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惊雷阵阵,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
狂风卷着暴雨,如无数条细细地鞭子,狠命地抽打在房上、地上,雨水飞溅,天地迷潆一片。
这雨,连下了三天了,却仍然滂沱,仿佛在涤荡世间所有地污秽。
那三日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将整个青平城沦陷入惊恐之中,这些普通凡人,久久不能平复发怵地心情,连夜惊梦,都是满天血雨,白骨成山。
无归楼里更是白绫高堂,哀乐升天,高堂之上,摆放着一口大大地黑木棺材,左边跪着无归楼里跑堂的三人,还有一直在后堂里炒菜的大厨,韩凌香一身白绫站门口,只是九娘却不在这里。
倒是那在铁拳门与任老有过一面之缘的何东,站在右边,做起了司仪。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家属回礼!”
堂中是三位江湖侠客,在任老灵前恭敬的拜了三拜。
“任前辈一世英雄,武功盖世,侠名天下,没想到…,唉!”那其中一人重重一叹,似心中对任老的侠义和敬佩,无以言表,摇头痛惜,看得出并无做作之色,转身时,又看了眼堂上灵柩,再次深深行了一礼,另外而人也是跟着再拜。
门口的韩凌香,见三人出来,声音嘶哑地说道:“三位前堂歇息,今日无归楼不便迎客,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那人停了脚步,道了句:“无访!”便又向外面客楼走去。
三日里,来无归楼祭拜任老的江湖之人,几乎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和任老差不多年纪的老头,也来此哀悼,由此可见,任老在江湖上的名声,的确可称的上名震江湖,没想到,一代奔雷大侠,竟归隐在无人不知的无归楼里。
而江湖上也都知道,无归楼里,包括九娘在内,都是无家可归的苦命人。
无归楼以前也是家酒楼,但并不叫这个名字,之前的酒楼生意做不下去,眼看就要关门时,九娘把它买了下来,之后便取名无归楼了。
无家可归,来此酒楼。
厨子葛牛,是个胖子,最先来无归楼的人,烧得一手好菜,在其他酒楼里干过,不料吃死了人,还害得人家也被人杀死,他一人命大逃过一劫,其实,他也是被人陷害。
跑堂的三人,都是被九娘碰见救回来的,身世可怜,无处可去,就留在了无归楼。
而韩凌香却是个苦命的女子,她本姓陈,名怡香,本也是青山镇附近村子里的人,父亲汹酒好赌,家里的值钱的东西都被他拿去当掉,做了赌注,输了就回家痛打母女二人,夜里更是对她母亲强取狂淫,以泄其心中愤怒欲*火,母亲哀痛疾深,早早去逝,只留一苦命的孩子,最后,他父亲嫌养着她麻烦,将她卖入青楼,得五两现银,便再没了这个女儿。
可怜陈怡香,六岁便被坠入烟花之地,风流之所,那老鸨将十几个青春少女关在暗室,整日里逼她们一群少女学习琴棋书画、歌舞魅惑之术,学不好就是一顿鞭笞毒打,只是,陈怡香也不觉什么,只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是另一个地狱,且她天资不错,竟学了一手好琴,到了十三四岁,更是出落地亭亭玉立,老鸨一时心喜,给她另取了名字,唤作韩凌香,欲作楼里花魁,此时她才知晓,青楼之地的女子,都是供人取乐的玩物,悲痛欲绝之下,竟想一死了之,不曾想同行的姐妹亦是在青楼待不下去,商量着逃走。
几个女子,夜里偷偷逃了出来,却还是被楼里的打手发现,一路追赶,几个女子,都被抓了回去,有两人更是当场打死,韩凌香命大,从山坡上滚落,恰巧又被九娘遇见,带中楼里,如此,一愰六年,无归楼便成了她的家,无归楼的人,都是亲人。
韩凌香的名字也如无归楼的名声一样,江湖上无人不知,其倾城之姿,其琴音之妙。
只是,又有几人知道,任老的来历,又有几人知道,九娘的来历,九娘又为何将这酒楼的名字定为‘无归’。
为何当年江湖上的凌波仙子,会成为今日的酒楼老板。
为何她的天泉酒,会这般受人喜爱。
为何她要收古云风为干儿子。
这一切,都只有她自己知道。
此时的她,正守在古云风的房间里,看着晕睡地古云风。
年逾四十的九娘,依然韶华如初,丰腴而不失紧凑的脸庞上,仿佛还挂着昨日未拭干的泪痕,那一头倾髻,似几天都没有梳理,显得有些松散,黛眉间,紧紧锁起的眉头,和黯然神伤的眼神,尽显憔悴。
她定定地望着古云风,素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
三天了,从那个蓝衣男子把他送回来,就一直躺在床上,沉睡不醒。
送回来的人说;他是精力耗尽,伤了人体本命元气,加上伤心过度,一时昏迷不醒,想要他醒过来,要看他的意志和活下去的欲望,最好是有亲人能陪在他身边,说说话。
因此,三天里,九娘寸步不离,守着他,看着他,不停得讲着他在无归楼所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她都记忆忧心,记得是那样清楚。
这三年多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那慈爱的眼神,就如这躺着得,不是她的干儿子,而是她亲骨肉一般。
就连任老的殡礼,她也只是看了眼,就又守在了这里。
可是,古云风什么时候能醒来,没人知道。
或许,他自己也不想、不愿醒来吧!
又或许,在他的脑海里,此时正与他的族人,他的张叔,还有无归楼里的所有人,开心地生活在一起。
可惜,他依旧昏迷,一动不动地躺上床上。
仍他的干娘说干了嗓音,疲惫不堪地仍是不离半步。
任老死了,无归楼的人,又有谁能代替她在古云风心中的位置。
无归楼,无家可归之人,和着外面那哀乐,悲恸更深,衰意更浓,悲动这老天爷,也伤心难过,衰嚎连连,泪流不止。
======第二更送上,非常抱歉,临时遇事,实在晚了些,总算是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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