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天地间总有一些奇人异士,拥有深不可测的能力,夺天地之造化,自成一派,或巧或奇,拥有自己独特的域,称之为瞳,瞳乃万物识感精华所在,拥有瞳的人堪称天地宠儿,每一种瞳便代表一种神鬼莫测的能力。
天工门便是其中之一,青罡灼夜瞳,为天工门继承之瞳,以分神的方式一代一代传承下来。
青罡灼夜瞳,攻击披靡,善引天地雷火,于锻造有不可比拟的妙用。
天工门第一代祖师应星大师,本是一落魄文人,天资聪颖过人,几次科考屡屡不中,一气之下转做工匠,到不想此人与工匠之术有奇高的天赋,制作物品一经过上手便能领悟贯通,做出的东西巧夺天工,世人惊叹,故而应星大师在五十三岁之时融合百家工匠之学创出天工幻魔手,自创门派称为天工门。
应星拥有大机缘,偶得一枚天雷火种,运用大智大魄,奇思妙想,引天雷锻造双瞳,历经七七四十九天雷火洗礼,欲火重生,在将那粒天雷火种种于眉心,创造出青罡灼夜瞳,自此披靡天下。
应星大师一辈子孤傲,只收了生花一人为徒弟,并创造出将火种分离而出的方法,以求薪火相传生生不息,自此也传下天工门门规,必须是一师一徒。
天工奇才,必遭天妒,应星大师在不过百岁之际,身染重病,郁郁而终,大师弥留之际说道:“我一生所学,尽在工匠之术,但工匠之术人皆不同,我死后所做的东西皆散落世间,切记,切记!只有走自己的路,我天工才能生生不息!”
生花大师依言将其所创造的奇物皆尽散落民间,只留下巅峰之作的图纸,作为牌位供养。
石室内,铜镜密布,一道道寒芒如银蛇窜舞,仿若天降雷云,轰轰隆隆!
苏合子端坐在密室中,双瞳怒睁,发丝如刃,根根立起,眼中青光大作,迅速窜进林岩周身各大穴位,霎时间雷声大作!
林岩躺在玉石台上,被暖暖白光包裹,此玉台是应星大师得到的一块舍身玉髓,有滋养经脉,安神恢复等秒用,被用作承载瞳火传承的载体,一直流传下来。
此乃天工门传承秘法,名为一枯一荣,是将苏合子全身的精气凝聚在双瞳上,唤出眉中天雷火种。
密室中雷声大作,震耳轰鸣,突然苏合子眉心涌出一道青光,一丝流丽夺目的银光闪烁其中,细细看去,银光宛如一团晶体火焰,丝丝细小的晶莹碎片随着燃烧而升腾。
苏合子眉目间尽是痛苦之色,大喝一声:“一枯一荣,雷火分食!”刹那间银光中一道道绚彩光线激射而出,自周围铜镜反射,纵横交错,雷声滚滚,白茫一片,一时间竟生出在雷海中的感觉,晃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
光芒达到最鼎盛的时候,如同海纳百川,所有光芒迅雷般奔入林岩的眉心,石室内恢复一片清明。
苏合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满脸的疲惫,声音微微激动:“完成了,我天工后继有人了!”话音刚落。
林岩周身青光大作!
双目突开!青光如电!双目间瞳成青色,一道金线贯穿其中,似绝世凶器弥漫着冰冷杀气。
“我这是?”林岩有些迷蒙,抬眼看去,心神一动,只见苏合子一时间如同虚幻的人影,林岩可以将其体内真气运行的状况纳入眼中,“师父!”林岩看到苏合子脐下金轮处,气血微弱的如同风中飘摇的火苗。
“师父,你的身体都这样了,为何还要用这自伤的术法。”林岩慌忙上前扶住,有些焦急。
苏合子疲惫不堪,仿若抽取了浑身的精气,摆摆手,“无妨,也算是了却了我最后的心愿了。”
林岩一双瞳子如暗夜明灯,恍恍不可直视,如同利剑出鞘,利落面庞上更显得英气逼人。
苏合子剧烈喘息,身形愈发佝偻,“已经完成瞳现!你现在便是天工门第七代门主了。那好这卷轴,好好习练。”
林岩接过卷轴,只见上面写道:“青罡望气术。”再看苏合子的双瞳成暗灰色,没有了一丝生机,林岩心头大震,深感愧疚,知道眼前的老者为了自己寄托上了一切。
林岩退两步拜倒在地,“师父,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苏合子欣慰地笑道,“还是那样一句话,好好利用它,莫不要辜负了。”
林岩沉声道:“师傅放心吧,此生如若不能让天工名扬天下,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那就让我天诛地灭,魂不归里!”
苏合子笑道:“你来谷中已近四个年头,所学甚繁,为师现在让你出谷,在俗世间走一遭,找寻自己的道路,切记.....”说道这里苏合子犹犹豫豫。
“师父怎么了,有什么还放心不下?”林岩有些疑惑。
苏合子叹息了一声,下定了决心,“你且随我来吧。”
谷中石屋,依山而建,山壁垂直,如刀削斧劈,苏合子行至木屋前,痴痴望着山壁,,双目中激动、悔恨、忧惧……交织变幻,暗叹一声,伸手在石屋前的一块普通的石板上,手指滑动,画出一道道繁琐的纹理。
轰隆隆!大地震动,石屋缓缓陷入地下,带起阵阵尘土,山壁抖动,无数碎屑飘然而下。
恍若灵物出世,金光大作,山壁上隐隐显出一副图案,披靡傲世,粗狂彪野的气息四散开来,冲天的气势如山岳崩塌。
露出一副巨大的雕形机关图,层层叠叠繁琐异常,一环连着一环,机关重叠,无尽的玄机奥妙,顶上巨雕头颅高耸,似是在询问苍天。
林岩越看越心惊,“这是,这是……..绝世利器啊!”
苏合子抚摸山壁,声音颤抖,“这,是我毕生的杰作啊,烈日金鹏,金鹏一出,生灵俱灭,绝世凶器,这张图倘若一旦流出,必是生灵涂炭,我曾经几次想将它毁去,不想它降世,但实在狠不下心来。”
苏合子复杂的看着墙上造化夺天的机关,烈日金鹏!凝结苏合子一生的志愿,威力无比,足可以肆虐天地。
“我年轻的时候,踌躇满志,妄想超越前人之成就,造出真正的灵物而不是奇物,铸物有时候考得就是一股子痴念,但如果痴念超越了底线,那就便成了邪念。为了造出此烈日金鹏,我像永不满足一样,我总觉得它缺少了什么,我苦思夜想,苦思夜想,我终于想到了!”苏合子突然回头,面目变得狰狞,声音有些疯狂,“我要造的应该是有灵性的活物,而不是空空的傀儡,任人驱使!”
苏合子一步步向前,似是在扪心自责又像在苦苦追问,“我一时间糊涂,像是入了魔念般,不能自拔,妄造了不少的杀戮,杀妖兽,夺妖晶石,取其灵性,炼化所谓的生源,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最后.....到最后。”苏合子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莫名恐怖的景象,喃喃说道:“我为了这个梦想,听从奸人的误导,为了真正给这个烈日金鹏注入灵魂,我开始杀人。”最后几个字,颤抖着从老者嘴里面缓缓而出,像一把锋利之极的刀子。
林岩“啊”的一声,心中震惊,不敢相信。苏合子现出黯然惨痛神色,显然当年这段往事,对他来说犹如噩梦。
“很可怕吧,那时候的我疯了一般,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我要它活过来,哪怕用任何方式!想想我当年是多么的可怖啊,犯下了滔天罪孽,纵万死,也不能偿补万一。”苏合子捂住头露出痛苦之色,两行浊泪在他低垂的脸上流淌出来,带着几分凄凉,几分悔恨,更有几分不甘。
痛埋在心底,日子久了便能长出伤疤。
千般滋味涌上心头,往昔如刀,竟然一位老者苦的像个孩子那般无助。
“我做了一切,可是到头来却发现都是枉然,我竟然生生造出了一个魔物,所以我自罚留在这天堑山中,不得外出,只盼能减少自己的罪恶,让它与我一起埋入地下。我曾想一死了之,却想着身上肩负着天工门的重任,只盼能做些什么减轻自己的罪恶。”
林岩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苏合子颤抖不已的双手,轻声道:“师父,都过去了,你安心,以往的罪恶,我日后每日行善,帮您还清,我一直记得您那句话双手承接的应该是创造,而不是毁灭,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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