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重礼谢知音（1 / 2）

穆尘为了自己新收的学生可是花了血本的，这两天他差不多都在忙活这件礼物。

见到主人做出手势，奇丝儿礼貌地向牵着她腰间锁链的绿儿行礼，请求让她离开一下，并代管背着的一米多长的长条布包。绿儿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个让她一直好奇的东西就是那个珍贵的礼物。

片刻之后，奇丝儿指挥着塞姆拉家的奴仆把一架琴桌和一只琴凳安放在穆尘身前请他坐好，然从长条布包里取出一件乐器小心地摆放在琴桌上。

在中国流传了三千年的琴――七根弦的、因琴面稍宽的仿唐风格而显得古朴大气的混沌式古琴。

现场一片惊异和赞叹声，对音乐特别敏感的异人们对乐器的执着远远超过更注重保持门面和外在高雅的贵族们。

而一打眼就知道这是一件乐器的波基娅更是激动无比地单腿跪在了琴桌前面，等着老师的赠予。

穆尘稳定了一下心神，左手在琴弦上如蜻蜓点水，右手食指和中指娴熟地弹出一连串的流水音，立即迎来了一片喝彩。

按照事先的准备，他用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鼓足底气，开始说话。

“各位大人，各位朋友。今天我做为导师，送给我的学生波基娅的礼物是一个故事，而这张按照我家乡式样制作的七弦琴则是这个礼物的一部分，因为它们是一个整体。我希望我的学生波基娅能够领会我这个故事的含义，从而领会音乐，领会人生。”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尽可能用他的掩云语水平能够表达、本地文化能够理解的方式，讲起了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

“传说在我遥远的家乡，早在五千多年以前，一位被千古传颂的最伟大的国王发现有一只神鸟栖息在一颗树上，他接受了神鸟的暗示，用这颗树的木料制作成了一种琴，并且用一种生物吐出来的奇特丝线制作成琴弦，于是大地上就出现了这种七弦琴。这种乐器开始流传起来，成为王公贵族和有知识有智慧的大师们喜爱的乐器。

“大约在两千年前，一位叫做伯牙的令人尊敬的贵族在这个乐器上造诣非凡，那时贵族们虽然流行弹琴，但大多只是附庸风雅，难于理解他所弹奏音乐的内涵，为此他非常痛苦。

“一次，这位伯牙大人乘船旅行时偶然停靠在山下的河边躲避风雨，闲来无事便弹琴自娱。他对琴的灵魂已经领会到这种程度，以致于忽然从琴声中发现有人在偷听。派了仆人搜索之后，发现岸上有一位以砍柴为生的贱民正在痴迷地听着他的琴声。

“伯牙大人感到奇怪，一个贱民怎么能够对琴声感兴趣？于是他叫仆人把贱民叫上船来，得知那个贱民叫做子期，以前也学习过弹琴上过学，因为要侍奉年迈的父母才留在家乡。

“伯牙大人对一个砍柴人能喜欢听琴还是有些不信，便弹琴让子期聆听。他先在一段琴声中加入了高山的意境，然后问对方的感想。那位贱民子期就回答说，琴声中有那种巍峨的感觉，表达的是高山啊。伯牙大人很惊奇，又演奏了一段，子期就说，这种婉转的感觉，表达的是流水啊。结果他又说对了。

“伯牙大人觉得子期才是真正理解自己音乐的人，认为他是一位知音，非常器重他，要子期安顿好父母后去王城找他，他要给子期一份重要的工作。

“可是过了很久，那位子期都没有来找伯牙大人。后来伯牙大人再次路过那个地方，就到处打听，才知道那位子期已经在半年前生病死掉了。伯牙大人万分悲痛，他带着琴找到子期的坟墓弹琴和追悼，然后就在子期的坟墓前边把自己的琴摔坏烧掉。他说：既然能听懂我琴的人已经不在了，我还要这个琴干什么？

“从那以后，这个关于七弦琴、关于知音的故事就一直流传下来，人们把能够理解自己音乐灵魂的人称作知音，后来更扩展到所有能够互相理解、志趣相投的人身上，这种人也叫知音。在我家乡国度里，人的一生中能够得到知音是最幸福的事情。”

说到这里，穆尘停顿了片刻，看了看鸦鹊无声的人群和泪流满面的波基娅。

“波基娅是我在这个国度里遇到的第一位知音，我能够感受到故事里伯牙大人遇到子期时的那种喜悦，所以我非常感谢她。今天我把这个故事和这张用本地材料仿制的七弦琴送给她，希望她知道互相理解的重要，也希望她能够体会到：真正的音乐以及世间的一切真理的传递和理解，都是不分贵贱、不分地位、不分国度、不分种族的，不要用任何的理由歧视他人。最后，我想告诉波基娅，七弦琴是我家乡国度里流传悠久的乐器，围绕着这种乐器，还有许多许多感人肺腑的故事在千古流传，以后我会把我知道的讲给你听。”

“是，导师大人，波基娅受教了，您的故事真是……太感人了。”波基娅两只眼睛迷离地望着导师，擦着泪水回答。

“那么，请各位宾客再耽误一点时间，我把传说是那位伯牙大人当时弹奏给知音子期的乐曲弹奏给大家，这只琴曲的名字就叫做《高山流水》，是传遍了我们那片大陆的最有名的曲子之一。请注意，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在聆听这种七弦琴琴曲的时候，不能喧哗，也不要鼓掌欢呼。”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更有好事者起身帮助维持秩序，现场变得鸦雀无声。于是，穆尘打起精神，用心地弹奏起在地球上弹奏了不下千遍的《高山流水》。

动人的故事和优美流畅的乐曲打动了在场所有的人，尤其是古琴特有的那种上下滑音更是特色十足，让人们――特别是对艺术非常敏感的异人们完全投入到了音乐当中。

一曲终了，穆尘双手轻轻扶在琴弦上刹住余音，然后站起来把琴双手捧起来，向前递了过去。

“波基娅，这本来是我订做给我自己的，在今天来这里半个小时前才刚刚完成调试，我甚至还没时间完整地弹一首曲子。现在我在你的拜师仪式上完成了第一次完整弹奏，算是对你拜师厚礼的回报，希望你喜欢我的故事，喜欢我的琴。”

波基娅再次俯身施礼后，双手高举着接过古琴，然后缓缓站了起来，眼睛深情款款地注视着穆尘。

“谢谢导师大人，谢谢您的感人故事和无比珍贵的乐器，波基娅这辈子也不会有这么珍贵的礼物了，您让学生的心充满了柔情蜜意。亲爱的老师，波基娅爱您，在波基娅成为别人妻子之前，波基娅愿意做您的情人，随时接受您的幽会邀请。”

在郑重而深情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和感情之后，波基娅带着幸福的欢笑和满脸的泪光，高高捧着古琴，向四周展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