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安——安——”
布舒翻了个白眼,将手的卷宗放了下来,不耐烦的等着小福缓过劲儿来,可是小福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半天,还是没说得出来。
“哐啷”一声,书房的门被推了开来,乾清宫的安公公闷头冲了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带着惶惑而尖利的哭腔喊到:“四爷啊!快随奴才进宫吧!这回真的出大事儿了!!”
这安公公一来,布舒顿时坐不住了。他慌忙撩起袍,快步走到安公公跟前将他一把扶起:“皇上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皇上——是十一爷!!”
“什么跟什么啊!?博果儿出什么事儿了??他的事儿怎么把你都给惊动了?!”布舒越听越迷糊,不禁预感不好,心里猛的一沉,厉声问到。
“十一爷上吊拉!!”安公公阴阳怪气的哀嚎了一声,恸哭起来:“四爷,快走吧!懿靖太贵妃悲痛欲绝,到宫里找皇上要说法,她带着段白绫见了梁便往上抛啊!不得了了!”
“什么!!”布舒两眼一瞪,嘴里跟塞进了只鸡蛋似的,半天合不拢来。莞尔那酸涩的鼻腔刺激得他手抖,他沉声吩咐到:“备马!”语落,人影儿便风一般的冲出了书房去。
神武门的侍卫远远看到布舒策马狂奔的身影,便大声吆喝了起来:“四爷——非吉庆典礼宫内可不许乘马啊!请您快下马吧!!”马蹄卷着细尘起,除了得来一阵风啸,旦闻风夹着个大不雅的词儿——滚开!
乾清宫内,不见皇上的身影。只有一众宫女惊慌失措的守着前殿。布舒心里更没底了,他迈进了殿门,旦闻一众宫女的问安声,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法库便迎上了前来。
“四爷,皇上被太后召到永福宫去了!!您还是快去瞧瞧吧!”说罢她脸色刷白的压低了嗓:“太妃的样太可怕了,若不是太后及时赶到了,她恐怕真会吊死在这儿”
“哦?!”布舒一愣,圣母皇太后将皇上和太妃都召去永福宫了吗!?这样一来,他还追去做什么。念想了片刻他放大了音量说到:“既然皇上不在,我就在南书房等等他吧!”
法库不明就里的抬头将他一望,却是不再多说什么,领着他朝南书房走去。
本以为这一等,怕是关了宫门也见不上皇上的面儿,不料,黄昏刚至,皇上便带着魏公公回了乾清宫。得知布舒等候在南书房,这位年轻的皇帝心下一松,露出了今日以来第一个由心而发却又无比苦楚的笑容。
“你们都下去!有多远走多远!!走走走!”大步流星的冲进南书房,福临一边吆喝着赶走随从,一边伸长了脖张望:“布舒!?”
听闻皇上的召唤,布舒急忙迎了出来:“臣布舒叩见——”他刚打了个千,话还没说完,福临抬手将他往后一推,他便又回到了南书房的偏厢。福临反身合上了房门,一时间思绪纷乱,竟然背对布舒怔怔的矗立了半饷,才缓缓转过了身。那布满血丝的眼,让布舒惊了一大跳,转而也明白了不少,皇上和老十一寻短见脱不了干系。
“布舒——摘帽!”
“什么?”布舒懵懂的一抬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摘帽!!”福临加重了语气,咬着牙说到,不等布舒动手,他自己率先将吉服帽摘了下来,单手环抱,在布舒惶惑的也摘下朝冠后,福临又吸了吸鼻,说到:“还有朝珠!”
“皇上?”以为他受到了刺激,有些不正常,布舒不禁有些质疑,却得来了更为大声的命令:“摘!!”
福临低吼出声,大步迈到了布舒跟前,在对方懵懵懂懂的惟命是从,将自己的吉服帽“啪”一声放在了炕桌上,随即也摘下了朝珠,和布舒的朝冠、朝珠放到了一起。短暂的沉默袭来,福临涣散的眼神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轻微的抖着肩膀抽泣起来。
“四哥——朕,现在以一个兄弟的身份,跟你说话,请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旦见皇上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将整个脸庞都埋进了双掌,布舒渐渐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怔怔的也坐了下来:“皇上是怕臣忌讳君臣身份,不敢直言不讳的就老十一的事发表言论?!”
“是!但你现在不用顾虑了!”
“臣不曾顾虑过,因为从硕塞死的那天起,臣便知道,倘若皇上身边没了承泽亲王这个讨厌的家伙,那么臣作为臣和哥哥就必须填补上这个空缺!皇上,是您多虑了!臣一定会如实回答!您想问臣什么?”
“是吗?”福临抬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脸庞上奔走的眼泪就像是两条小溪。
“你已经知道了吧?!老十一上吊自尽了”
“是!臣知道。”
既是君臣又是兄弟的这两个人,在极短的岁月里,第二次因为英年早逝的兄弟,私下落泪伤怀。可是这一次,性质已经不同了、心境更是难堪。
“你没什么想跟朕说的吗?”
“恭喜皇上,董鄂氏现在是未亡人,根据妻寡嫂的旧俗,皇上可以将她接进宫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讥讽朕!!”福临勃然大怒,猛然站起身来,挂着泪痕面貌狰狞的指着布舒的鼻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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