父亲,娘从来都没有后悔,只是娘放心不下你!无道,你要好好活下去,记住娘娘的话???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寒冷的黑夜中,草床上躺着一个病入高肓的妇人,旁边一个大约四岁的男孩痛声哭泣着。
“娘!”少年疯狂呼喊着,声音中透着无尽悲伤,只是妇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啊??????”少年周身爆发出一片绚丽的剑光,顷刻间热血四溅,妖兽一声悲鸣后瞳孔慢慢焕散,只是疾速的身体仍朝他飞去,尖利的兽爪朝着头颅,,若是击中少年必定会丧命,只是此刻他已无力闪避。
一道流光闪过,少年被带走了,妖兽的尸体‘扑嗵’一声落在地上,带走少年的正是疾驰而来的剑初,在听到少年高呼的时候就到了,他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有如此坚定的眼神,那种坚定已融于血、渗入骨。
少年昏迷,剑初将他轻轻放在地上,解开衣衫,一道道伤口纵横交错,既使剑初看上去也感到触目惊心,这伤痕丝毫不亚于自己身上的疤痕,而且都是新伤,不超过一个星期。
“这是一个大毅力、大勇气的人!”剑初赞叹道。
少年伤口都是简单包扎几下,剑初看着摇了摇头,拿出几株不知名的草药,搓下几滴药汁涂在伤口处。三年丛林生活,受伤是经常的,倒让他对草药也有所研究,随身都会带一些治疗外伤的草药。
“轩辕无道!”剑初忽然发现一个令牌,上面刻着‘轩辕无道’四个字,令牌周围是一条青色的小龙。
“这是他的名字吧!”剑初看了一眼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年正在做一个梦,一个很久远却深入骨髓的梦!
他是轩辕世家家主三弟,轩辕天风的儿子,名字叫轩辕无道,从出生到现在只见过三次父亲,而轩辕天风似乎从没想过有这个儿子。他的母亲本是轩辕天风身边丫鬟――凤鸣,一个很好听到名字,而且人如其名,温柔漂亮,她出身贫微,却有大家闰秀一样的气质。
她喜欢他的帅气,喜欢他的洒脱,喜欢他对所有人的神情,她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全部。
他爱画,山川地理、人物图志,她就在一边研磨,盯着他一笔一画勾勒出的美景!
他喜剑,潇洒飘逸,她就在一旁抚琴歌舞,累了帮他擦汗,倦了为他捶扶!
他好酒,放、荡不冀、自在逍遥,与友相饮总说千杯不醉,结果都是醉得一踏糊涂!
她喜欢他的一切,他笑她也笑,他忧伤她也跟着心痛,但她仅仅是他的侍女,她明白,所以她将自己的感情深深的埋在心里,愿意一生一世就这样默默陪着他,只是错误终究发生了。
一次他应朋友邀请出去却中毒而归,她每日每夜的看着他,守着他,终于在一天夜里因他中毒发狂而**,但她不悔。错误发生了,她被赶到下人的住所,每天与草屋为伴,自此以后她便再没见到过他。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里,她艰难产下一子,他似乎终于想起了她,一个仆人送过来一枚令牌,上面写着四个字‘轩辕无道’。
她含着泪甜甜的笑着,“无道,好!天风,我们的孩子就叫无道!”
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转眼间四年过去了,凤鸣带着遗憾病死了,只留下一个弱冠孩子。
“又是这个野种,真是我轩辕家的耻辱!”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围着他拳打脚踢,许久之后才散去,留下一个全身瘀伤的男孩,他蹒跚着走回草屋,眼中没有一滴泪珠。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父亲是在六岁那年,没有母亲所说的那样英气潇洒,却尽显憔悴与颓废。第一次见面,父亲没有喊他的名字,而他也没叫父亲,两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轩辕天风只扔下一本功法就走了,他攥着那本秘籍,紧紧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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