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关于‘帕狄’（1 / 2）

“下午，14点，钟楼广场，卖奴隶，最后一天。你，可以，买，一个‘帕狄’，能帮助你。”

女办事员尽可能用他能够听懂的浅显词汇一字一字慢慢地告诉他，带着戏虐的笑容。其实这些话如果她说的慢一点，穆尘已经能听个大概，没有必要这么费力地讲。

但是‘帕狄’是什么？

对这个不懂的词汇，穆尘追问下去。

她的微红了，如果不是面对着穆尘这样的‘白痴’，她很可能因为无意中说出淑女不该说的话而仓皇逃走。

想了想，她带着貌似不怀好意和稍稍羞怯的微笑解释下去，于是穆尘知道了，帕狄就是――漂亮温顺能干的女奴。

‘帕狄’是上流社会非常口语化的词汇，在正规的书籍里它只是一个女子常用名字。

这个词来源于一部古代史诗，在那部史诗中，一位尊贵的老年王者豢养了一个极其漂亮、性感、聪慧、悍勇而驯服的、名字叫做帕狄的女奴。这个女奴陪伴、帮助主人建立了很多轰轰烈烈的功勋和业绩，因而被人们所传诵。千百年后，帕狄这个名字反而盖过了那位王者，在人们的口头传说中熠熠生辉。

不知什么时候起，贵族们互相打趣时经常用到这个名字，演化到今天，帕狄就成了能为老年男主人打理事务、照顾起居、保护安全、奉献激情的高档女奴的代名词，并且逐步被平民阶层所使用。

正经人谈正经事的时候，‘帕狄’没有太多的暧昧含义，也不含贬义。但是在非正式的或者玩笑的场合，它涉及‘性’的隐含意义比重很大，在本意淡化之外，有强烈的暗讽主人老不正经或者女奴靠床上功夫获得老年主人宠爱的意味。

说某人‘您的帕狄脸色不对啊？’，有‘您阁下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啦？’的含义；说某人‘你应该考虑买个帕狄’，等于说‘你应该学会享受’或‘你的火气太大，需要在床上发泄一下’；如果对一个女人说‘你的表现很像一个能干的帕狄’，当然不是说她漂亮能干，而是骂她‘即使对老男人也不惜使用浑身解数在床上邀宠的贱货’。

当然，在正式场合，如果带着遗憾说谁有个好‘帕狄’，那就是在感叹对方有个贴心能干的女奴，而自己遗憾地没有。

绿儿本来是欺负穆尘的无知而信口打趣他，使用的是非正式场合的那个含义，不料对方认真追问起来，反而让她羞于开口。于是斟酌之后，就做出了近似的解释，只不过把暧昧的部分完全省略掉了。

本地的智慧生命分为贵族、平民、贱民、奴隶和宠物等严格的等级，穆尘知道这一点，其中宠物这部分是他自己加进去的。在当地，会说话的宠物和别的动物宠物地位相同，只是价格和用处不同而已。

来山乌镇这些天，他已经逛过两次奴隶买卖集市，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可是在钟楼广场怎么也会卖奴隶？

难道这次是卖高档奴隶，比如那个什么‘帕狄’？他的好奇心给吊起来，思量着是否应该来观摩一下。

――――

夕阳时分，钟楼四周宽敞的街道上人山人海，聚集了不下千人，仿佛是在欢度节日一般。山乌镇的贵族、平民几乎倾巢出动，跟随他们出来的下人奴仆还要多上两倍，同时，许多贱民也加入了看热闹的大军里，尽管他们没有资格买卖奴隶。

提前赶来的穆尘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观看着紧挨着钟塔矗立在那里写着许多文字的牌子。这时候他能力强于听说能力的优势显示出来，居然能够了解大概的意思。

上面是说：三角贵族葛郎家族的女奴奇丝儿恶意争宠，杀死了主人的什么宠物，主人已经将她狠揍了一顿，现在决定按照什么什么法律条文公开处理，在这里示众三天，看看有没有人买她，如果到什么日子下午15点没人肯买，就要当众处死。

最后一行是价格，原先的价格是100金币，但是这个价格被划掉，下面潦草的字迹添上了‘降为80金币’，但是这个价格也被划掉了，旁边用小字写了‘最后一天大减价’，然后是个大大的50字样。

最后减价的文字和数字字迹很新，好像是刚刚改过的。

很快，他就被涌动的人群挤开了一些，没有办法再去研究那些文字，索性在远处站着琢磨。

杀人前先拍卖是个什么道理？杀了什么宠物会招来杀身之祸？经过审判了吗？有律师陪审团吗？别的奴隶不过几个金币十几个金币，这个为什么这么贵？为什么不在奴隶集市上卖？是这个贵族的身份还是这个女奴的特殊？

无数的问题萦绕在他的心里，却无法得到答案。看起来这个世界的人命还真不值钱啊。

看样子少女已经提前展销过两天，今天是进入了高超的最后一天，他这些天闭门研究掩云语，没看到前两天的热闹。

“这不是……穆尘先生嘛？您好，我一直在找您。”身边一个脆嫩的声音轻声说，很耳熟。

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猫耳‘知音’俏生生地站到了身边。穆尘微笑着点头，为自己听懂了她的话而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