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十四年,三月。定远大将军济度师还。(顺治十一年十二月,清廷命济度为定远大将军,由北京赴福建攻郑成功)。
穆丹的生辰宴一拖再拖,临简亲王返京后,才广发了请柬,设宴待客。金珠一直追问未果,此时多少猜到了几分。
调皮捣蛋的穆丹实在是精力充沛,将军府摆这个生辰宴,没累着一干奴才们,倒是将这夫妻俩累得仰马翻。没办法啊,下人横竖也管不了那个小祖宗,只好他们自己来了。好容易散了席,布舒一如既往前去送客去。金珠按耐不住在厢房里踱起步来。
房外乍一传来了小福的请安声,她顿时振奋的迎了出去:“爷!怎么这才回来?有这么个送法的吗?都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了!这礼节是不是过了点啊?”
“怎么着也得让人家上轿的上轿,上马的上马,都散了去吧!你这是着的哪门急啊?”
布舒懵懂的看了看她,打了个酒嗝,相当顺手的将大氅往她怀里一丢,香囊、扳指一股脑都取下来塞进她手里,胡乱解起坎肩的扣来。
金珠应接不暇的抱了个满怀,止不住抱怨到:“好哇!将臣妾当奴才使唤了吧!”
“此言差矣!”布舒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腾出指头来点了点她的鼻尖:“汉人称妻为‘贱内’,人家四书五经泡大的都如是这般!咱们这些蛮夷还能好到哪儿去!”
“屁!‘贱内’哪能是爷说的那个意思?!‘贱内’这个称呼是人家谦——”金珠听罢他的谬论,再看他晕乎晕乎的模样,顿时明白了几分。不过嘴上是不肯轻易认输地!
“得得得!福晋汉化重,四书五经读得多!爷都知道!诶——不是还戴了颗汉人给儿保命用的福寿球吗!”布舒两颊浮着红晕,乐呵呵的边说边走。一把掀起了门帘,穿进厢房了。
“呸呸呸!!谁带福寿球了!谁带了!!”金珠气不打一处来的将怀里的物件“哗啦”给丢上了长几。径直追进了厢房内。
“不你吗——”布舒依旧笑眯眯的,一屁股坐在床沿边,脱起靴来。
“呸!那是爷的前妻!!前妻啊!——爷——怕是该戒酒了吧!尽胡说八道!”金珠恨不得敲他那光光的脑门,可手指曲起扬了扬,又唯恐他酒醒后会找她秋后算账,只好恨铁不成钢的“嘣嘣嘣”敲了几下床沿。
“呀——”布舒听罢此言,酒醒了大半,随即快速的眨了眨眼,愣了。
“又怎么啦?”金珠站在他身旁落下眼帘没好气的将他一瞅,旦见他心慌慌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扳过他的身给他宽起衣来:“傻啦?爷,想什么呢?!”
“福晋——”布舒愣愣的开了口,两手捧起她的脸,二愣一样直勾勾的看。
“干嘛!?”金珠拍开他的手,别了别脸:“好大的酒气!爷就喝吧!闹腾吧!!”
“刚才那满满几桌人吃啊喝啊的爷没说错什么吧?!”
布舒眼睛打着转,旦见那近距离出现在眼前的姣好脸庞,似乎不止一个,便又摇了摇头,再度对好了焦,一板一眼的瞪着金珠问到。
“没有吧!”
“当真?”
“恩!”
“此话不假!”
“当然!”
“福晋别忽人!!”
听罢这瞎搅和的问话,金珠没了好气。她“嗖”的缩回了手,推了他一把,偏着头将他上下看了半饷。那边厢摇摇晃晃的,眼皮有些打架。
稍事片刻,她叹了口气,重新抬起了手来,将挂在他肩头的袍脱了下来:“臣妾哪敢忽爷!绝对没错!”
随着金珠的沉默愣了半天的布舒,此时也混蛋得可以的搭起了话:“福晋这么淘气的人,都给说到这份上了——敢情这是真的了——”
“嘿——臣妾怎么就——”
金珠话还未说得完,布舒耷拉着头,靠进她怀,打起呼噜来了。肩头的分量太沉,她急忙侧了侧身,将他宽肩阔背的身揽进了怀,颇为辛苦的支撑着!莞尔,又不自觉的抿嘴笑了。
可转即她又瞪大了眼,苦起了脸:这不想问他简亲王的事儿吗!!怎么都让这个浑给搅合了!他还真是有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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