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尘心惊起来,他方才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反应,万一他们因为什么规矩直接砍下来,岂不是……
他缩回手,求救似的看着执法官。
“我要买的,是完整的奴隶!”他也一字一顿地说。
执法官帮助了他,对他进行了解释。
――犯罪的弃奴要接受重罚才能被转卖,杀了人的奴隶砍掉一只手已经是相当仁慈的惩罚了。
几经询问加上手势的帮助,穆尘理解了上面的意思。他没有勇气和当地的习俗或者法律对抗,于是口气也就软了下来。
――可是,执法官大人,我要买的是完整的女奴,少了一只手的奴隶,已经不是刚才他决定购买时的条件了。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吃力地用可怜的词汇和手势的辅助,勉强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心里已经做好了仅仅救下一个缺少了手臂的残缺生命的准备。
执法官沉吟了,和贵族青年嘀咕了一阵,然后提出了一个让穆尘出血的方案。
――办法是有的,就是必须得到原来主人的同意,现在尊贵的陈乐大人同意把这条手臂也卖给你,但是你必须为此支付100个金币,而且不能再降价,你能同意吗?
穆尘连连点头,既然是必须的,那就没有犹豫的必要。
不过他的智商可不是一般的高,而且有过多年商业谈判的经验,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急忙弥补漏洞。
“我买的是整体,不要把断掉的手臂卖给我!”
贵族青年不屑地、执法官先是不解继而恍然大悟地一起大笑,看起来他们并没有那种打算。
也是,如果那么做了,整个事件就很象是合伙欺负外乡人了,一个自诩血统高贵的家族不可能做出这么让人唾弃的事情来。
在名字很像汉族人、叫做陈乐的贵族青年下巴的指引下,穆尘抓出一把金币,点出一百枚交给了他的随从。
“为了避免你在享用她之前被拧断脖子,高贵而大方的葛郎家族免费赠送给你这套镣铐好了,还有这根皮鞭。”陈乐把下颌扬到穆尘的面前,然后漫不经心地走开。
这tmd不就是110金币的价格了吗?不管额头长了三个包的陈乐做出多么大度的神态,穆尘都有被人算计的感觉。
不过,附近的观众虽然有些替穆尘惋惜的表情,但是并没有小看了陈乐他们的意思,看样子这个做法确实在公众认同范围之内。
擦了擦急出来的冷汗,穆尘立即又被众人包围,在迷迷糊糊之中就被簇拥到了自然教寺庙,外面有更多的人聚拢着议论着不肯散去。
在短短几十米的路上,波基娅挤到他的身边,带着奇怪的表情急急地说道:“穆尘先生,我能理解您也需要女性……的照顾。不过,请您不要忘记我们已经谈成的生意。塞姆拉乐器店时刻等待您光临。”
――――
一式三份奴隶转让契约已经分别签署完毕,格鲁杰摆弄着那些契约,不紧不慢地说道:“穆尘先生,你的初级平民身份不足以购买贵族弃奴,但是鉴于你在山乌镇展示的能力和做出的贡献,市政厅和自然教会同意将你晋级为中级平民,祝贺你,穆尘先生。”
和穆尘对面坐在祠庙某个房间里,格鲁杰法师大人露出了狡黠而期待的笑容,他身边坐着的执法官和身后站着的驴耳办事员也带着等着看笑话的神色,让穆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有坐得更远一点的汾德烈大人――现在穆尘知道了他其实就是这个镇子的城主――不耐烦而又倨傲地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你为此要按规定付出80个金币的手续费,当然,这个是给市政厅的。”
果然,法师提出了一个大价码。
对于崇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穆尘来说,他肯出这个价钱,至于变成中级平民有什么好处,天知道。
愉快地接过穆尘推过去的金币并转交给身边的绿儿,法师仍然保持着他狡黠和期待的神色。
“做为中级平民,奴隶的交易手续费和税费相应也高了一点,穆尘先生,你需要支付1个金币的手续费和100个金币交易税。当然,税率是在交易品的市价基础上计算的,那个女奴的市价我们按最保守的价格核定下来是500金币,所以……”
穆尘走到了现在,无法再计较,也无从计较,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反正他的金币还多。他接着数金币。
收下101个金币并推给绿儿的格鲁杰慢吞吞地继续自己的压榨工作:“这个贵族徽记撤销费比较便宜,只要5个金币,不过委托我们自然教法师消除它要贵一些,50个金币。另外,做为有过杀人记录的暴力女奴,按法典需要在面颊上刻印危险标志以提醒他人小心,这个也必须由自然教会来做,费用当然是交给市政厅的,只要20金币。”
为了让露出不解表情的穆尘明白,法师向手下说了句什么。很快就听到了稀里哗啦的铁器撞击声,浑身镣铐疲惫不堪的女奴“切丝儿”被两个人架着进来,摇摇晃晃地站在他们的面前。而那个绿儿似乎不忍看下去,带着金币走了出去。
女奴依然低垂着头,散乱的黑白各半的长发散落在两鬓和面前,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孔。她的身上还是**的,除了脖子上、手腕上、脚踝上和下体部位的镣铐铁锁以及互相连接在一起的铁链以外。那些铁链锈迹斑斑,许多血迹已经凝固在上面。
穆尘不忍多看,开始关注对面的法师。
“就是这个,女奴的额头上用特殊手法印上去的徽记,代表着她的主人的所有权,常人无法改变,即使剥掉她的头皮也不行。还有面颊上的危险标记,都只有教会的法师才有能力刻印或者取消它,明白了吗?”法师指着女奴说道,对穆尘不懂的地方也耐心地还变换着字眼解释了一番。
女奴被旁边的人拉着头发露出了脸庞给穆尘看。
原来,奇丝儿额心上由艳红色和天蓝色组成的‘logo’图案就是葛郎家族的徽记,两边的红色字母则是主人姓名和奇丝儿名字的字样,他原来还以为是因为贵族的喜好才画在那些女轿夫额头上的。
看来这个也是不能省的,穆尘只好再次付出金币。
格鲁杰法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站起来对着汾德烈大人鞠躬行礼。于是那位老态龙钟的汾德烈大人便伸出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的干枯手掌,放在法师递过去的一件两指宽半环状的褐色弧形物品上片刻。等到他移开手掌的时候,那个半环上出现了一小片血色殷红,整个半环隐隐闪耀着晶莹的光泽,不过那些红色很快便渗入到半环之中不见了踪影。
格鲁杰接下来重复了贵族大人的动作,但是没有在半环上形成血色,只是增加了半环的光芒。
眯缝着眼睛观察着这一切的奇丝儿主动抬起了头,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工作流程。
格鲁杰就把那个半环凹下的一面按在了奇丝儿的额头上,并用手掌按着做出气功‘运气’状。而这时,芬德烈大人似乎已经不耐烦,他表情复杂地再次看了奇丝儿一眼,便出门扬长而去。屋子里的人都谦恭地躬着身子为他送行,正在工作的格鲁杰也不例外。穆尘自然入乡随俗,连忙站起来跟着照做。
不大一会儿,在穆尘惊疑的注视下,格鲁杰法师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随着那个褐色半环从奇丝儿的额头上取下来,原来的文字和图案都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穆尘长长地松了口气,看起来交易已经完成,这个女孩肯定可以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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