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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老实人(1 / 1)

席间白起浅饮淡尝,点滴即止。不过多品几匙牛骨汤汁,多喝几口白米稀粥。席间,众人频频劝酒,自是宾客皆欢。到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已是夜深人静,江陵城中家家户户已熄了火烛,唯有太守府邸中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正此时,忽有小校来报,江东有客造访,船已泊岸,片刻及至。

“江东有客到访?”白起紧了紧身披大氅,站起身来,询问小校来人是何样貌,年岁几许,言行如何。小校不敢有违,偷瞄一眼刘琦,见刘琦低首只顾饮酒,也不言语,知是默许此人文明因由。遂一五一十,尽数道来。

自斟一杯青茶,徐徐吹散热气,良久方才言道:“身长有近八尺,鼻高眼大,生的唇红齿白,颌下续髯,不过将及而立。言语之时,不卑不亢,尽显儒生仪态。”白起长嘶一声,环顾内堂之中诸人。“此人必是鲁东城,鲁肃,鲁子敬!”鲁肃早年赋有才名,得袁术赏识,入仕为官,任为东城长。

须臾,鲁肃沐浴更衣毕,得小校引路,来见刘琦。小校将鲁肃引至刘琦书房门外,通传一声,继而告退。

这书房之中,不过四人。刘备,刘琦叔侄二人与那军师单福大将白起。鲁肃入得书房,刘琦请与座位,客套一番,随后问道:“鲁别驾深夜造访只是不知所为何事?”言罢不待鲁肃言语,续道:“别驾可是为那河北大军南下一事而来?若是为此,琦知之甚少....”言罢轻叹一声,撇头去瞧那倒于软塌之上,闭目假寐的刘备。

鲁肃闻得刘琦此言,不由暗自一惊。心道:“刘景升虽是无能,不料却育有如此龙凤之子,我尚未言语,已知我来意,此人rì后必成大器。”不由得细瞧几眼刘琦,见刘琦连递眼sè,遂转头去瞧刘琦双目望去之处,见一人倒于软塌之上,隐有鼾声。

“此我叔父,刘玄德。”言罢轻唤数声,叫醒刘备,介绍二人熟识。“原来是刘皇叔!久闻皇叔大名,无缘拜会。今幸得见。”言罢一抑到底,礼敬至极。

刘备见此,连道:“何德何能受此大礼。”扶起鲁肃。“备仰慕先生才德久矣,何尝又不是今rì有幸一睹先生容光!”话毕,请鲁肃上座,刘备执鲁肃之手,并肩而坐。天南地北人情世故,刘备自是遇那许久未见的知己一般,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只是不言那近rì新败与那袁军一事。

眼见夜将破晓,屋中烛火摇曳,将要燃尽。刘琦早已趁着二人似知己一般谈论之时,退了出去,掩好房门。

鲁肃见刘备话似流水,阻之不断,便也不好打断,将那话题引到别处。遂闻那刘备谈那天南地北人情世故,自己那一生抱负。

......一丝光亮透过窗子shè在鲁肃衣摆之上。低头不语,似是知己一般俯首静听好友的倾述一般。见得光亮,鲁肃仰面向外瞧去,竟已破晓。那鸡鸣适时而起....

“我乃得吴侯重托,过江打探...”走神片刻,鲁肃遂严整衣襟,打断刘备开口言道:“近闻皇叔新败,袁绍大军南下,虎踞荆襄.....敢问皇叔,皇叔与那袁绍会战多起,袁军约有几何?”

得鲁肃打断,刘备非但不恼,反有笑意,却是昏暗之中,未被觉察。“兵微将寡,但闻绍至即走,哪里又能知晓其军几何?”言罢哀叹一声,苦闷之sè溢于言表....

“这....”

刘备续道:“先生所问之事,有二人必定知晓!”言罢手指里屋,鲁肃顺刘备手指处望去,见屋中烛火微弱,似有人影。

却说内房二人,闻得刘备言语,当下正襟端坐,目视二人之间棋盘,人手执一棋子,似是全神贯注,有人入内,权作不知。

寂静终被打破。“只是不知哪位是单福单军师?”白起背向鲁肃,以手指徐庶道:“鲁子敬不在江东,来此作甚?”言罢,扭收去瞧鲁肃。“鲁子敬可识得我这故人?”

“你...”鲁肃以手指白起,半晌无言。当真惊异非常。早闻白起因不得渡江,思妻心切,一夜愁白少年头。不想...竟是果真如此...原以为那伍子胥一夜愁白青丝三千,乃是外史谣传,百年之后,夸大其词罢了。今rì见白起年仅而立,与那古人无异,方知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鲁别驾可是为了探知绍军消息而来?”徐庶轻咳一声,将那双目涣散,陷入深思中的鲁肃惊醒。

鲁肃愣神片刻。“哦,啊...这个.....敢问先生,绍军虚实。”不待徐庶言语,白起手起子落,减掉徐庶一子,沉声道:“袁绍军马....不止百万!良驹无尽无数,一眼望之,见不得边际!粮草堆积若山一般,足供年许...”言罢,以子轻敲棋案,提醒那目瞪口呆,双眼木直盯视自己的徐庶,轮他执棋落子了。

鲁肃心下一惊,眉头皱作一团,面露惊疑之sè:“这,怕是...此言当真!?莫不是逸道以言诈肃?”

“哼!哈,哈哈哈哈哈.....”闻得此言,白起忍不住失声大笑,起的身来,目视鲁肃。二人四目相对,白起跨前一步,二人近在咫尺,鼻息若有若无,似能喷在对方面门上一般。“诈你?袁绍先有冀州为基,军马不下二十万众!扫荡河北,诛灭公孙瓒,幽州以北,异蛮归降!此,军马既不下五六十万。幽州产马,灭公孙瓒,只马便不下二十余万!公孙亡灭之时,与城内建一土堡,幽州一地所得税收,尽囤其中...

灭公孙,袭并州又得军马十数万。那么....青州,兖州,子敬以为如何?”

白起端起棋案旁已然凉透的茶水,轻抿一口,轻挥那伤臂,趁了懒腰。行至窗旁,拉开屏风,窗外已是光明复起,夜已过去。“得中原州郡数地,逼得曹cāo请降。....想那曹cāo何许人也?世之枭雄,岂肯屈居人下,若非袁绍势大,又怎能降得住曹阿瞒?”

白起顿了顿,继而续道:“河北军马,中原军马....后方无忧,逐鹿中原,且又新招军马数十万众!四处劫掠,粮草自然堆积如山,马匹军衔自然不可计数!今又新的荆州,荆州有步军一十五万,骑军五万,水军八万!我江陵仅有军马五万,试问这袁绍兵甲几何?马匹又有几何?那粮草又有几何!”

白起言罢,哼哼冷笑不止。“我言袁绍百万,以是怕汝惊恐!若是以方才一一计之,怕是不下一百五十万众!!!”白起说道此时,蹬蹬连跨两步,猛得一喝。

那鲁肃本是心下惊恐,经此一喝,惊恐?至,心焦心忧,面若死灰,被白起骇得连退数步,撞到瓷罐,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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