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掌柜刚唤麻小二去厨房给邻桌的食客上醉浆,晃眼间就看到一个灰sè的身影正往堂里走来,定睛一看不由大怒道“你这小狗还敢来我家茶楼!”说罢就冲了过去一把拧住姒小昆的耳朵,尖叫道“你莫不是还来偷醉浆喝?还我浆钱!”
姒小昆用脏兮兮的小手擦了下鼻子,破口还骂道“老狗,你道我没钱吗?”说罢用力扯开被抓住耳朵的那只手,大咧咧在刘掌柜瞪视下走到靠里的那张空桌,回瞪一眼那刘掌柜再坐下,一只脚不自禁的抬起踩在条凳上,笑道“刘老头,不就是几个浆钱嘛,看你急的,这不是还你上回的欠下的钱来了嘛,顺道儿讨口醉浆尝尝。”
刘掌柜正估摸着刚才自己在柜里看账本太过专心,没注意到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闻言嘿了一下道“赖小昆儿,你也有钱来喝我这琼浆玉液?不是又想诳我偷喝吧?”
姒小昆既不恼那刘掌柜给他名字前加个赖字,也不看那刘掌柜满面怒容。伸出右手在怀里抹了两把,啪的一声拍在方桌上,伸手拿开只见一枚青sè的小贝壳摆在桌子上。
刘掌柜一见大怒,叫到“一文钱就来唬老子!你是又来捣乱的吧!”
姒小昆存心戏耍那刘掌柜,装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笑道“慢慢慢,这不是拿错了嘛。”说罢又在怀里摸了两把,拿出手来摊开两个大贝壳,笑道“两个白贝够了吧?”
刘掌柜一看,也不言语一把抢过,说到“算利息刚够,麻小二给他来一杯清浆,算我送他的”
姒小昆一听,急叫道“你这老铁公鸡忒抠门儿了吧,上次不过佘你两杯醉浆这次就收了我两倍的钱,你道老子没钱吗?哼!他rì我学会本领定能酿出比你更好的浆汁!”说罢又伸进怀里摸了一把摊开一个白贝壳,高声道“再给我来壶醉浆!”
刘掌柜也不客气,伸手抢过道“你几次诳我偷喝,又拖欠好几rì茶水饭钱总有个利息吧,再说有钱不挣非君子啊,麻小二再给他上一壶醉浆!”说罢扭扭身子走到柜台后又开始打算盘了。
姒小昆见刘掌柜如此作为,也是无可奈何,耸耸肩膀,顺势坐下待麻小二将醉浆端来。
麻小二讲罢故事就回了里间厨房,顺着门帘早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就等掌柜的发话,哎的一声就从里间端两壶醉浆一阵风似的跑道小昆儿面前。麻小二把壶一放,皱眉道“你小子,不是惹什么麻烦了吧,偷了抢了?要不哪有这闲钱来这饮浆呀!”
姒小昆看那醉浆端了上来,并不理会麻小二问话,只赶忙抢过一壶,也不倒在杯里,就那么打开壶盖,仰天长饮,不一会儿,一壶醉浆空空如也,全进了姒小昆腹中。周围食客看到见他这般年纪轻轻就能饮满一壶未显醉态,都大叫一声好。
姒小昆饮罢,大赞一声:“好喝!”接着也不理麻小二瞪他,独自闭眼细细的品了一下,片刻过后,忽的睁开一双明亮的黑瞳,笑道“好,好一个醉浆!就是太淡了些,少年轻狂当饮更烈一些!”
恰逢jiān臣当道,朝纲败坏,人人都想提一柄战刀,迎王相,驱宰羿,保驾护国,来rì封侯!是以众食客闻言俱是大叫一声好!
姒小昆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也不言语只是暗暗握紧了小手,心中暗道:“这里已是远离中原的九黎西北边缘,人人还有一股热血豪气。前一rì在又街头看到寒浇的两个小兵,想是他们也刚来此地,人生不熟还未打听到自己下落。可恶刚要躲避就被他两个发现。幸好自己赶忙向望仙林跑去。将他两个诱到林里,拼尽一身全力才将他两个杀死。寒浇若发现两个小兵在这里不见定会将目光投来,在此处全力搜查我的踪迹。不能这般毫无作为的等下去了。时间紧迫,今rì过后,无论如何当要一试!”
姒小昆平复下胸中激奋,拉着麻小二坐下沉声道:“小二哥,先莫需替我担忧,一连数十rì在此逗留,我已经实在无法等去了,小二哥真的找不到上山的路口?”
原来这姒小昆也并非这临枫小镇当地人。姒小昆来时已是一身破烂,瘦小的身体上还有着几道未愈合的伤口,想必是一路颠簸,途中不知受了多少苦难。一到这里就四处拉着路人相问昆仑山瑶池何在,几yù发狂。路人纷纷躲避,以为他患了失心疯。那时,麻小二正好途经此处,一看他如此癫疯。想到自己年轻时游历华夏见过类似的情形,知道他这般年纪,怕是遇到极为恐怖之事,才已至此,急需他人以雷霆之喝大声唤醒,若不赶去相救,任他心中惶恐下去,怕是要心脉受堵,就有xìng命之危了。
麻小二边想着边连忙跑去,将姒小昆用力按住,一声大吼道:“昆仑瑶池在此,还不速速醒来!”
姒小昆闻言,先是一愣,接着面容扭曲,哇的一声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吐血过后总算缓了气息,被麻小二搂在怀里强忍着泪光,微微说了声:“总算到了...”说吧,就此昏迷不醒。
麻小二赶忙将他带至自己家中,细细安顿他躺下,煎药推拿好生照顾。
两rì后,姒小昆才缓缓醒来,得知所躺之处并不是昆仑瑶池,悲从心来,几yù晕厥,麻小二又是好生安慰,一番忙碌照料才不至于他又是不省人事。
又两rì过后,姒小昆身体渐渐好转,但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惨白病态。姒小昆这才被麻小二告知自己所在已是昆仑山下。听闻此言,姒小昆不顾身子依然虚弱,就要独自离开,要去蹬那仙山,找昆仑瑶池。
麻小二见状连忙相劝,怎奈不管麻小二说尽仙山险要,独自攀登危险万分,几乎不可人为。姒小昆也坚定异常,就是要速速离去寻那传说中的昆仑瑶池仙境。麻小二见他这般状态怕是走不过几步就要横尸大山了,就赶紧编说自己有个好友曾登过昆仑,见过仙境,现在自己向他询问有没一条直接通往仙境的捷径,才打住姒小昆的念头。
就这样姒小昆留在了临枫小镇,却不住在麻小二家,坚持自己照料自己,就连麻小二用旧的衣物也未接受。平时到林子里猎些野味,夜间在小镇他人屋檐下露宿街头,直至现在。这样狼狈的度rì算来已有两月有余了。
这姒小昆身体刚好,见麻小二确实帮他四处打听昆仑瑶池所在,就暗暗放下心来。自己闲来无事,从麻小二口中得知这临枫小镇还有这等饮品,耐不住好奇,就层跑去醉仙楼讨来几杯,刚一下肚就大声狂赞,爱不释手。他脑子好使,虽是身无分文却还用几招小计谋诳过刘掌柜几次醉浆喝,是以刘掌柜每每见他都是如临大敌一般。
期间麻小二也问过姒小昆是何原因如此狼狈,又是何事非要去哪飘渺仙山寻那梦中瑶池。姒小昆只是淡淡回道:“从小就仰慕仙侠仗剑江湖,想拜在昆仑门下学那神仙之术,学成之后当个一代大侠,做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事。”麻小二知到小二心xìng大体都会这想,但是他却未说真话。只因这姒小昆虽是年纪轻轻,却不经意常常发出睿智老成的见解。又想起他来时身上还添着几道伤口,定是身份也不太简单。几次相问却并未得到答案。只道他怕是有难言之隐,不可说与外人,就未在继续相问。只是凭着一颗善心先稳着他,不让他离开做那冒险之事。
这rì麻小二又听他这般相问,就拉着姒小昆闲聊,就是不提昆仑二字。只是左顾而言他。
姒小昆见状,沉默半晌,起身离桌,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小二哥一连数十rì的照顾,小昆无以为报,当鞠一躬。”
麻小二见他弯下腰来,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好是不自在。只是连连说道应该的。
姒小昆接着道:“小昆实是身有要事,那昆仑大山,明rì无论如何也要一登,瑶池...若是找不到,那我就死了吧!”
麻小二见他这般决绝,连忙起身,怒道:“你这孩子!究竟是何原因要如此冒险!昆仑之虚高过万丈,岂是凡人可以上得了得!你这分明就是寻死!”
姒小昆闻言也不争辩语,只是握紧双手,道:“小二哥,我心已决,若找不到那地方,我和死人也没什么分别了”
两人俱是一阵沉默。
麻小二突然道:“你可知我为何断定,我先前讲的那事是千年前的大战?”
姒小昆年龄不大,最是喜欢这些仙侣奇侠,原本心中就对麻小二说的又是好奇又是疑惑,早想有此一问。只因刚才说到事关自己重大的事情,才未相询。现在听他一说,自己又下了dú lì登山的决心,胸中已无甚牵挂才连忙问道是何原因。
麻小二却并未答话,只是向刘掌柜打了声招呼,拉起姒小昆向门外走去。
姒小昆满眼惊疑,不知为何麻小二这般神情严重,不能当堂说来,还拉着自己向他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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