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阿娜特怂恿少年：“打猎去，打猎去。”

“傻丫头，那枪已经锈啦，莫看它枪管锃亮，

其实不管用，许哲文，你带妹子去山顶，

让她见识一下当年嫦娥奔月的地方，

而这里，后羿弯弓搭箭shè下九个太阳。”

“三叔公，你知不知道后羿与嫦娥的故事，

神shè手对爱神爱得那么深，他怎么会

移情别恋，出走黄河，爱上河伯的妻子。”

“是洛神，英雄难过美人关，许哲文，

宓妃的美丽我曾在曹子建的文章中见识，

你也要当心，不要在这山中遭遇到狐狸jīng。

到时我不见了你，怕会要在这山中老死。”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还得重回葵市。”

“shèrì台上，后羿shè下九个太阳，炎帝大怒，

你们瞧，这一前一后，一深一浅两只脚印。

嫦娥奔月后，他们在这里的故事就此结束。

他遇见洛神，那是多少年后的事。不过，

我记得小时候每年的七月初至十五，

这里都有隆重的拜祭。破四旧时庙宇

被夷为平地，文化革命后，基本上又归复

他们来这里之前的模样，谁也看不出

他们来过，除了山顶有两只脚印的石头。”

“许哲文，你可不要忘了，你曾答应过我，

捉蝴蝶，老爷爷，我可不能让他再喝酒，

他会醉的。”许哲文摇摇头，笑着起身道别。

“我得去抓兔子了，小妹，不是我吹牛，

手到擒来。今天，我定要送一只小白兔

给你，表明我对你的爱，愿嫦娥姐姐保佑，

令我心愿得偿，与子偕老，执子之手。”

“在这密林中跟兔子赛跑，你可能望尘莫及，

虽然狡兔三窟，比智慧，它们就自愧弗如，

我相信，你就是列那狐，许哲文，我等着你。”

如此，阿姆斯特朗在月桂树下追逐玉兔，

送给阿芙娜狄特，幸福的少女心醉神迷。

爱神嫦娥则坐在桂枝上摇动，想当年，

想当年。“手挽金弓，腰悬银箭，神采奕奕。”

月桂树下有穷公主怀抱玉兔，亭亭玉立，

但神情落寞，她在思念着林中打猎的少年。

他是那么矫捷，红弓白箭在山野中搜寻，

像一头豹子，攀上树梢，展目四望。突然，

一跃而下，飞过灌木丛与壕沟，来到

油茶树下，采摘油茶果的少女面前。

彼时，有穷公主伸出竹竿，高大的树上，

绿叶间果实累累，山茶花开得正欢，

她仰起头，白sè的山茶花瓣如雪花般

纷纷扬扬飘飞下来，散落在她周围，

她乌黑的长发，水红的裙裾上花香满溢，

但诱人的油茶果那么高，少女噘起了小嘴。

少年的到来又让她满心欢喜，情郎

牵着她的手：“去看前年我们栽的月桂。

今天早上我还未醒来，便闻到了花香。

我编一顶桂冠戴在你头上，啊，真美！

你也编一顶桂冠戴在我头上，赶庙会，

我俩比神俊的阿波罗还要幸福－－－爱恋中，

不幸的神祗，他不小心惹恼了丘比特，

恶作剧的小天使shè出金箭，百发百中。

太阳神遇见了河神的女儿，他狂热地，

爱上了她，但丘比物拿出银箭，搭上弦弓。

有穷公主啊，当她变成月桂树的那一刻，

她是否感受到了阿波罗的痛苦和爱情，

如果重新开始，她是否仍然肯献出生命。”

少女在少年的絮絮叨叨中感到幸福，

啊，猎手在心爱的人儿面前敞开心扉，

沉默的他有多少知心话儿需要倾吐。

爱情是一副药，能轻易地改变一个人。

他又张弓搭箭，shè下天上一只南飞的白鹬。

牵着公主的手，来到蝴蝶泉边。此时，

迷醉中的许哲文也与他心爱的公主，

背靠背坐在泉水叮叮激响的岩石上私语。

恍恍惚惚中，阿芙娜狄特看见猎手

与他的情人头戴桂冠，肩并肩从林中走来，

猎手多么英俊，步履矫捷，他高昂着头，

身边的人儿多么美丽，宛若天仙。

百灵鸟为了心中强烈的爱，亮开歌喉。

像两只蝴蝶翩飞在灿烂的阳光中，

光晕在荡漾，一圈圈，少女之心在颤抖，

感到自己就是公主伴随在许哲文左右。

“好香。”许哲文听不见回答，他转过头来，

看到阿芙娜狄特望着郁郁葱葱的山野。

有穷公主嫣然一笑，摘下头上花冠，挂在

身边的油茶树上，向热恋中的少女招手。

阿娜特的玉兔睁开眼，纵身跃进公主胸怀。

许哲文来到寒露中的茶树下。“多美啊，

这是天神的花冠，阿娜特，只该你来配戴。”

假如我们与前世相遇，会不会目瞪口呆。

当许哲文与情人在家乡的莽莽丛林中，

看见自己和别人相爱，他不会认识自己，

真的，在那个时刻，谁都不信自己的眼睛，

在入世的那一刻，我们失去了理智，

还有记忆，打上了物质的顽固的烙印。

前面是有穷公主，曾经的爱人，像

冗长的童话，忘记了公主王子分手的原因，

即使永远的心痛，也会忘记心痛的病根。

“诚哉斯言，我们永远不会与上辈子相遇，

就是现在，很多时候，都不愿正视自己。

到底怎么啦，我想我是疯了，竟离开公主，

与别人相爱，爱情需要理智吗，不需要吗，

能与身边的人平静地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们都不能等待与坚持，克制不了yù望，

即使有一万条理由，也不能将它说服。

在公主的正视下，装做燃烧的心已趋麻木。

明知道不对，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左右，

女人是水做的，清澈明净，而男人是泥，

大多数是泥，不是只荡起涟渏的石头，

有棱有角，或是静静地躺在水底，或是

成为岸边的风景，更有山岩，涓涓细流

欢笑着从长满青苔的怀抱流出，更加清澈

而明静，而我们只是泥，在女人中间游走，

是要她们失去清澈明静，这些都还不够，

搅浑慢慢蒸发，直至与我们融为一体，

在阳光下消逝不见。我们殚jīng竭虑，

为的仅是得到她们的身体，然后遗弃。”

“朋友，那仅只是你的想法，甚至行动，

女人是困扰着男人一生的最大问题，

得到她们，然后遗弃，这种方法也有

可取之处，就怕犹疑不决，不即不离，

在矛盾中煎熬自己和别人，打不定主意。

吴灿君是我中学时代最要好的朋友，

真的，他的为人我最清楚，忠厚老实，

木讷害羞，但在我们所有人当中，他最风流。

有什么办法，我英俊潇洒，貌比潘安，兼又

学富五车，但在女孩子面前走过，没人瞅。

我真想用仪器测测他那并不伟岸的身体，

还有颇具个xìng的脸，上面长满青chūn痘，

令女孩子神魂颠倒，为什么只有他能够。

但今天他在葵城市郊汽车西站，朝九晚五，

上班拿工资，最大的刺激就是下班后

打麻将，从不出去，他结婚了，为人夫，

为人父，唉，仍有那么多女人在关心着他，

难道他真不知道，不可能，他只是在装糊涂。

虽曾是最要好的朋友，又同在一个城市，

但我们很少往来，近十年来甚至从不。

但我没有哪一天忘记他，我理解他的痛苦，

坚决站在友谊这一边，而不愿相信金钱：

现在他有钱了，发财了，（我不并是嫉妒）

虽说在西站上班，但干的却城市开发房地产。

他是不想看到我，因我为他保藏——我不该说，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愿风不要吹向西边，

我仅是一个理发师，但在为国王理发时，

发现两只驴耳朵长在长长的头发下面，

国王是驴耳朵，这句话于是随风飘散。

灿君，这不要紧，上天给了你一对驴耳朵，

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这个事实，正视它，

这笛音能让你我缷除压在心上的重荷。

今天我要把它吹奏，我要说，抛开道德不谈，

法律是公正的，它已经给了判决，你没错。

可是无论怎么狡辩，都有些牵强，只能

喃喃自语，在良心的责备面前，保持沉默。

也不能像有些人，对自己的无耻大肆广播，

吸引眼球，换取金钱与名誉，我俩都做不到，

当一个如花少女在眼前香消玉殒，有谁

能站出来担当责任，今天，一切都太迟了。”

“你还是赶快把你要说的倒出来，没有谁，

听你喋喋不休的忏悔，这些都不重要，

就是许哲文的故事我们也要添加

一些佐料，谁愿意花时间听你的聒噪。

如果不想说，就闭嘴，扭扭捏捏，好烦躁。”

“那一年他在葵城攻读大学，我则无所事事，

赋闲在家。有一个星期天，我正自娱自乐，

吟诗作对，他跑来对我说，他将展开攻式，

因为在高校联谊会上，他遇见了黎敏，

是黎敏，并说，如果成功，就与她结婚生子。

他这人就这样，每谈一个，就梦想着人家，

真情实意地对待，全身心投入，而不了了之，

但到了下个星期天，他又来到我家，第一次，

我听他两次谈到同一个女孩，并说已近成功。

我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自己的落伍，一边

静静地倾听现代浪漫爱情故事，并不时首肯。

‘当我与她携手走在河堤上，我能感觉到

行人的目光，甚至听到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

多么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仿佛本就是河堤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她是班长与团支书记，活泼大方又聪明。’

但我关心的不只是这些，暗暗嘀咕：

你俩到底发展到了何种程度，快说吧，

我也想知道自己落伍落到何种地步。

再说，你也还没有描述她的美丽，我肯定

以一般的眼光衡量，你逃不出中xìng尺度。

你总是轻易地就被公认的美所迷惑。

‘但她很坦然地告诉我，她不是处女，

并说她爱我的，只是需要时间忘记过去。

如果我不能容忍，那么可以选择分手，

我说只要她跟过去彻底断绝往来，我可以

不在乎，每个人都有选择伴侣的zì yóu。

她说依我的xìng格永远不会原谅她，不可能

不在乎，最好还是分手，还可以做朋友。’

歌手啊，我今天才知道，问题的症结原来

在这里，当初我年少无知，饱食而遨游，

泛若不系之舟，看不到问题的毒瘤。

少女啊，不要让心怀叵测者有可乘之机，

男人是信息的传递者，他们存在价值

全在于不断地寻找任何一个可能的载体。

相当于邮递员，神是写信者，而你们

则是收信人，他们只要交差就万事大吉，

一生都在寻找你们居室的投递窗口，

问题在于邮递员比收信者还多百分之几，

他们甚至破坏你们珍贵的信息接收器。

看到别人接了一笔大单，又心乱如麻，

最可恨的是他们还私拆别人的信件，

随意丢弃，并四处散播，当做黄sè笑话。

‘要我怎么说她才肯相信，我自己也不信。’

从那往后三个月，灿君便人间蒸发，

这家伙总是重sè轻友，此刻正在爱河

畅游，如果还能记着我，那才可怕：

灿君也是受害者，我还是回过头来说他，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在家吟诗作对，

灿君来找我，说公安局找过他，我记得

他当时说话的神情，迷茫，沮丧，又疲惫，

他说黎敏已死去，尸体在湘江河里飘流，

全身浮肿才被人发现，在三叉矶的乱石堆。

上帝啊，我不知道该怎样叙述这件事情，

老师没有教过，现实生活中，又很容易忽略，

无论怎样我都想像不出，我没有亲身体会。

“黎敏的爸爸说不怪我，不追究我的责任，

即使追究我也没什么责任，她写了遗书，

其中提到了我，依然对我一往情深，

说她接受我的道歉，并原谅我不能原谅的

冲动，死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怪任何人，

但公安局的人说提到最多的还是她的

一个老师，那段文字催人泪下，感人至深，

他们既然说没有我的事，那封信

我也就没有细读，也不可能静下心来细读，

她选择了这样一个不恰当的方式

来结束她的生命与爱情，一切都已结束。

一定是着了魔了，我亲爱的黎敏啊，

她曾是那么一个活泼开朗的阳光少女。

当我俩在河堤散步时，我怎么会怪她呢。

一定是疯了，我甚至记不起这件事的出处。”

当时我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稀里糊涂，

看着他并不伟岸的身躯里溢满悲伤，

不插一言，你要我如何言说，我也不明白，

我当时为什么会近乎麻木，没有任何感想。

今天，我要诘问瑶姬姐姐，当少女动情时，

（如果结局是出于你的意料，真真不可原谅）

是不是伸出了你的手，递上莬丝果，

鲜嫩yù滴的莬丝果，发出诱人的清香，

可它不是莬丝果，它只是与莬丝果相像，

里面满是醉人的果浆，使人沉醉。

狗和狼本是同一个祖宗，但狗是人类

最为忠实的朋友，而对于狼，我们退避三舍。

你手上的瑶果让人沉醉于果浆不能自拔，

而莬丝果让我们认识爱情，并享受快乐。

yù望是一把双刃剑，人类的理智

驾驭不了它，衣衫遮盖着一片虚伪。

xìng爱是繁洐的前提，而智慧总是跟它作对，

寄生虫，以破坏宿主为一生的主要目标，

殊不知皮之不存，而毛将焉附，我从没看见

哪种动物会给yù望披上铁甲，花里胡哨。

而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男人奋勇直前，

努力展现自己，那女人，则按神的旨意选挑，

谁知道呢，这期间到底有什么值得自然

法则为之进化的标准，女人她也莫名其妙，

她只知道一看见他，就为之倾倒！

可是在这世界上，瑶姬姐姐，据我所知，

没有任何一小块地方实现了男女平等，

男人多么下作，从来不与女人对视，

他们短暂的一生都在追求女人，

并且一生都在担心自己戴上绿帽子，

只要女人愿意，她可以跟任何男人**，

并诞下后代，男人一生都在回避事实，

自欺欺人地隐藏真象，并如法炮制，

为女人捆系上看不见的血淋淋的锁链，

你有心拈花惹草，我无意红杏出墙，

但受伤的永远是女人，即使时间

漂洗掉所有伤痕，在阳光下，在暗夜里，

她们不得不承受来自良心的种种非难。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每一个男人都是同样保守封建，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啊，我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有那么多问题，

并且羞于启齿，不可能解决，找不到答案，

我也一样，总是对隐秘的情事穷根究底，

而女人总是沉默，她们习惯于接受，

男人们的心理障碍她们觉得不可思议，

事实是这样，社会越加发展和进步，

男人们的问题就越加严重，太依赖智力，

使他们孱弱敏感，在女人面前，不能勃起。

黎敏啊，不幸，你成了男权社会的牺牲品，

时代不同了，你还是那么刚烈，值得吗？

当男人第一次进入你的身体，你感到疼痛，

他在你的上面，看到你向唐吉诃德致敬，

骑瘦马，持长矛冲向风车，威风凛凛。

在那一刻，我相信，你们水rǔ一般交融。

你认识了自我，他得到男人的虚荣。

男人只是一种现象，持续不了三分钟，

少女啊，你无法在他们身上体现自身价值，

永远也不能，他们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让你对自己的存在有更清醒的认识。

他们总是不停地攻击与掠夺，并觊觎什么，

人类社会的道德底线在你们那里维持，

当你们的思想大堤出现裂痕，上帝，

已提出了jǐng告，很难想像如果你们迷失，

人类将遭受何种惩罚，局面将不可收拾。

你的生命要为你一时的失足付出代价，

有人在指指点点，黎敏，你的高傲，

是一种妥协，成为了他人口口相传的笑话。

我要说，这不对，他们不理解你的苦痛。

最重要的是珍惜生命，zì yóu而潇洒，

在你眼中爱情如此绚烂，值得你奋不顾身

为之纵身，生命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我看见，你在浑浊不堪的江水中挣扎，

所有我们强加给生命的负担都无复存在，

在弥留的那一刻，你的双手拼命捞取，

想要抓住一根尘世的草绳，呜呼，哀哉！

瑶姬姐姐，你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我为你大胆热烈地追求爱情而喝彩，

但没有谁为此而要付出生命，男人与女人，

都要自重，生命一旦逝去，便不可能重来。

我们要去除掉各个角落的污洉与尘埃，

我愿追随你的脚步，手拿长柄扫帚，

戴上防毒面具，整个身体只露出眼睛，

在庄园内搜寻蛛丝马迹泥尘污洉，

歌手哟，让我们一起呐喊，这庄园，

古老的庄园已尘寂太久，建筑略显陈旧，

扯去那些遮羞的帏幔，推倒不协调的建筑，

让蓬勃的新生力量得到发展的zì yóu。”

但歌手他不发一言，他只是微微颌首。

啊不，我并不认为我们的庄园已经落伍，

彻底粉碎一个旧的世界，全力打造新世界，

源远流长的庄园还没有腐朽到如此程度，

它有自己的特sè，我们要做的工作，

就是使它焕发青chūn，并找到一条路。

取舍之间，许哲文的理想得以实现，

就像这样，我们得先为他解去思想束缚。

“需要有神与人的积极参与和付出，

新世界的诞生。”在空气稀薄的高天之上，

执着的jīng卫对美丽而多情的瑶姬说道。

但瑶姬笑着敲了敲jīng卫的黑sè翅膀：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只是满于认识来自内心的强烈渴望，

青chūn是多么美好啊，可是她短暂

而又不可挽留，不是每个人都胸怀理想。

如果可能，我可以与任何一个男人上床，

关键是要有爱情，许哲文只是个别，

而非全部，你我之间的区别就在这里，

你一门心思让他以天下为已任，何其难也。

黎敏已为新世界的诞生付出了生命，

还会有千千万万的人重蹈同样的覆辙！

诺，许哲文也已吃了我爱情的果浆，

拭目以待，他怎样与你的理想统一至和谐。”

“生命的牺牲与付出决不会白白浪费。”

在湘江下游，洞庭湖边的芦林潭，

黎敏与远道而来的洛水之神宓妃共浴

湘水，热情大方的少女又复了昔rì的明艳，

此刻，丰腴的洛神也不得不惊叹她的美，

女神对任何美丽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

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转眄流jīng，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华容婀娜，令我忘餐。奈何红颜命薄。

难道人的审美标准真的已经改变，或者是

找到了比美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权衡斟酌，

想当年我从河伯的怀抱奔向羿的激情，

他惊异于我的美，终于忘记嫦娥而忘情于我，

一直到今天，每天在霞光中的云端之上，

他都要与我紧紧相拥，羿总是热情胜火，

人啊。我真不知道你们在思考些什么？！

“xìng爱的zì yóu标致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皮肤柔嫩润滑的湘水女神拍打着水面，

激起一朵朵浪花，好像在扣一扇紧闭的门，

声波如一条条舞动的彩虹荡漾，她说，

“今天，伟大的时代在重重地拷问每个人，

以我的眼光衡量，宓妃，你与羿的爱情

也已落伍，更不要说我的邻居娥皇与女英。

姐妹俩为了南巡舜帝的猝死双双殒命。

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

历史洪流的力量就像这滔滔江水，

任何人都不能抗拒，会为它心醉神迷。

相信娥皇女英也转变了思想，矫枉过正，

她们这样评价我，但我啊，不会在意。”

那密妃没有搭理，望着西方的云彩出神，

此刻，她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着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