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查看了自己已经根据两个箱子的不同略作修改过的图纸,穆尘示意奇丝儿拉上窗帘,然后自己带上放大镜,握住刻印器,凑到了夹具座上对着它略有倾斜的箱体跟前。
“法师大人,你还能成吗?”他询问道。
按照约定,格鲁杰需要用灵力输入到法器上,这样可以让穆尘更好地工作。虽然所需灵力不多,不过今天格鲁杰特别卖力气传灵给他,说不定吃奶的力气也没有了。
“没问题。”格鲁杰打起精神凑到他对面,伸出一只手按在了箱体的一角。
这个作用其实就是让刻印上去的痕迹淡淡地显示出来,好做为下面刻印的参照物。为了能更好地刻印高密度的刻线,除了刚才那些工具以外,穆尘还策划了几个措施:减少灵力输入,防止刻线太明亮而互相干扰和影响观察;大幅降低环境亮度,理由类似;让格鲁杰在寺庙内外做出安排,防止较大的震动或者其它打扰。
至于简单制作的有微弱液浸灯照明的图纸架根本没有被算进工装中去,那是他早就制作的乐谱架改的,没从格鲁杰那里讨要银币级的费用。
穆尘终于开始工作了,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坐在穆尘对面负责更换图纸的奇丝儿在暗弱的光线下静静注视着主人的模糊面孔,忽然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觉得不管主人是否能够把这件刻印工作做好、是否能在不多的有生之年做出大事业来,根据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甚至仅仅根据现在这种高度专注的让人望而生畏的神态,就足以得出判断――他绝对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之一。
在需要最复杂刻印的灵力锁具位置开始,出现了微弱的光点,大约两分钟后才逐渐能看到豆粒大连成一片的光斑。已经从放大镜里有过观察经验的奇丝儿知道,那个光斑代表了半张图纸的内容。她几乎看不到主人手部有任何移动,实在不明白这么精密的有序移动他怎么可以做到。
她当然不知道,穆尘主人大人几十年前为了给第一任新娘的项坠上刻上两人间最感人的几篇情书而业余学习了微雕技术,更在后来几十年的工作和生活中经历了线路板级维修焊接的实践,这些基础加上他喜静不喜动的性格和处变不惊的专注心态,使他得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么大的进步。
大约每十分钟左右,穆尘会喝口水闭目休息片刻,然后继续工作。箱体内外的每个可见表面都被刻上了密密麻麻的图符,这时候那台夹具座发挥了巨大作用,几乎总能找到一种合适的夹持方式和角度便于穆尘的工作。
三个小时之后,再次复验了自己的刻印图符后,穆尘把最后的启动图符刻印在了适当的位置。
稍稍休息了片刻,喝下奇丝儿双手敬上来的饮料以后,他拒绝了格鲁杰明天注灵的建议,双手抱着箱体的两端按照某种规则开始注灵。
一瞬间,整个箱体上的刻印图符明亮得刺眼,继而在他按照规定顺序依次激活了启动图符之后,整个箱体上各种彩色的光点礼花般四溅奔腾,旋即交织成无法看清路线的一团流光溢彩的整体。片刻的稳定之后,陡然间整个箱体爆发出绚丽的光彩,并且光彩迅速扩大,轻松透过一切物体,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彩长方形,把三个人和大半个木桌都包容了进去。
光彩在旋转变幻,无数的线条和符号交织着流动着,仿佛是满头的彩色雪花,也象婚礼上撒向新人身上的彩条。
光影还在剧烈地变化,中间的箱体时明时暗,异彩纷呈,连形状似乎都发生着变化,扭动着收缩着,仿佛在经受着痛苦的洗礼。
对于别人来讲,这是从没见过的华丽体验,和给那些小巧法器注灵时的异象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对于穆尘来说,双手狂潮般涌出灵力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几次让他感到难以为继。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件中档水平的法器,他追加的东西也不像增加容积和减轻重量那些功能消耗很多灵力,所以最终在他保留了两成左右灵力的时候完成了注灵。
猛然间整个箱体光华再次怒放,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包围着它那个巨大的光影则化作无法细辨的彩色图符迅速向箱体顺序而入,消于无形之中。
一切光影都已经消失,屋子里一下恢复了方才的昏暗,让人难以适应。
“成功了吗?”格鲁杰也没见过这种档次的注灵活动,他半晌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迟疑地问。
“我哪里知道,不过,至少部分成功了吧。”轻轻抚摸着箱体表面的穆尘疲惫之极地回答。他体力上并没有什么问题,灵力还保存了不少,比方才的法师强的多,不过从刻印到注灵,精神损耗得更厉害些。
奇丝儿带着一串叮咚声飞身跑过去拉开了窗帘,正看到急不可耐的格鲁杰法师大人抱起储物箱一个趔趄后才站稳。
“大人小心!”她从后面扶了他一把。
“怎么会这么轻?”被自己估测错误闪了一下的格鲁杰吃惊地问道?
“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奇丝儿在突然明亮的光线下适应了两秒,马上也发现了问题。
穆尘真的懒得搭理那位法师大人,不过可爱又可怜的奇丝儿的话还是要回答的,他仰靠在椅子背上,懒洋洋地回答:“我自己增加了一些小花样,那个减重图符也被我修改了。别的你们自己看吧。”
现在这个箱体的表面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刺眼的金属光泽,代之以带着菱形微微突起网格的暗灰色金属感觉,显得柔和而平淡。用手抚摸之下,果然没有了原来的光滑,隐隐地有一种磨砂品的触感。
“你居然改变了外形?”这是格鲁杰的第一个反应。
“只改变了一点表面,原来的太难看也太刺眼了。”被奇丝儿轻轻揉捏头部捶打肩背的穆尘依然有气无力地回答。
因为法术锁具还没有设定,箱子是可以打开的。开打之后格鲁杰又有了惊喜。
“这个空间……好大,一只手臂都够不到底。”
“我想了个办法,增容率比原设计大了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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