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土墙,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
少女坐在水井旁,掩面而泣。衣衫早已没了初时的美艳,黑一块,灰一条,一道道口子纵横交错在裙摆上。少女蓬头污面,乌黑的长发已然不在光泽四溢,一缕缕发丝混杂着也不知是血或是汗水亦或是泪水,凝成一股,结在一团。
秋瑟瑟的风扫过,卷起地上落叶。身周四处已没那生人的气息,只有那腥臭的血腥气息。一地的死尸,与那尚未冷却的体温.....一片的凄凉....
委屈,孤单,恐惧与那常人皆有的求生yù......
良久,少女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抹去眼角的泪水。瞧着那咽气不久的侍卫,瞧的渐渐出了神。伸手抚过侍卫那余温未去的双目,替他合上那不曾瞑目的双眼。
拾起了侍卫临终前递给自己的匕首,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听着那墙外马的嘶鸣与人的哀嚎声。“你在哪里啊....”少女再次忍不住jīng神上的煎熬,抽泣起来。泪水打湿衣襟,滴落在脚面.....
一想起方才的种种,少女委屈的泪水就不争气的流落下来。
袁军的士卒烧杀掳掠,但见得容貌清秀少女者,无不行那禽兽之事。少女若不是有侍卫随行护佑左右,怕是已被玷污了。
但是.....
马嘶声再起,一将披头散发,浑身浴血,手提长戟。但见生口,无不取之xìng命。一阵冲杀,挑死数骑,骇退十数袁军。“甄宓!”白起扯着沙哑已然走了声调的嗓子大叫着。
方才路遇一股百姓,得知一貌美少女人在此方不远。但白起在此处寻了多时,始终不见。
“甄宓!”白起提戟照着被火烧坏的缺墙一捅,缺强应声而倒。女子孤零零的站在院落中,静静的看着骑着白马的男人。
抽泣转变成了嚎哭,泪水似那连珠的线一般,滴滴划落脸颊。痛苦,只有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才能发泄掉心中委屈。
白起傻笑着,滚鞍下马。三步并两步,一把抱住甄宓。将甄宓揽在怀中,宠溺般的以下颌摩擦着甄宓的额头。“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白起沙哑的声音,略带一丝哭腔。怀中的可人儿只是哭着...就那么哭着,紧紧抱着白起,好似一撒手眼前的男人就会消失一般。
轻吻一下甄宓的额头,伸出手用衣袖擦拭着甄宓脸上的土灰,擦干那尚未风干的泪痕。甄宓就那么站在风中任由男子擦拭着自己的脸蛋。
二人只是那么四目相视,良久不语。
白起刮了下甄宓高耸的鼻梁,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沙哑着说道:“相信我吗?”甄宓只是浅笑一下,带着一丝无奈....
“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带你去见羽弟,带你去见...”
“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甄宓打断白起,出神的望着墙外偶有奔驰而过的军马。“...还能见到羽弟吗?还能见到...父亲吗?”甄宓似是喃喃自语一般。
白起沉默了。只是弯下腰身,拾起袁军士卒的盔盖。掸掉上面土灰。“....或许...可能...”舔了口干裂的发白的双唇,伸手拆去甄宓头上的发饰,撕下衣角的布条,扎成马尾,将盔盖戴在甄宓的头上。
解下衣甲,脱去那贴身的齐肩皮甲,手拿着掩心镜。“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出神的甄宓任由白起将掩心镜固在她的衣衫内,为他套上皮甲。“当年徐州城破,曹军十余万众杀进城中,我能带她杀出重围....今天...”白起双手扭过甄宓的头,好让她正视自己。“今天!我白逸道一样能带你杀出重围!”白起几乎是吼哮着喊了出来。
“我亲眼看着我爱的女人死在我面前,我不希望看见第二次....”白起低声自语着,用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着。
将甄宓抱上马匹,自己一拉马缰,脚踏马镫,飞身上马。
**的上身在秋风中留下一丝背影,渐渐远去。
掏出靴内的匕首,几乎强塞进甄宓的手中。“你父当年举家南下,袁绍恨你甄家露骨....保命亦或是....”
甄宓空洞的双眼,忽然之间,有了些许神采。攥紧了白起递过来的匕首。“死也要在一起吗?”回首用眼角余光看着白起那双同样盯着自己的双眼。伸手捋了下他那凌乱的发丝。撕下衣角的碎布,扭着身子为他束发为他扎上马尾....
这不足百户人家的庄园,转瞬之间便冲杀出来。
白起方一杀出庄园,但见的庄园之外,千军万马,黑压压的一片。
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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