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之心,可昭rì月,伏惟天地共鉴!”
如果仔细辨听的话,韩山童的这番话实在是不通不通,更无文采可言。不过在场之人大多只是一群草莽之辈,也听不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好,再者人人都在兴奋之中,也没心思却想着许多弯弯绕。
刘福通接过教众递过来的牛耳尖刀,将黑牛白马捅杀在地。
满场的人欢呼一声,都是面带喜sè,人人心cháo澎湃,这个世道,早该反了。
站在韩山童后面的刘福通虽然也像众人一样喜笑颜开,但是心却“咚咚”跳的厉害,他心中只是一个劲儿奇怪,怎么自己总是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这时,远处一声鸣镝响起,几千人看着用来传讯的烟火冲天而起,都是脸sè大变。
“教主,不好了,蒙古人……蒙古鞑子人杀来了。”
报信的教徒这句话顿时在场上掀起了渲染大波。几千人脸sè顿时大变。
“该死的,蒙古鞑子怎么知晓俺们在这里祭天地的?”
“怕甚鸟?大不了老子这条命就卖在这里了。”
“就是,俺临死也得拉上几条蒙古鞑子垫背。”
韩山童背后的刘福通道:“教主,杀他娘的,俺的xìng命就交在这里罢。”其他几人,如杜遵道、罗文素、盛文郁等也是大叫道:“教主,杀吧,俺们保着教主冲出去。”
韩山童还没有发话,只听见一阵闷声如雷的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越来越近。
众人都是脸sè苍白,该死的,来的怎么是蒙古骑兵。
蒙古铁骑,恶名昭著,虽然百年来它已经很少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但是它的凶名太甚,尤其是汉人,对蒙古铁骑的畏惧几乎从小打娘胎里天生带的。
蒙古骑兵越来越近,杜遵道已然沉不住气,大声道:“怕它甚鸟,看杜老子怎样砍下这些鞑子的脑袋。”
千人xìng命系于己身,容不得韩山童再做迟疑,他大吼一声:“兄弟们,抄家伙。”几千人都cāo刀在手,没刀的也攥着顺手找来的棍棒锄头。
跑是跑不掉了,若是不战而退,那么蒙古鞑子就会尾随他们其后,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砍下来,人终究跑不过马的四条腿。
终于,纵横天下,盛名已久的蒙古铁骑已经踏着滚滚尘土而来,在他们眼中,眼前的敌人仿佛只是一群待宰的牲口罢。
几千人只是握着兵器在手,静静地不动。他们的手心里都纂出了汗水,虽说天气尚不太热,但是几乎所有人的后背都被汗水湿透。自古以来步卒对抗骑兵就处在劣势,在骑兵面前,步卒只有一条路可走,他们只有紧密结成战阵,用自己,同伴,战友的身躯来阻挡骑兵的冲击,只有这样,用生命来换取空间,用xìng命来抵消骑兵的冲击力。否则的话,便是死路一条。
看眼前的蒙古铁骑,数不过千,但是给人的震撼远远比几万人还要大。似乎在那滚滚洪流面前,人仿佛渺小得像一粒沙石。在蒙古铁骑滔天的气势面前,所有人都不敢大意,眼眸子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蒙古骑兵。
眼看蒙古铁骑叫嚣而来,甚至可以看清马上骑士狰狞的面容,却不是蒙古鞑子,是金发碧眼的sè目人。正是元帝赐拨给贾鲁随行的一千名阿速卫亲军。
蒙古人到了汉人战阵面前不到两百步的距离,骑兵中军中令旗一挥,却是全军都停了下来。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疑问充斥着所有人的脑袋。
韩山童却是发出一阵苦笑,果然不愧是蒙古铁骑啊,看来那支骁勇无敌的蒙古铁骑雄风尚在。他们是要用始终存在的威胁感来压迫己方啊,这样或许不用交手,己方便崩溃了吧?
杜遵道却是忍不住,大声道:“蒙古鞑子们,来啊,看你杜爷爷不砍下你们的狗头。”
一千名铁骑就在两百步外死死盯着他们,并不理会杜遵道的挑衅。
他们就像一群狼,亮起了他们的獠牙,却并不急于进攻,静静等待着猎物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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