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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立危墙(2 / 2)

鹿鸣忽喝道:“张口!”张泯然随他这一声喝,猛地一咳,却咳出红灿灿的一枚珠子,甫一落地便化成一团火焰,竟是能燃烧泥土!鹿鸣长袖一扫,一道青气降下,将之打灭。他轻吁一声,道:“想不到除了乾元和墨阳,纯阳宫还有大纯阳掌如此厉害的人,残余掌力竟能凝成火胆!好在你自身真煞抱合如一,滴水不漏,没让它出来肆虐……乾元几十年经营,果然不能小觑。”

张泯然面上一片通红,被风一吹,又变得极其煞白,他稍一躬身,要抱拳向鹿鸣道谢。

鹿鸣却伸手一托,道:“不必如此。我还有一事相请,如今外间波云诡谲,遍地不测风云,请天师从今日起收束门人,尽量不要出山去。靠着祖宗余荫庇护虽然窝囊,也比丧命好。我等只需磨砺自身,勤加修行,以待时变。”

张泯然一颚,少顷摇头道:“我出关来,可不是为了龟缩在山门里的!今次虽有波折,却也未始没有机缘,师叔何必说出这等策略,没得寒了诸位同门的心!要说波云诡谲,这些年哪一天不是如此,咱们还不都挺过来了?”

“当初尚有折铁师兄一肩承担,如今连冒襄也去了,谁人能像他一般?”

张泯然面色一激,厉声道:“你是说我不如他?”

鹿鸣面色木然,淡淡道:“如不如他,可不是音量大些就能比得过的。”

“你……你不要太放肆!”

鹿鸣便似没有听见,又道:“宗门兴废面前,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什么?我说以待时变,你以为是泛泛而谈吗?”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白纸,放在张泯然眼前,道:“天师可知此人?”

张泯然摇头不知,鹿鸣“嘿”了一声,听在他耳里,犹觉刺耳。像是在讥讽他见识短浅,只在小事上了了,对真正重要之事却茫然不知。

鹿鸣道:“这人如彗星一般忽然出现,近来在修行一界很是活跃。根据我的线报,这几年大江南北发生的一些大事里,都似乎有这么一人掺和其中,至于他具体起的什么作用,却不得而知。或许有些事,说他是幕后黑手,也不为过吧?若我所料不差,这人当是六天混元道的遗孤!”

“六天混元道?冒襄……你是想说……”

鹿鸣断然摇头:“冒襄和他此前绝无关系,他就是连自家身世,知道的也未必比你我更早。”

张泯然也不是愚鲁之人,稍一思虑便知鹿鸣深意,道:“师叔说的养精蓄锐、以待时变,就是这么回事?这人若当真能兴风作浪,凭着冒襄那一层关系,咱们天师道或许也不必再首当其冲了吧?好算盘,当真是好算盘!”

然而他话音一变,忽地厉声道:“可师叔你不要忘了,当年屠他满门,领头的正是咱们天师道!师叔刚才明明还教导我,我宗从无养敌自肥的人物!若他真是昆仑余孽,那才正是我等重新立威扬名的时机!”

“还请三思而行――”

“不用再说了,我宗弟子行止仍是照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多久,我仍会下山一行的。”

“既然如此……”

鹿鸣顿了一顿,话音中忽然多了些萧瑟之意:“近来山中无事,大家聚的又齐。还请天师赶在下山之前,把与秦师侄女的亲事办了罢。”

张泯然双目一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师甫出关来,就定下这门亲事是什么意思,我便是什么意思。”鹿鸣再不理他,将手中那白纸松脱,任它随风飘远。自己则转身拾阶而下,不多时便沿着那条细细的石阶走出山门去了。

张泯然等再看不到他的背影,才白着脸沿同一条路径下山。

那一张白纸被风吹走,无巧不巧,“啪”的一声贴在了殿侧的石墙上,被两条石砖的缝隙卡住。也不知过了多久,山风似乎更大了,那石墙边忽地起了一道水似的波纹,波纹过处,一脸专注的冒襄正伫立于墙下。所谓君子不立危墙,这面原本算得上他自家的石墙,现在也变成了危墙吧?

他面容枯槁,身上更狼狈不堪,腰间红锦为血污所染,也不比先时光鲜――然而眼中锐利却丝毫不减,正紧紧盯住那纸片。

那纸上所绘人像他见过不止一面,印象是极深刻的。虽然那不过是黑白描画,却也极是形似――他知道,若是着色,那人额上一块抹额应当染上深紫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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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日未更,今日多写了一点,笑纳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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