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守路沉默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论怎么摧残破坏,血浓于水的父子情,还是在父慈子孝的光辉下顺利成长。”
父慈子孝……人果然是喜欢美化记忆。田真看着那张露着苦笑的脸慢慢地严肃绷紧。
孙守路的手从田真的手掌转移到了他的肩膀,“帮我一个忙。”
缓缓站直的孙守路,将手按在胸口前的尖刺下,“把这根刺从我背后拔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替我好好照顾你姨母和表兄。”
“你不打算亲口向他们道歉?”田真并不想并拔出那根,那样做风险太大。
孙守路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垂的头抬起翻着白眼的两颗眼珠望着他,“若是可以,我当然会亲口向他们道歉。来,快点把我背后的刺拔出来!太难受了。”
田真以为孙守路痛昏了头,在胡言乱语,叱道:“你疯了吗?那样做血液可能会喷涌而出,血流不止,最后……”
被孙守路用力地推开后,一句充满力量的话入耳,“男人是不畏艰巨的,这根刺算得了什么。你不来,我自己动手。”
那根长刺头细尾粗,若是他自己动手,怕是要从前面拔出,伤口会更加严重。田真走到孙守路身后“我懂了,我来。”
田真深呼吸几口气,松了松指骨,一咬牙一使劲,把刺从他背后拔了出来。
当那根刺拔出来后,才发现那可不是一般表面光滑的长刺,在那上面隐蔽地长着绒毛,只要稍稍用力,绒毛随即就会刺进肉里,产生极为麻痹的灼烧感,就像被许多跟小刺扎进肉里一样痛苦。难怪让我替他拔刺,原来……
“你怎么一脸痛苦的?不用为我担心,刺拔出来了,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孙守路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把里面倒出的药膏涂在伤口处,伤口的血很快就被止住了。他那还能反手往自己背上涂药膏的麻利程度,哪里像一个受重伤的人?
孙守路把衣服整理好,“怎样我早说过没事,男人面对那一点点痛苦算得了什么。”
又是一句慷慨激昂的话,田真有苦不能说,看着自己红肿发胀的手,回了句:“当然。”
“我们该走了。”忽然冒出的司马季淳左手叉腰,拿矛杆的右手上沾着血迹,矛刃上亦沾有血红。
孙守路瞥了一眼司马季淳手上的血,问:“怎么你受伤了?”
“这血不是我的。”
带着药味,布满裂痕的一双粗手向司马季淳袭去,“你把他打伤了?”
司马季淳闪身一躲,让孙守路扑了个空,语气肯定而有力,“没错,矛头在他的腿上深深地划了过去。”
“还深深的……”恶狠狠的目光投向司马季淳。
司马季淳额上青筋暴跳,厉声道:“我若是不伤他,就有可能没命。究竟是他受伤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你这个自私鬼!”
“即便如此,也用不着深深地划过去呀。”孙守路目光游走。
司马季淳沉声道:“不那样做,他就会追上来。”
孙守路立刻神sè紧张地靠近几步问:“那么他现在在哪?”
“受那么重的腿伤,不逃走,难道等着送死呀。”
孙守路那只布满裂痕的手,不动声sè间再次向司马季淳袭去。
啪的一声响,司马季淳的头上挨了响亮的一掌。
他迎来的不是孙守路的道歉,“你是白痴呀,为何不将他打晕,还放他走?只有把他捆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你真是睡糊涂了你――”
突然的局势改变,理屈成理直的孙守路再次大发雷霆。田真饶有兴致地观赏,刚想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司马季淳又以反驳之声令局面再一次扭转,“他手上拿着根怪藤,你让我怎么靠近?”
不得不感叹孙守路变脸变的真快!只见他握着司马季淳的右手,“别生气了,我那不是一时忘了你不够那根怪藤斗么?”
司马季淳讨厌孙守路那带着讽刺的讨好,“你干什么,神经病呀,离我远点。”他左手接过长矛,且试图掰开那双为他手上之血而紧抓不放的手。
那个人跟姨母口中说的那个差别太大了吧?看着他俩的身影隐没于山顶林间。田真往回望,火焰映红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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