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杞剑眉一竖:“那还用问!”
闵水荇见他言行,猜测他不知因为什么变故,竟似不知道发生在冒襄身上的那几件惊天大事。便草草将冒襄从入京以来的遭遇和自己先前的猜测,说与他听。
听她道来时,子杞面色一息数变、连连惊呼,实在想不到分离之后,冒襄竟有这许多遭遇。而当年的天师道新星,已成了被天下人追杀的夷狄胡种。
子杞深深吸了口气,仰起头来大声道:“玉簟,岚徽,我的好兄弟可能正深陷重围,我是必定要去助他的。你们先和摩老兄去,若是我……”
燕玉簟抢道:“若什么若,天天听你念叨那个冒襄,耳朵都起茧子了。我倒要去见见那是个什么人物。”
“可此行凶险,我怎能……”
“你敢再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是不是啊,岚姐姐?”
岚徽未曾发话,摩呼罗迦却忽的耸动巨躯,张开大口呼出一片风暴,呼应燕玉簟。
子杞摇头苦笑,闵水荇嘻嘻笑道:“陆公子果然是豪气干云!嘻嘻,也是福气干云呢。”
头顶上忽然传来岚徽冷冰冰的话音:“要吹捧还早着点呢。前面山谷口子外,堆了好些白甲骑士,把谷口塞得满满当当。”闵水荇心里一惊,心想上面果然还有一个人,若不是闻到了两种体香,她都没察觉出岚徽的存在。
“那就是皇帝派来的鹰犬了!”闵水荇正了正颜色:“陆公子,请你帮忙引开谷口那些鹰犬,掩护我悄悄入谷。小心些,除了羽林军,那其中必有大内豢养的供奉修士。”
“好!”子杞大声应了,更无多言,拍马便走。摩呼罗迦仰天发出无声一啸,紧随其后。子杞、超光加起来和摩呼罗迦体型虽相差悬殊,气势却是一般无二,如同两只从山泽中苏醒的洪荒巨兽。
没多久,远处的羽林天军就发现了奔来的一马一兽,军阵中立时如投下巨石,掀起滔天大浪。
这一边子杞带头冲击军阵,搅得谷外沸反盈天。闵水荇趁乱潜入谷口,说不得,其间也料理了几个倒霉鬼,所幸没引起多大注意。
她入谷时,将一种“石沉香”布在周围十丈,这种香可隔绝修士神念,只要不是刻意探查,等闲不露行藏。
此时羽融子刚退,闵水荇看清场中形势,心口不由得剧烈的跳动起来,双臂微微发颤,掌心里捏了一把汗水。她很想就那么冲上去,和冒襄同生共死,可耳畔忽然传入一声:“嘿!闵水荇!”
她悚然一惊!急速转身四顾,紧皱着眉头,寻找那个不存在的出声之人。十根芊芊玉指不停地颤动,萦绕着她的诸般香毒便一一动作起来,如同军阵在空气中分进合击。她忽的双眉一拧,注目于右后方的一点,右手本能的握上了腰间软件的剑柄。
“别动手!”她注目的位置上神奇的露出了一张胖胖的脸,待她看清之后,又隐去不见。
“我是冒襄的师兄,天师道卢旭。嘿,咱们在京师似乎见过吧。想不到,你对冒老大倒是痴情一片呢!”
闵水荇不管他的调笑,蹙眉道:“你能看破我的香阵?”
“侥幸侥幸,我有一块沉沙木傍身,似乎对香毒之类有些抗性。”那话音里忽的收了笑虐之意,变得出奇的凝重:“听说你是天山金莲宗的高足,是用毒的行家,可有办法能让场中大多数人短时间内五感失位?”
闵水荇想了想,谨慎的点点头,又道:“我凭什么信你?”
“嘿!咱们虽算是素昧平生,可就为了一个冒老大,还不值你信上一信?”
“好,我便信你!那你是想……”
“嘿嘿,我是想碰一碰运气,拿一命换一命!”
闵水荇不由被他话中的坚定激得热血一沸!虽不知具体如何施为,但她也听出了他那一身胆气之所聚。她很想问你为何如此,可又生生止住了。人都是自私的,能用任何一个人的命,去换冒襄的命,她都是愿意的吧。她会感激这个男人,却不会阻止他。
“等一会儿,你仔细看我的行动,施毒你是行家,便自己找时机配合我吧。我去了,你可别辜负了我的心血!”
“等等!”闵水荇左掌一翻,掌心中多出两颗药丸,“你自己先吃一颗,别忘了把另一个给冒襄。”手心一凉,药丸便已不见。她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男子已经走远了,不由按住心口,在心底里默默祈祷。
黄天在上,只要能救得冒襄性命,小女子愿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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