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点点头,拱手笑道:“那便劳驾仙子带路了。”
洛然撇了他一眼,莲足轻动,翻身落在小白身上,拍拍小白蒲扇大小的耳朵,那白象抽抽鼻子,藐视地扫了一眼林岩,迈开粗壮的四肢,“轰轰隆隆!”像一阵白风吹过,已经奔了出去。
“好快!这死象还记恨着呢!”林岩迈开步伐紧紧跟上。
灵犀白牛不愧为灵兽异种,奔跑迅速,行山路如履平地,林岩一开始还能凭借体力充沛跟上,再到后来不得不动用璇玑鞘了,气丝缠裹枝干,在林间腾挪飞跃。
行了三个时辰,两边树木渐少,沿路上山泉汇聚,成了一条山溪,就沿着山溪一直向下走去。
再走片刻,豁然开朗,轰轰隆隆水声传来,只见山溪蜿蜒曲折,汇进一条大河之中,大河往东而去,白浪翻滚,河的对面,一条跳笔直的道路显现眼前,也渐渐看到了人烟,林岩知道已经走出了天堑山。
整个天堑山的背后是一片宽阔的平原,平原是被一条叫做沧江的大河冲刷而形成,由天堑山遮挡北下的寒风,所以此处平原四季如春,土地丰饶,人杰地灵,水运发达,造就了燕州的过往繁华。
“公子,你看,那便是燕州城。”洛然盘坐在白象上,朝着南方笑吟吟的说道。
南方,天际边上,一座雄伟的城池遥遥雄矗,城头高楼,旌旗飘飘,猎猎招展。
林岩心中鼓荡,久久不能平息。
燕州城,将是他故事的开始之地!
※※※
燕州城,不夜城。
夜晚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来自魏国甚至更远地方的商人王族,出没在此的大街小巷、酒楼歌院,一掷千金,买醉买狂欢遗忘生死。
雕梁画栋的高楼,夜夜萧歌,红袖倚岸,金杯未满,沧江流过燕州城变成倒映灯火的长卷,记载着繁华与颓废。
这里不需要悲伤,流淌的金钱与舞动的身姿,无数的嘴脸在欢笑,无数的身影在狂欢,这里是醉生梦死的不夜城,这里是燕州。
燕州城是魏国的一颗明珠,矗立在沧江边上,吸引着从各国不远万里而来到这片土地的商人们,奇珍异宝,明珠连城。
而无数的王侯贵客也流连在此,千金如土,寻欢作乐。
“银簪玉披卿人面,罗裙青裘薄泪穿,燕州自古繁华地,不慕朝来不闻夕。”
宝石黄金铸成的燕州成为世人口中的天国乐园与销金库,吸引着无数人舍生忘死的来此处,莺歌燕舞,珠宝满城,无穷的热闹繁华直叫人融化其中。
薄薄的雾气弥漫,争吵声嬉闹声渐渐清晰,灯火散发着幽幽的光,暖光糜烂,从里而外都是一股醉生梦死的味道。
“今夜是燕州城,十年一次蜃镜开启的日子,传说若能进入蜃镜中,便能在那一瞬间享受极乐,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两道身影匆匆而过,显得与周围慵懒的环境格格不入,透过长氅林岩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而洛然则是俏脸冷峻,不停地加快脚步。
终于被两个轻纱薄缕、衣着暴露的女子拦住了去路,声音肉酥入骨:“两位小哥,不妨进来玩一下嘛,在燕州地界谁不知道我们琳琅楼的姑娘是最好的,您……”声音戛然而止,只见洛然二话没说,举起一枚令牌,林岩好奇地看去,只见令牌上面布满金色的鳞片。
“这,这是金鳞令!”两名女子惊恐叫道,“大人赎罪!大人赎罪!”急忙慌慌张张的躲进黑暗中。
“最讨厌这座城市现在的味道。”洛然不理她们,带着林岩快速穿过高楼夹道,云饰画廊。
大街上人头攒动,已经是到了燕州城的下半夜,嘈杂而纷繁的声音依旧不减。
道路两边,依旧有走南闯北卖艺的把式人,在卖力的表演,叫好声轰然不绝!但见前方一群人古怪打扮,举着一面高旗上下翻舞。
“这是西荒蛮族之人,我曾在书籍上见过。”林岩说道,见洛然一直冷着脸,只好悻悻不语。
“好!好!”叫好声又是一阵传来。
林岩从人墙看去,瞧不清楚,只见一袭红衣翻飞起落,如飞鸟般灵活,凌空做出各种姿势,又从人群中高高翻起,如一团跳动的火焰,林岩好奇低着头透过人群瞧去,一个黄衣汉子站在下方稳稳的接住那团红火,原来是一红衣女子,黄衣男子巧度与力度舒张自如,看来是两人配合已久。
黄衣汉子大喝一声,猛的将红衣女子高高抛起,这次抛得最高,似要抓着漫天丝带了,红影翻动,跳跃腾挪,窄袖在风中呼呼作响,啪啪!自两袖子之中各飞出一条细细长鞭,忽然卷了出去,噼里啪啦!长鞭星火大作!在空中好似开了一片火树银花,璀璨绚丽。
下一瞬间,只见红衣女子凌空翻身,头朝着地面垂直的下落!
“哎呀!”林岩怪叫一声,却见红衣女子自半空中如落叶般飘动,腰身一扭,单脚旋转落地轻盈,女子一身的劲衣打扮,明目流转,透着一股子野性,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林岩,咯咯笑着。
林岩大感窘迫,慌忙低着头,紧紧地跟着洛然,
黄衣大汉吆喝着,走到女子身旁,“妹妹,怎么了?”
红衣女子回头笑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林岩跟着洛然七转八拐,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于这闹市之中倒是显现出了一份罕见的安静。
行至一处门户前,洛然终于停下了脚步,林岩诧异,抬头看去,只见一座朱红大门矗立面前,大门上面嵌着八颗夜明珠,一边四颗,映的两边奇光异彩,林岩暗暗咋舌:好大的手笔!
晶莹光芒上方立着一块长匾,通体艳红,上书“金鳞赤胆!”四个大字,旁人家用匾多是一些赞词,可此家不同,上来便是张狂至极的口气!
洛然走到朱门前,轻叩几下,大门悠悠打开一丝,探出一个白花老者,睡眼朦胧,“谁啊?这大半夜的……..”
“明叔……”洛然欣欣然松下长氅,露出一脸俏容。
“这是小姐回来了!哎呀,老奴可这是瞎了眼了!”明叔慌忙将洛然迎进门来,“你看看,你看看你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老奴可是想您啊。”白花老者又是一阵嘘寒问暖的,到最后这才看到了林岩,“这位是.....”
“我的一位朋友,明叔你给他安顿一间房屋让他休息,”洛然褪下长氅,“我哥呢?”
“少爷跟射日派的项少爷一同去看蜃镜了,老奴这就叫他回来。”
洛然摆摆手道:“算了,明叔,我累了,有事情明天再说吧,小白在城门外,你去将它接回来。”
“哎,这位少侠请跟我来。”林岩跟着明叔来到了一处厢房,环境幽雅,装饰讲究。
“您在这里歇息,有什么事情就找我。”白花老者嘱咐几句退去了。
历经一天的奔波,林岩实在累得不行了,看到绫罗软床,一头便倒在上面,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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