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来了啊,哎呀,夫人可是有rì子没来了。”那几个伙计的脸上也充满喜sè。海砂病重这些伙计也应该多少知道一点,虽然现在脸上的喜sè不一定是发自真心,但却极大的满足了二郎的炫耀心理。
毕竟结婚这么久,却一直独来独往,这种别扭的感觉,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了的。
压轿之后,海砂借着武松的搀扶,慢慢的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她出来之后并没有首先迈向桂花楼,而是非常着急的纵目四望,好似在找什么东西。二郎心里明白,这是海砂太久没有出门,来到繁华之地,眼睛有些不太够用。
海砂,等你的病好了,我必然带着你游览整个大宋。我流落江湖的时候听说了,我们的国家辽阔无比,北方的大漠,粗犷的豪情;南方的小镇,缠绵的细雨。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阳谷一个小小的地方,这里的风景看久了就会腻,只要你身体好一点,万里江山,任凭我们游览,也算是为夫对你被迫被困在那小院里的一点补偿吧。武松在心里暗暗的许下誓言。
在门口这驻足太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门口风大,海砂的身体未必能扛得住这种寒冷,另外也确实容易遭人议论。武松微微扯动海砂的胳膊,海砂如同在梦境中惊醒了一般,对着武松歉意的做了个微笑,然后二人携手,走进了桂花楼。
“我听说弟妹来了,哈哈哈。”武大一边说着话,一边向武松走来。
“给哥哥施礼了。”海砂轻轻的做了个万福。
武大点头不断:“好,好。看来弟妹的身体是好多了,这桂花楼就是咱武家的买卖,你以后一定要多自己来。别总让伙计送,有些东西在外面被凉风一呛,也就不好吃了,总这样,你该对咱武家的酒楼的生意没信心了,哈哈哈。来,来,来,快上楼,上面的雅间还有空着的,这大堂实在是太吵闹了。”
听着武大高兴而亲切的语气,武松感觉如沐chūn风。武松知道,自从海砂生病长时间卧床开始,武大就有些看不上海砂。这里面的原因也是不言自明的,武大让二郎娶亲的主要目的是,早点为武家传宗接代,毕竟武大跟潘金莲这么多年,却没有个一儿半女,这事是武大的一块心病。可是娶进门的弟媳妇,身体如此孱弱,别说生孩子了,连自己走路也显得费力。
所以武松很担心,今天武大一看见海砂,当中让她下不来台。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弟弟和丈夫的双重身份,会让武松非常尴尬,那才真正是进退维谷。更重要的是,武大对海砂良好的接纳态度,一会武二张口要血石的时候,气氛变会和缓的多。
“武松啊,你跟弟妹先上去。正好是饭口的时候,桂花楼客人多,你也知道,确实是忙不开。咱自己家人,我就不客气了。”武大拍着武松的胳膊,话语温暖无比。
武大很少像一个真正的哥哥一样跟武松说话,这种气氛,让二郎瞬间有落泪的冲动。难道温暖的家庭居然来的这么容易?在这么一个神奇的中午,美丽的妻子,慈爱的哥哥,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真的就成真了?
武松忍住了那马上要落下的泪水:“哥哥你快忙去吧。”然后他突然想起,此行来桂花楼还有事情要求武大,二郎赶忙拉住武大的袖子,此时的武大转过身,刚刚要走:“哥,你一会不忙的时候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找你。”
“哦,这样啊,那你们得多等一会,我忙过了饭口就去。”武大没有回头,抛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武松的错觉,他感觉武大的这句话好像yīn冷了很多,先前的温暖当然无存。大概只是哥哥太忙了,说话太着急给我的错觉吧。二郎摇了摇头,这些天自己不停的在进行各种谋略,可能思维有些太疲惫了吧。
武松对这里轻车熟路,伙计报了房间号之后自然不用带路,他牵着海砂的手,来到了雅间。
伙计热情招呼:“都头,您看今天吃点什么?”
“夫人很久没来桂花楼了,我听说最近也招了几个新厨子,这样吧,就挑厨子的拿手菜上就可以了。哦对,别弄的太荤腥,清淡的也来一些。”海砂平时在家的饮食很清淡,武松琢磨也尽量要顺从这个习惯,吃的东西突然改变,估计肠胃就会不舒服。现在的海砂经不起丝毫的折腾。
领了吩咐的伙计退了出去,武松刚想张嘴跟海砂说几句话,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敲门声响了三下,而后一个不大的声音顺着门缝传出:“东家,我能进来吗?”
虽然来人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武松还是能听的出来,门外站的是刘林。
“刘账房啊,快进来吧。”武松回答的声音也不大。刘林这人生xìng谨慎,从来不做没有原因的事,他这么小声说话,必然有其原因。
雅间的门被轻轻打开,门只开了一少半的时候,刘林一个闪身进了雅间,随后马上把门关上,显得极其小心。
“夫人果真是来了。”刘林点着头,很显然,他是得到了别的伙计的通报。
“嗯,夫人今天感觉情况好一些。刘林,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赶快说。”武松着急的催促着刘林,看着刘林有些游移的眼神,随即会意:“不管是什么事,都不用避讳夫人。”武松说话的时候看了海砂一眼,而他感觉到的是海砂那充满感激的复杂眼神。
“是这样都头。今天早晨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斟酌了一下,觉得应该告诉您。于是派人去了衙门,结果得知您没去,正要去家里找您,没想到您就来了。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特意挑了没人经过的时候……”刘林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武松很是生气,他觉得刘林这是在给他这美妙的中午添堵:“刘林你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接说!”二郎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些许的愤怒。
刘林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今天早晨,我发现掌柜有点不太对。”
“怎么不太对?”武松的脸yīn沉了下来,毕竟事关自己的哥哥。
“是这样,以前掌柜基本不管酒楼的杂活,就往那里一坐。但今天早晨开始,万事都要自己掺和一下,开始的时候弄的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以为他这是在说酒楼的其他人工作不好。可是过了一个多时辰就看出问题了,即便是桂花楼最得力的伙计,工作那么久也得休息了,但是掌柜却没有任何停歇,依旧体力充沛。”刘林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咬了下牙继续说:“东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咱可都累的不轻,在那么怪异的晚上之后,掌柜起了这种变化,确实是让人不放心啊。当然,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可能是琢磨错了,掌柜多年在街头卖烧饼,身体极好,有过人的体力也不奇怪。”
刘林最后的话,明显是在给自己往下摘责任。武松也明白,算盘刘jīng于算计,他很怕被扣上挑拨兄弟关系的这顶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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