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额头的正中狠狠地挨了一下,少女不自觉地发出了悲鸣。
不仅仅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也因为出现在眼前的人把她吓了一跳的缘故。
不,如果还要继续追究下去的话,最根本的原因恐怕在于少女身上过于单薄的衣物。虽然贴身的衬衣和安全裤足以遮挡住躯体的隐私,但是仅有的这薄薄的一层布料似乎还不足以让她在来人那穿透性的目光下找到足够的安全感。
御坂美琴本能地觉得,她应该立刻大喊一声把他赶出去才对,然而等她终于鼓足勇气把头抬起来的时候,面前的那人已经消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而且还带上了房门。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等她终于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给自己套上常磐台的校服之后,从门那边才传来了谨慎地叩门声。
“御坂?我进来了唷?”
……
刚才闯进来之前就该问一问吧!
少女重重地哼了一声,用手快速地在门闩上摁了一下,又赶快恢复到双臂环抱的姿势。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最近变得越来越没有正型了。
非得摆出一副严正的姿态来表明自己这边的立场才行。
御坂美琴把头偏向一边,极力地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她同时决定把眼睛也闭上,如果那个家伙不道歉的话就绝对不看他一眼。
然后……
“啪!”
额头上又疼了起来。
“咿——”
这一下子眼泪真的要流出来了。
“用这么大力气很痛的啦,笨蛋!”
啊啊全乱套了,原本是打算要义正言辞地抗议一番的。结果因为脑门又被蹦了一下,辛苦准备了好几秒钟的言语全部忘得干干净净。现在倒好,不仅忘了原本要说些什么,就连现在该说些什么也都全然没有主意了。
“知道啦,知道啦……”
一面用毫无诚意的语气道着歉,白杨一面轻轻地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虽然也有想过“还像以前那样子弹脑门是不是有点过分”之类的事情,但是因为太过习惯的缘故,到现在也还是改不过来,或者说他本人也没有主动努力去改正的意愿。
“你刚才在发什么呆啊,御坂。”
少年像是示威一般弯下腰来,挑着眉梢望着少女的脸庞。在留意到几处擦伤的痕迹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转而又在脸上堆满了调侃的神色。
“要你管……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什么的,当然是来看医生的啊。”一面理所当然般地说着,少年一面单手支着腰没好气地上下打量着少女的身体,“顺带来看看某个一不小心把自己弄进医院的菜鸟,看她是不是能稍微变聪明一点。”
“虽然得出的结论是完全没有……不过被40mm榴弹爆炸的冲击波给波及到,也难怪你现在还昏昏沉沉的。没受重伤算是万幸,光是中上一块弹片就该你躺上半天,内脏要是出血那就更加要命,反正要不是你的运气特别好,要不然就是对方故意放水,总之……总之……”
似乎还想继续用这不正经的语气说下去,但是在抿了抿嘴唇之后,白杨就知道这已经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总之,你没出事真是太好了。”
这是多么肉麻的台词啊。
少年不由得这么腹诽着。
光是听见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就更加难堪了吧。
可是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那句话能比这句更为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为了保证情报传达的准确性,必要的牺牲是必须的。
他不得不这么安慰自己。
不然的话,现在脸红的人就该换成他了。
————————
绝对能力进化实验。
只是听见这个词,白杨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难怪御坂在行动的时候会变得那么急躁,不过,竟然被人整成这个样子……
“我说,明明身为level5却被一群驱动铠给弄得这么狼狈……”
“……中招了吧,你?”
“诶?”
“你啊,不会是被事先安装好的capacitydown打了伏击吧?”
“切,又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来。”
少女撇过头去,虽然说黑子她们早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先被人点破再说出来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很奇怪,像是作弊的时候被老师当场抓住一样令人难为情。怎么也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尤其当提问的人是这个家伙的时候就更加不行。
“明明有和你说过的吧,那个capacitydown。”
白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只要把耳朵堵上就完全没事了哟?”
“都怪你啦,上次你没有堵上耳朵不也一样没事!”
“情况特殊啊……”
头疼般地扶着额头,少年用夸张的语气感叹着,“而且上次我也完全没有使用超能力啊。”
哪有这么轻松,御坂美琴郁闷这么想着。
如果只是使用不了超能力的话,自己才不会败得那么快。
就算被capacitydown降等,自己的计算量也依旧可以维持在lv3的水平,问题是头疼,剧烈的仿佛要把头颅从里面向外炸裂开来的疼痛完全干扰了她的计算,甚至连身体的平衡都难以维系。
和这个家伙在那天下午悠然自得的模样相比,根本就是完美的反面教材。
真是败给他了。
可是,哪怕是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自己也没有萌生出一点要向他求助的想法。
一点也没有。
“……就算不打算让我插手,稍微和我商量一下……”
“就是因为不想让你知道!”
突然大喊出来的御坂美琴吓了白杨一跳,
“让你知道的话,一定又是一个人跑掉,然后又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战斗,然后受伤,然后又装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回来……”
“御坂,我……”
“我认识一位很好的医生,他什么伤都能治好的,真的。”
“可是这一次你就差点出事!”
“……”
“你就没有想过……”
“……如果你真的死掉了的话……怎么办?”
白杨哑口无言。
他很想对她说“我不会死”这样好听的话来安慰她,但是他不能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作出承诺。
虚假的希望是比直面现实更加残酷的东西。
所以他只能沉默。
有那么一小会,他看起来很想伸出手去揽住女孩的肩膀,但不知为何并未付诸实施。
不,这样不好,或许直接把她抱在怀里更加有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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