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秀娴闩好门回来收拾碗筷,说:“大哥真得像神仙呢!――哟,这么多金银啊!”
“你收起来,慢慢用吧。”
“嗯。”
秀娴收拾好了之后,洗了身子,准备催丈夫休息。却看见丈夫坐在那儿想心思,就乖巧地带上了书房的门。丈夫的心思越来越多了,常常发呆。秀娴有点儿担心,又无能为力。
师兄的突然到访,激起了真明心底一池涟漪。想起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傅、师兄,真明只觉得自己脸上发烧、无地自容。
他咬咬牙,翻出闲置已久的蒲团,息了蜡烛,盘腿打坐。渐渐地心头一片空明,荒废多年的法诀清晰起来。
真明按部就班,内视可见一缕细如发丝的灵气断断续续进入丹田。丹田里的灵气和浊气慢慢地旋转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丹田之气上竟然浮现出一段段自己旧时的生活影像,有自己与真xìng、刘景煦意气风发地参与康梁“公车上书”的影像、有自己与真xìng在东京同盟会总部狂热地主张暗杀清庭官吏的影像、有自己不忍妻子孤寂和担忧而放弃修炼收藏起蒲团和放弃暗杀主张脱离暴力活动的影像、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般苦心培养孩子成国家未来栋梁的影像。
忽然那些影像破碎消散一空,只见丹田浊气不甘心被外来灵气驱逐出体外、拚命地挣扎翻腾、发起了反击。
真明急忙调动所有灵气压制。然而丹田里的灵气太稀薄了。趁着灵气不续的一个空档,浊气一涌,不循十四条经络的路线到处乱窜。所到之处,火烧火燎。真明闻得到筋肉焦糊的味道。
真明痛苦不堪,身子已不受控制,急速地颤抖,只得强咬牙关,活活忍受。黄豆大的汗在全身暴出。
直到灵气被全部赶出体外,浊气才鸣金收兵,循经络回到丹田,安定下来。真明才长喘一口气,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一直期待着丈夫、半睡半醒之间的秀娴听得书房咕咚一声响,立即jǐng醒过来,连忙过去查看。
推开虚掩的书房门,只见烟雾弥漫,一股烧焦了的肉味呛人,真明**着身子倒在地上,抽搐着。秀娴的眼泪立即扑扑直掉,扑了过去,搂起丈夫的头颤声问道:“真明,真明,怎么了?”
真明强忍着余痛、压制着颤抖,微微一笑:“没什么,炼气出了差子。就是身子动不了了。”
“我马上抱你上医院!”
“别、别。这事医院也没办法。”
“那怎么办啊?”
“你先打点冷水来给我擦干净身子,再抱我上床。”
“那给你烧点热水。”
“不要,我身子还烫着呢。”
秀娴一看,知道书房没有衣物,见窗子已拉上窗帘,就顾不得羞了,让丈夫的头搁在自己大腿上,脱光自己的衣裤,垫在地下,再把丈夫放下。自己赶紧去打水。
秀娴为什么不简单地把丈夫抱到椅子上呢?
秀娴一开始也是这样打算的,但马上打消了念头。因为丈夫带伤,尽量不要挪动,那样会增加丈夫的痛苦的,而且躺着要比坐着舒服。秀娴对真明就是如此地细心、体贴和怜爱。
秀娴提来了满满的两大桶水,还拿来了一个空脸盆预备装赃水。先把丈夫的袍子剥了。说是袍子,其实只烧得剩两个袖子和几张残片了。幸好皮肤没有烧坏,毕竟是筑基十多年了,比普通人扎实。
秀娴细细地擦洗干净丈夫之后,吃力地抱起丈夫,小心地一步一步挪进卧室。
真明搂着还裸着身子的妻子,享受着妻子丰满身子的温暖和清香。看到妻子累得脸上渗出了一粒粒的细汗,忍不住就在妻子脸上轻轻地吻了几下。吻得妻子脸上痒痒的,破涕为笑,嗔道:“还调皮!人家心痛得都要死了!”
“有你陪着,我就永远不会有痛苦。”
妻子听了丈夫的话,心里也暖了起来,好像天大的灾难也没什么了不起。
放下丈夫,安顿好,秀娴匆匆擦洗一遍身子,穿好衣服,把书房门窗打开好透气,收起地上残破焦黑的衣片,翻出收在卧室衣柜里的大哥留下的丹药,才钻进薄被子里,偎着丈夫说:“这是大哥留下的四瓶药,你看看有用不。”
第一瓶,是千金丹。真明说:“”肯定是师兄特意给你的礼物,你吃了吧。”
“为什么说是给我的?”
“千金,就是指女孩嘛,比如说什么‘贵千金、贵公子’啊。所以千金丹就是给女人吃的。千金,又是说好珍贵的意思,一千两金子啊,你说贵不贵?所以‘千金丹’有非常珍贵的意思。这个丹,女人吃了,青chūn不老。赶快吃啊!”
秀娴乖乖地吃了,笑道:“给你找药,我倒先吃了。――唉哟,好香啊!冰糖一样甜!好像喝了一大口雪水,浑身清凉清凉,每一个毛孔都透气,好舒服啊!――看看还有什么你能用的好药。”
第二瓶药,真明一看是醉chūn丹,就塞回秀娴手里。秀娴问,真明答道:“坏人用的,专门祸害女孩子的药。”“大哥哪来这种药?”“还不是在哪个坏人身上顺手掏来的。”
第三瓶药,入真丹。第四瓶药,复骨丹。复骨丹是骨折用药,入真丹是全面帮助筑基的药,稍微有点对路。真明并没有骨折,只是经络穴位烧损,只好吃了入真丹。
秀娴叹口气:“要是大哥在就好了。”
真明却答道:“你嘴里好香啊!让我亲亲。”
丈夫身子不方便,秀娴只好红着脸嘟起嘴巴对上去。
真明仔仔细细地亲了个够,只到接不上气来,说道:“以后你要烦我了,每天不知道要亲你多少次我才罢休。”
“馋嘴猫!”
真明静了片刻,道:“你明天帮我办两件事。一是给学堂一份辞职书,一是发一封给师兄的信。明天一早我会写好。”
“要辞职吗?这病这么重?”
“如果师兄那里没有好的修复经络的药,恐怕我这一辈子都得瘫在床上了。”
秀娴惊得睁大的眼睛,见丈夫认真又忧伤的表情,立即埋在丈夫脖子里呜呜地哭开了。
“幸好我的脑袋没事,两只手还能动,身子和腿都不行了,以后全靠你了。”真明抚摸着妻子的脸说。
“我倒没什么,本来就是妻子应该的事。我就是心痛你!”
“明天你整理一下东西,该送人的送人,该装箱打包的装箱打包,咱们回通天岩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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