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异端裁决者（1 / 1）

() 疼，随即从四肢百骸传来，如同千万根钢针扎在全身，又如毒蛇钉刺，考验着王梦循的接受极限。王梦循觉察四肢逐渐脱离了感知，痛苦，却逐渐加深，如针扎，如蛇咬，如切割，如刺穿，如噬魂……表皮虽未见一点伤痕及血液，体内却早已摧枯拉朽般破坏殆尽，只有一点关键部件故意存留，以得让人苟延残喘。王梦循尚算完整的额头越来惨白，冷汗连连，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但他却咬紧牙关，甚至牙龈出血，也未哼出半个字。直至他将被这痛苦撕扯得昏昏yù睡之时，老者才松开了按钮。此刻，身体却因持续的苦楚刹那停止而不适应的悸痛起来，这痛苦犹如达到了一个最高峰，王梦循一时间身体僵直，呼吸闭塞，心跳骤然停止跳动，脑中一阵痉挛，仿佛灵魂出壳一般，进入了片刻的假死状态。数息之后，对于王梦循来说，犹如几个世纪一般漫长，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王梦循瞬间脱力，整个人扑倒在床上，一口接一口的鲜血从王梦循的嘴里喷涌而出，霎时那血溢满了整张床垫，从床沿流在了地面之上，而后继续扩散开来。空中，开始散逸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老者一脸木然地看完了全过程，嘴角却不时的跳动，他宁愿看到一个人在“异端裁决者”的噬咬之下一番鬼哭狼嚎，也不敢相信一个人一言不发地承受其所有产生的痛苦！这太无法置信，就连那些黑衣男子都面带惊愕。自从这刑罚发明以来，王梦循是第一个如此做到的。老者知道他输了，输得很彻底，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甚至抓不住那轻巧的控制器，任由他摔落在地面，与那鲜血融为一体。他若有所思，沉吟道，似乎对自己，也如同是对着王梦循而说：“到底，是什么，让他，在接受了这世间最为痛苦的**之苦后，还一声不吭？”

“咳咳……”床上，传来了王梦循剧烈的咳嗽声，老者抬头看去，却察觉这年轻竟yù支撑那破碎的身体站起来，嘴唇不停的上下律动，像是想竭力发出声音，然而，血液却将他的声音堵住，他只能不断地咳出一片又一片的血雨。

“难道，都这种境地了，你还想抵抗，还想向我表达你的愤怒吗？”老者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混身是血的年轻小伙，虽然额头再无血sè，如死尸一样刷白，可那渐露死光的眼神却是如此的明亮与强大，老者顿感自己在这个生命面前的渺小，心中竟然升起惧意，一种想要逃脱的意愿涌上心头。为什么，会这样？可略显慌神的老者还来不急发问，王梦循最终喊出了声音

“痛苦？你知道什么叫痛苦吗？从小缺少的爱，父亲的冷漠与他人的讥笑，世界的虚伪，孤独的恐惧，你有一一尝试过吗？”他的确没有尝过如此剧烈的**之痛，但是，对他那已是满目疮痍心灵来说，这痛苦又算得了什么？想以暴力使之屈服，简直是痴心妄想。而愈加深切的**痛苦，只会给他带来愈加强烈的jīng神反抗。他就是如此，刚烈之人。

此时的王梦循，犹如回光反照一样，目光如电，声音亦高亢起来“而这一切，都是你们梦网带来的，没有你们的自私自利，我又会如何领略这份虚伪，我父亲又如何会离我而去？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白白去送死而只能无言以对？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你们梦网！”

在王梦循近乎疯狂的质问之下，老者流下了连连冷汗，那心中的惧意正在逐渐扩大，在平生上万年的时间里，他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仅仅因为一个15岁后辈的顽强的生命力与坚定的信念。

“所以，想叫我把那个梦给予你们，好让你们多一种手段去控制他人？告诉你，我虽不是圣人，也不会是罪人。因此，你们简直是痴人说梦！”王梦循接着强烈地呼号道，一口又一口的鲜血继续迸发而出，却未能阻止他的意愿。转而王梦循调动起身体所有剩余的力气，在四肢残废的情况下用头与躯干匍匐前进，下床，继续前进，准备在将死之前，给这老者一个深切的映象。

果然，看着王梦循蠕动的身躯，及身后那一串长长的血迹，老者彻底害怕了，他慌忙示意黑衣男子阻止，然而，这群黑衣男子却被王梦循的举止给彻底震慑而呆滞，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王梦循，如同一个传染死亡瘟疫的恶鬼，让他们不再有信心去有任何异动。发现旁边依旧安静，老者颤抖之中刚yù按下轮椅按键后移，可一个重心不稳，竟摔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王梦循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你，你……这是胡话，梦网是最公正无私的，怎可能因一已之私而将那美梦据为已有，你你……”恐惧之下，老者随口说道，想用语言来阻止王梦循前进。可王梦循岂会遂他所愿，冷笑中，继而说道：“你们，大公无私？你们不仅压制人们，剥削人们，必要时还杀害他们，从千年前的动乱到现在的‘完洁体’，有多少人无端惨死于你们之手。现在，你们又轻率地仅仅因为一个梦就使用如此暴力，这就是你们惯用的伎俩吗？想让我因这痛苦而求饶吗？放心，即便我死，我也不会将密码告诉于你！我的死尚不足惜，可至少不会让他人因为我而受更大的罪！”

“滚，滚开”，言语中，王梦循已然爬上了老者的身躯，引得老者充满惧意的反抗推搡，却未将他从自己的身体上推下。最终，王梦循支起上半身，破损的脸颊充满了胜利的微笑，他鄙夷地看向老者，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老头，我会出现在你梦中！”

接着，即是一片黑暗……

已经死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