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莪拉高声线哽咽着,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做的这些安排,都把他自己排开在外了。这些计划筹备得多么疼痛和伤人啊,他竟然孤零零的被撂在这里,祝福她和他的情敌。
“我——就是死了——也甘愿了”布舒抵着她的额头闭上了眼眸。这个答案他说有多想要就有多想要,不过在这个时候来,老天爷也太残忍了,是让他哭好还是笑好?
他们俩从大婚的悲伤到今日的纠结,以眼泪起始又以眼泪终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将眼泪抛洒在对方身上,竟然变成了奢望。不管多苦,能有未来就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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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紫光阁以西蚕池口——苏克萨哈府
“爵爷!您快去看看吧,东莪姑娘怕是难产,弄不好过不了今晚啊!”
“折腾了一天一夜,嬷嬷和太医都没办法吗?”
“有办法也得东莪姑娘配合呀!她情绪太激动,将一众人等都吓跑了!”
“吓跑了?”
苏克萨哈跨进府门,心乱如麻的将朝冠往奴仆手一放快步朝内走去。跨院内远远传来尖利的叫声:“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他心下一紧拨开围在房门前的奴仆冲进了房去。架床上的东莪撑起身再次高喊道:“不是让你们滚吗——”
“格格!你将太医嬷嬷都赶出去了,谁来给你接生!!”苏克萨哈的闯入让她为之一愣,他借机一招手将助产嬷嬷和太医等人都唤进了房来:“先给东莪姑娘接生,只要孩能顺利生下来,其他都好说!”
奴仆们匆忙鱼贯入内,东莪回过神来越发凄厉的嚷起来,她愤怒的咒骂从高亢到嘶哑,接着被众人按住了身,莫可奈何的带起了哭腔:“苏克萨哈!让你的狗奴才们放开我!!你这个下溅的叛王者!我诅咒你!我诅咒你quan家死光光!”
奴仆们心惊胆跳的一震,纷纷扭头怯怯的看了看主,苏克萨哈面色死灰的站在屋央,好半响才举起手来朝众人挥了挥:“都愣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
说罢他深深的闭上眼,一转身逃离了充斥在屋内的诅咒。片刻功夫后,房内沉寂了下来,他守在门外侧耳凝听着,心里忐忑不安的泛起了担忧,刚把脸庞贴近窗棂,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炸响了他的耳朵:“布舒——你在哪里!!”
他猛然缩回了脖,冷硬如铁的站直了身,怔视前方的双瞳盛满了灰黑的落寞。门房“吱呀”被推了开来,李太医惨白着脸冲了出来:“不行了!爵爷!!东莪姑娘恐怕不行了!!”
“怎么可能呢!!不就是生个孩吗?昨儿夜里你还说没事儿的!!”苏克萨哈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不可置信的低吼起来。
“是啊!奴才昨儿夜里没想到东莪姑娘身这么弱啊,她愣是一点也使不上力,嬷嬷们不能将孩拽出来啊!!得她自己使劲儿才成!”李太医神情焦急,豆大的汗渗了出来。
这躺在产床上的人物非一般等闲,她的荣耀已不复存在,活着是皇室监管的对象,但倘若死了,他拿什么向眼前这位王朝新贵交代。他擦了擦汗试探的说到:“大人,不如还是将四爷请来吧既然——”
“不行!他现在已经和东莪没有关系,请他来做什么?”
“可是大人,东莪姑娘求生的意识不太大,若是没个激励她的人在跟前儿,奴才怕”
苏克萨哈闻言将手一抬,揪起眉心踌躇起来。随着奴仆们进进出出的慌张身影加剧着他的焦躁,他终是一抬眼帘妥协道:“来人!速去雨儿胡同、请四爷来府!”
一盏茶的功夫,布舒纵身下马冲进了男爵府,他穿着宝蓝色的蟒袍似乎正要去参加什么庆典,在房门外遭遇谨守在此的苏克萨哈,他匆匆瞪了他一眼丢了一句话:“好歹你算个真爷们儿!没有将福晋难产的事儿掖着!”
“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福晋了,四爷!”苏克萨哈愤然的提示被布舒“哐啷”一声关在了门外。房内传来了东莪的哭声:“爷!臣妾不是糊涂了吧!——你怎么来了??真的是你吗——”
苏克萨哈感到心房撕裂一般的痛楚,他自问不那么宽宏,做不了理想的圣贤,撩起袍“啪”的推开了房门。眼前的一幕更让他感到了灰心,布舒蹲在床边紧紧握着东莪的手,那边厢依赖的目光竟没能因外人介入而转移。他顷刻有了一丝悔意。
“四爷、我请你来,只是想你帮衬东莪一把,鼓励鼓励她,你不用拉着她手!”
房内的人循声而望,苏克萨哈雕塑一样毫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捏着门框的手指紧扎得泛白。
“你不让我x近她,我怎么帮她,你是疯了吧!!人都快不行了,你折腾什么!!出去!!”布舒箭步上前,揪起他的衣襟失控的吼叫起来。
被布舒的话懵在了原地,苏克萨哈愣了愣,将眼神滑向满头大汗的东莪。她警惕的瞅着他,似乎她戒备的是一条狼。那眼神刺痛了他,他怔怔吩咐到:“嬷嬷们好好助产,东莪姑娘顺利生产你们便人人有赏,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都随她去吧!”
语落在嬷嬷们心惊肉跳的领命声,他头一低,黯然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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