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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的宅子,早在小贪的进入龙脉的时候化为尘土。萧玉便替德高望重的老太师,拿了一套朝奉楼附近的新建宅子。
宅子不大,但是按照骆无忌的想法,这里距离闹区十分遥远,一到晚上就十分寂静。
萧玉若是倾尽全力飞行,速度犹在御剑飞行的剑凌之上。只是朝奉楼距离骆家大宅太近,萧玉到达这里,一声哀嚎响彻在寂静的云霄。
暗叫不好,想起骆太师对封雪城过往的贡献,萧玉从半空俯冲而下,陨石般轰然落地。
一名相貌清秀的中年文士,胸口被剑凌一剑洞穿,缓缓地倒了下去,只是双手正拼命地抓住没入胸膛的冰冷剑刃,无助地向着门口萧玉望去,眼中满是诧异和怒火。
这位白衣文士萧玉认得,正是骆无忌的独子骆金阳。
此刻的骆无忌,就倒在自己儿子的脚下,睁圆了毫无灵动的双眼,愣愣地望着灰蒙蒙的天际,显然早已失去了生命。他终究是想不通,为何自己主动退出了官场,依然会变成这般不得善终的结果。
“夫君!”一声悲鸣响起,打断萧玉的思路。
“女人吗?我让你死的漂亮点吧!”剑凌面如沉水,慢慢抽出骆金阳紧抓着的凝玉神剑。
骆金阳的尸体失去支撑,软软地躺倒在地上。
“住手!”萧玉指尖凝气成形,嗖的一声爆出一道剑气。
剑凌轻咦一声,抬手毫不犹豫地反手一挥。凝玉神剑透出十道玉色气息,九道抵挡住萧玉的指脉经剑,剩下的一道穿过屋内美妇的小腹。
指脉经剑的威力虽大,却抵不过九道瞬发的玉色气息。那美妇人中了招,脸色遽尔变得碧绿,倒在地上。
“不!”萧玉高声喝道,冲进屋里。
“妈妈、妈妈!”一男一女两个可爱顽童,再也忍不住,从屋子的角落跑了出来。
他们一前一后扑倒在地,哭喊着摇晃那位美貌妇人的衣襟。可惜,他们的妈妈,再也不能回答。
“坏人、坏人!你是坏人!”那个年纪稍小的男孩子忽然站起来,卯足劲捶打着剑凌。只是他的个头太矮,也只能打到剑凌的腿跟。
那个女孩则更为沉静,默默拔出美妇头顶的金钗,猛地向剑凌刺来。可实力相差悬殊,剑凌只是轻轻一点,那个女孩就跌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金色的凤钗,发出一声咣当脆响,巧合地掉入骆金阳流出的血泊当中。
剑凌叹了一口气,正要对两个孩子动手,高举着的右手却被人牢牢拿住。
“放手!”萧玉的青虬暴突,显然也是被剑凌的自作主张气坏了:“朝廷要杀的是骆无忌,他们只是孩子!若是你不愿意放过他们,就滚回去,让朝廷通缉我试试!”
“斩草要除根!”剑凌一脸沉凝,语气不容辩驳。
萧玉难以置信自己所见:“剑凌,你、你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听了这句话,剑凌脸色变了数遍,浑身抖索一下,高举的右手不断变幻着魂压,最终还是缓缓放下。
他缓缓走出骆府,身影无比落寞。
“别怕,我会保护你们。”萧玉两臂抱着那两个痛哭流涕的骆家遗孤,有些同情,又有些自责,耳畔传来剑凌的声音。
“你既然选择保住他们,便要有负责到底的觉悟。”
这句不知道是警告,还是提醒。
萧玉知道的是,自己这位性格大变的师弟,应该不会和自己走到一路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请你教我武功。”
萧玉低下头,发现说话的竟是那个长相乖巧的小女孩!她一脸的沉静,冰冷的语气,让人察觉不到任何情感波动。
“我也要学武功,打死刚才那个坏人。”小男孩听到女孩这么说,赶紧开干净脸上的混着泥土的泪渍。
萧玉用衣袖帮小男孩抹去脸上的脏,摇头道:“哥哥学的并不是武功,而且也不一定适合你们修炼。”
小女孩说道:“那么,请您帮我葬掉家人。我认识您,您是那个总兵大人。”
如果是在平常,萧玉会觉得这个小女孩机灵可爱,还有些少年老成的成熟味道。但是现在这个满是血腥的杀人现场,这样冷静、沉稳的小女孩,着实让人感到恐怖了。
萧玉幽然叹了口气,问道:“你叫……骆冰,是吗?”
“是。”女孩点头答道。
萧玉说道:“我会帮你的。不论是你想学习魂法,还是葬礼的事情,但我要对你说,你面对的敌人强大到不可思议。你必须答应我,在报仇之前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并且和你的长辈商量之后才能下这个决定。明白吗?”
“我答应。”骆冰点了点头:“但是我也要告诉哥哥:如果连面对强敌的勇气也没有,注定一辈子都是弱者。这是我爷爷跟我说的,我同样也送给您。”
在萧玉诧异的眼光中,小女孩带着小男孩走到三具冰冷的尸体前面,依次拜了三拜。小男孩痛哭流涕,小骆冰却紧紧搂住自己的弟弟,轻声安慰:“骆水,别怕。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我也要!”骆水使劲擦了擦脸,说道。
“不要。爹说你天生就是学问的材料,你就一心学这个好了。报仇有我。”
萧玉无言以对,这小女孩自小就如此刚强倔强,他有些为难,究竟要不要送她去学习魂术了。
说话间,千流形为首的一众高手已经来到这里。自然,还有闻讯赶来的雪豹小队。
萧玉让雪豹小队处理后事,又吩咐千流形这几天牢牢盯住剑凌动向。
怕两个小孩子留下受到血腥场面的煎熬,将来在他们的心中产生阴影,赶紧带他们离开。
萧玉早就决定要临养这对骆氏遗孤。
回来到自己的府邸,安置好两个孩子之后,又出门置办了些衣物、玩具,以及棉被等一些日常用品。
原本留在骆府的东西,自然不能再拿来用,省得触景生情。
他想得好,但是来到骆冰的房间时,这才知道自己想得都是白费。
小姑娘呆愣愣地坐在桃木床上,白生生的小手,交叉握住一只满是血渍的金色凤钗。
“在想什么呢?”萧玉故意打断小骆冰的沉思。
“没什么。”小骆冰慌忙将金钗塞进怀中,努力做出一副笑容。
稚嫩的脸孔挤出的勉强笑容,让萧玉心中一颤,不由对她增添了几分怜惜之意。他走进房间南面的屏风里,将一盆热水倒进屏风后面的木桶之中:“等水满之后,先洗把热水澡……这里还有几套干净衣服,洗好之后再换上。”
小骆冰充耳不闻:“哥哥,你说……那些人的实力有多强,我什么时候能报仇?”
萧玉没想到骆冰的心中还想着报仇,说道:“很强很强。”
“有多强呢?”小女孩不甘心地问道。
“嗯……”萧玉不忍让小女孩失望,仔细衡量着轩辕天的实力,谨慎地答道:“如果只是他个人的话,应该不在我之下。”
“也就是说,如果我能杀掉您,就可以杀掉他了?”
萧玉其实很想和小骆冰说,报仇不是那么简单。可想一想,一个小孩子而已,她过几年就会将这件事情抛掷脑后,随而点头道:“只能你能战胜我,就有机会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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