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币其
六个人跑到一处巷子,鱼甲推开一扇后门,领着众人走进去。院子里的老妇正在晒被子,看到来人,先是一惊。鱼甲鬼魅一般撺到她的面前,捂住她的嘴:“大婶,得罪了!”一掌打在她的脖子后方,后者立即晕倒。
查看一圈,确定再无他人,秋田把人扛到墙边,看这个架势,引川知道,那人是币其。鱼甲拿来一盆水,泼到币其头上,“啊呜!”币其惊醒,眼看被六个人围住,又怕又怒,大声问道:“你们是谁?”枭由拿起拐杖,在币其面前一震,声如秋风,不怒自威。币其手忙脚乱地跪倒地上,给枭由磕头三下,恭敬说道:“长老!”
枭由虽已白发苍苍,但是动作和说话完全不像个老人,倒是个盛气凌人的年轻人。他嗔目,语气却较表情稍微平和一些地说道:“哦,你还认得我这个老人?”
“五剑脉长老之杖,币其绝不敢忘!”
鱼甲搬来凳子,枭由直接坐下,没有让币其起来的打算,说道:“我问你,五剑脉在你心中,还有没有重量?”
币其不敢稍有停顿,一口气说道:“币其对五剑脉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生是五剑脉的人,死是五剑脉的魂!不然天打雷劈……”
“够了!”枭由喝道。币其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此等威严,让引川和仄木看了都汗颜。
枭由继续说道:“既然是五剑脉的人,就要有五剑脉的正气!为什么将命理宫的血案嫁祸给虚纵?”“币其……币其没有,请长老明察啊!”枭由不让他做出半点辩解,步步紧逼:“暗杀命理宫三人的凶手通过遁土偷跑,其速度令人发指。四分之一标准时间——天下有比你币其更快的吗?”
币其颤抖着声音说道:“四分之一标准时?当然有!平门的邵布一,也是遁土的高手!”
“休得狡辩!我看你和邵布一都脱不了干系!”
“长老,你这是要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吗?”
枭由的语速降低一倍:“清白的我会不会错怪,而恶人,我绝不会手软!”
“那就请长老明察!”这时的币其,语言中带有强硬的态度。
“币其,我劝你快点招出来。”
“长老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币其所为?”
枭由冷笑道:“我根本没说四分之一标准时间是从命理宫到哪里,你却能立刻反应出它的旅程终点,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不打自招!”
事情败露,币其一咬牙,抬起头来,迸出一双爆满血丝的眼睛:“好你个枭由!”枭由一惊,这种眼睛,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只有野兽才配拥有!原本枭由没有证据,只是通过施压的方法试探币其,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枭由气得站起来,一震长老之杖:“怎么,你要造反?”币其的獠牙逐渐暴露,双手上的皮肤裂变,呈现树皮状,咯咯阴笑道:“这是你们逼我的……”
说时迟那时快,币其的身体下面突然出现一个土涡,把人卷了进去。“不好,是遁土!”看着地上拱起的流动泥土,鱼甲想出门追,在门口时,地上拔出一只手,死死抓住鱼甲,往地下脱。秋田眼尖,发现了鱼甲的危险,迅速从腰间亮出匕首便砍,在匕首锋利的尖刃快要刺到那双手上时,它却轻松放开鱼甲,瞬间不见。
大地里传说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六人以背相对,围着一个圈,慢慢挪动步子。他们在明,币其在暗,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币其这一次的目标是木凫的女子,秋田发觉身边无人时,女子只有脖子以上在地上了。她长大嘴巴,却喊不出声音,秋田抱住她的头,拉也是,不拉也不是。突然自己的脚也被抓住,手上的力气都在女子身上,就用另一只脚去踢那只手,不料那只手和他的腿已经没入大地,越陷越深;两个人的生命危在旦夕。
鱼甲机灵,一脚踩进正在陷入的秋田那只脚的土里,只感觉松软无比。把全身的重量都汇聚在脚上,往下用力踩,膝盖滑了进去,触到一个硬物。鱼甲大喜,使出全部力气,往下一蹬。地里的人没想到鱼甲用这招,不一会儿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鱼甲趁机把秋田拉了上来。
鱼甲刚才踩断的,正是币其的肩膀上的骨头。受伤的币其立即展开疯狂的报复,拼命把女子拖下来。女子脸上的痛苦表情是币其对上面人的示威,同时也暗示了秋申,再不放手,女子的脖子就会被活生生扯断。
女子的嘴已经没入大地。币其吸取了之前鱼甲的教训,把她周围的泥土变得僵硬无比,连秋田的手也固了进去,不能动弹。
鱼甲急红了眼,身后腾起黑色的瘴气,这时,许久不说话的枭由瞪了鱼甲一眼,下一秒瘴气就消失了。
女子的鼻孔被土淹没。
引川心里叹了口气,既然木凫不出手,显然是不信任他和仄木。罢了,就卖了他们这个人情吧。
“雾花水月。”
大地停止运动,时间仿佛也凝固在这一瞬。脚下出现的月图,穿越地心,直接延伸到地球的另一端。困在其中的币其,在无垠的光芒中迷失了方向,一点力气都没有。
鱼甲把秋申拉出来,这时的地土,如同软绵绵的沙子,非常容易挖掘。秋申上来了立刻刨出了女子。秋申力气过人,耐力持久,不一会就刨出一个几乎两米的深坑。不一会儿,月图就空了。在月图之外的泥土,还是坚硬如石,而之内的则是流沙。这正好适合挖洞,不然沙子连着沙子,无骨无柱,出来了,又被旁边的盖上,难度可想而知。
把女子拉上来后,在洞底出现一小撮黑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幕后黑手币其的。秋申早是满腔愤怒,抓着头发把币其拽了出来。吃痛的币其狠狠看着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只能做无声的抗议。
枭由的长老之杖又震了一下,币其闭上眼睛,等待自己的宣判。
突然,整个房间的地面下垂,六人一下坠落了一米。引川最先意识到大事不好,等他飞身站上炉灶的时候,币其已经不见了,敞开的大门灌来阵阵寒风。
好狡猾!引川回想道,月图在中心,只有它锢住的大地是不能改变的,救人者等着他们拉出币其,月图也就成了深坑,六人不会站在这里。选在这个是个时间偷袭,巧妙至极。
“人呢?”鱼甲弹簧一样跳上大门,环顾四周,不见了币其,肺都气炸了,把刚要爬出来的秋田一脚踹下去,“可恶!”
“至少我们已经确定,”引川冷静地说道,“这个币其的背景,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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