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莞尔,这黎陶为当朝大宰,好溜须拍马,胸无大能,故作聪明却又惹出事端,魏国道风盛行,各处道观林立,上至皇帝公卿,下至平民百姓,热衷仙道,尤其是魏王,遍求长生之法,妄图成就千秋霸业,不想在自己寿宴上算出大凶之兆能不恼火么。
那人见众人好奇大增倍感得意,又道:“这黎陶见事态不好,便央求魏王再给一次机会,魏王应许,不想这一卦下去,卦象一出黎陶拜倒高呼,吾王神武!说此乃凶卦也是吉卦,暗藏变数,又说魏国北面落照山脉中将有神物降世,是魏王长生的契机,一顿吹捧,又是仁慈圣主,天降祥瑞,反正啊,是一顿马屁,拍的又多又响,魏王大喜之下便命令金鳞侯好生注意,而侯爷也凭借此次射日十会,一探究竟。”
这些人本就是一些贵族公子哥,在加上黎陶虚伪做作、善于溜须逢迎,口碑让众人不齿,故而评论时事时候,颇有些肆无忌惮。听此人娓娓道来,虽是旁道消息,却也说得有根有据,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哈哈哈,诸位相聊甚欢啊!”人未到声先至,浑厚明亮,正是金鹏。旁边的洛然身着淡绿长裙、翡翠绿翎裘,莲步轻移,秀丽脱俗,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胶着似地紧贴她的身上,洛然多了几分华贵。好似雨后清新脱俗的牡丹,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金鹏有意向在场的人一一介绍洛然,众青年若才俊见洛然气质若仙,也有意巴结,争相示好,一圈下来,林岩在一旁也隐隐感觉到了洛然脸上的不耐烦。
林岩掩嘴偷笑,不想清香袭人扑面,洛然终于摆脱了金鹏与众人,瞅见林岩款款走来。
洛然对这几天哥哥安排接连不断的阵势,颇有不悦,这时候看见林岩,柳眉一挑,心生一计,秋波连连,柔声道:“林公子,今晚是燕州花灯夜行,公子可否同游呢?”
林岩一怔,不明所以,但见周围数十双眼睛盯着自己,目光灼灼,咬牙切齿,又瞥见洛然狡黠目光,暗暗叫苦,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成挡箭牌了。
“姑娘还是寻其他人吧,在下还有事情,而且有约了。”林岩一拱手起身要走,他可不想趟这摊浑水。
洛然大急,一连几日金鳞带着自己认识诸多青年才俊,多是一些世家子弟,言辞客气繁琐,反反复复絮絮叨叨扰的自己头脑昏花,今日看见林岩突然觉得倍感亲切,怎能轻易让他离开呢?翩然起身,一把抓住林岩手腕,嗔道:“公子好生冷淡,是瞧不起我,是也不是?”
声音清脆婉转,似嗔似喜,似怨似艾,说不出的悦耳动听。林岩突然感觉周围的目光冰冷万分,都可以将自己冰封万年了。
林岩低头看去,只感觉洛然一双手如春葱白玉,纤美玲珑,抓在自己的手腕上,滑腻清凉,舒服至极。
林岩脸色通红,却一时间不知道怎样挣脱,呐呐道:“我怎么敢瞧不起你?”
洛然笑容如春花绽放,眼中狡黠欢喜,“那公子是答应了,还有几个时辰便是花灯行了,咱们先出去透透气。”
林岩也被众人的目光瞧得不自在,如针芒在背,也正有此意。两人相携起身离去。
众人目光随之移转,心中老大不是滋味。金鳞目光怜爱,苦笑着微微摇头。
※※※
橘阳慢织纱,红颜轻扶琴。
沧江如千里锦帛,倒映着燕州万千的繁华美景,霞光飞舞,金光万道,染红了黛蓝长空。
彩楼高耸,飞檐流瓦,车水马龙,人潮如海,美女如云满楼红袖招展。这就是燕州,不落幕的繁华。
彩霞飘过,华灯初上,整座城市荡漾在色彩的纹理中,美轮美奂。红绸披挂,弯弯的檐角闪耀着金光,迎着晚风叮当悦耳。
街道两侧楼檐彩灯高悬,随风摇荡。夜色未降,许多灯笼都已亮了起来,和天边火红的晚霞连成一片,煞是缤纷好看。
洛然与林岩结伴而行,放眼望去,皆是五彩缤纷的灯笼高高挂起,映得夜空姹紫嫣红。
男女老少身着奇装异服,走上街道,高歌而舞,熙熙攘攘,簇拥而行。
轰轰声响,数道烟花凌空开舞!无尽星空此刻如同画卷一般,绚丽夺目。
林岩从没有见过花灯行,倍感新鲜有趣,在往前走丝竹声顿起,激荡悦耳,彩灯越来越多,整条沧江上如同开满了成千上万多莲花,盈盈款款,争奇斗艳,漫漫如海,彩车依次而过,花团簇拥。
灯火烟花璀璨若星河,弥天盖地,冲天舞起,叫人目眩神迷,洛然微笑阵阵,凝望着漫天霞光,光彩摇动,映着她美丽的侧脸,笑靥如花,清丽动人。
“暗香流马伊人梦,火树银花明月来。”洛然低声喃喃,语气中有无尽的温柔与低低的惆怅。
林岩目眩神迷,意夺神摇,看着洛然一时间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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