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丝儿见状，小跑着去取纸笔，不料在她正要上楼的时候被波罗叶丝妮叫住了。
“不用了，用这个就好。”
她把一根葱指伸进自己的茶水里蘸了下，然后在茶几台面上画出了几个弯弯曲曲的符号。
“这个，还有这个，这些我都怀疑代表数字，至少代表状态。在入门图符的几种材料强化图符中，更换他们不会影响基本强化功能，但是强化效果会有不同。老师说他们可能代表不同材料，我觉得可能是材料所代表的状态而不是材料本身。嗯，这么解释您能听懂吗？听波基娅说您只是涉猎了刻印……嗯……在刻印上颇有造诣。”她斟酌着字眼，仍是透出了某种轻视。
波基娅的脸微微红了，想要替导师辩解什么，却不知从而谈起。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强调老师还是音乐大师什么的吧？
老皮老脸的穆尘哪有功夫管对方的什么语言分寸，他急切地把身子凑过去一点，歪着脑袋用对方的视角审视着，对波罗叶出于女性矜持的某种躲闪不予理会。
“这个是……那个符号，这个是……哦，看出来了。波罗叶你写得不够标准，如果刻印的话，这么大的偏差成功率最多不会超过20％。”
‘腾’，波罗叶的脸色以几乎可以‘听’到的速度变红了，因为图符抄写确实是她用功比较少的地方，她认为自己画的图符只要刻印师能看懂就可以了，反正还要经他们的手。
“嗯，你找到这几个符号有四个是对的，一个是错的。我索性告诉你，这个代表7，这个这么弯一下又那么弯一下的符号代表2，……，这个圆圈又竖直穿了一笔的符号就是0。”
“您说什么？”波罗叶丝妮的紫色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也倾向了穆尘。
“我说你猜对了四个。就是说……比如一个最简单的弯折图符，这个地方用这几个符号，意思就是在多长的地方弯折，这里的这些符号，意思就是弯折多少角。这么解释你能听懂吗？”
波罗叶丝妮的眼睛直了，因为此时穆尘已经跪在地板上，用茶水画出了一整幅的完整弯折图符。不说他居然能够随手默写出一副图符来，单是那一气呵成的流畅手法和标准而优美的手写字符就足以让人陶醉其中。
“波基娅，你说穆尘老师接触图符只有几个月？”她扭头小声问波基娅。
“没错，波罗叶丝妮姐姐。我怎么敢骗你。怎么样，我这个导师还不至于太丢人吧？”后面一句，波基娅是凑到对方耳边耳语着说的，带着一点自豪。
“还有，这个代表2的符号应该念做‘基特’，也是我的伟大发现，呵呵。等我再从波基娅那里挖掘一下，我会有更加惊人的发现。不过，鉴于安吉王国的保守风气，我的研究成果是不打算公之于众的，我只和别人互相分享。”
穆尘补充说，此时他已经被奇丝儿拉了起来。
“对不起主人，是奴儿失职了。您还是在这个演示板上写吧。”
发现主人刚在地上用水写出来的字迹很快就干掉消失的事实，奇丝儿飞身跑上楼取来了主人自制的图符演示板和一盒彩色粉笔来。
穆尘重新坐到沙发上，在半张桌子大小的图板上迅速画了一行行‘穿物’标准图符，然后把上面涉及数字的地方指给波罗叶丝妮她们看。
“这些符号表示穿透物的性质，这些符号表示穿透距离，这些表示穿透方向，其实都是数字，嗯，很可能是数字，我还需要更多的资料来确认，可惜手里的东西太少了。”
终于有了一位图符上的知音，穆尘十分兴奋，不厌其烦地说明了半晌，最后发觉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手，干笑着说：“那个……我有点兴奋，不好意思。那次对着波基娅吹竖笛的时候就是这样，结果被塞姆拉店主好一顿呵斥，呵呵。”
波基娅娇羞而嗔怪地看了导师一眼，瞬间陷入了某种幸福的回忆之中。要不是父亲三番五次地羞辱老师，自己也不至于觉得特别理亏而主动与之亲近，最终变成了老师的终身学生……兼情人。
“穆尘老师，我以后空闲的时候，可以来和您讨教这方面的知识吗？”波罗叶丝妮没有关注波基娅表情上的变化，她身子挺直、面色严肃、态度端正地向穆尘询问，眼睛里少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多了一点点求知的火焰。
“好啊。不过，你最好把你学过的图符设计方面的知识也教给我，尤其是那些经过验证的标准图符，我手里的太零散了。唉，真想到你们学校学习一阵子，可惜人家不要我一个老头子。”
“那么一言为定，下次我把我用过的教材、笔记以及从别的渠道弄到的所有资料都带过来。另外，穆尘老师，您还很年轻，我见过的最年轻图符设计师也已经过了二十八岁了。”
面对这位冷漠女生的安慰，穆尘苦笑了：“那你知道的最老图符设计学生有多大？有没有57岁？”
弄明白穆尘居然已经是57岁的垂暮之年，波罗叶丝妮更加惊异了。
“穆尘老师您别担心，明天晚上我就带着资料过来。如果您可以为我提供一张床，我可以连夜把我知道的呈献给您。”她非常坚定地表态。
“你不是担心我活不到后天吧？波罗叶？”穆尘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
就连奇丝儿也低着头弯起了嘴角，这位紫发小姐的口气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那个联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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