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拿着刀叉一刀又一刀地切割盘里的牛排。彦一提醒他:“仙道学长,你的牛排成碎末了。”
仙道抬起头来笑了笑:“我的牙齿今天有点疼,还是碎一点好。”他沉默了一会儿,“彦一,你有没有泽北的联络方式?”
彦一从包里取出名片夹,递给他一张:“你就是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的。泽北已经要走你的名片了。不久就会联络学长了吧。”
“仙道,你想联合泽北来对付流川吗?”越野问。
仙道看着名片:“不至于吧。我和流川又没有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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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走进酒吧,泽北已经到了。
泽北朝他挥了挥手:“仙道,你还是一样的爱迟到啊。”
仙道笑了笑:“我最怕听到‘还是’这个词了。”
泽北和他都是一样的190公分,但泽北留的是时下流行的和尚头,干净利索。在仙道的记忆里,泽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把所有可能的障碍简化到极至,没有多余的东西,目的当然是为了胜利。就好像他的篮球动作里没有多余的跑动、多余的手势,什么都是恰到好处,简洁利落。这种近乎机械的简化,源于他聪明的头脑,就显得无往而不利。
在这一点上,他和为了篮球忽略一切的流川是不一样的。所以,表现在发型上,流川是蓬松的乱发,那是他懒得常常打理的后果。而泽北却会定期理成和尚头。这就是xìng格上的差别了。
同样的,泽北和流川想站在某一领域最高点的出发点也是不同的。虽然不能因此推断说,泽北就不是真的喜爱篮球或者律师这个职业。于是,注重结果的泽北事业和生活都显得chūn风得意,而执著过程的流川就常常不知道工作以外还应该有什么。他简直就是为工作而生活着。
他们叫了杯啤酒,泽北说:“仙道,你没什么变嘛。”
仙道回了他一句:“泽北,你也一样啊。”
“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进入商界。我本来以为你会从事更zì yóu的职业。”
“是吗?我也没想到你会做律师。除了攻击xìng强这一点,我实在看不出你们适合做律师。”
泽北一怔:“我们?”
仙道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我是说你们这一类人。不过,也许你是属于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得到的那一类人。”
“仙道,你这话说得有点言不由衷。你记不记得,初三时的都大赛和你们队决赛时,我因为注意力无法集中,被教练换下场的事?”
仙道笑了笑:“记得。这件事对泽北你的打击是不是很大?超级皇牌选手被换下场?不过,后来你又上场,还不是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我是想说,无论打篮球还是做律师,要有相当的成就,都不是轻而易举的。我不认为我是很容易地成为了今天的我。”
“你都这么说,其他的人该怎么办?大家是不是干脆破罐破摔算了?泽北,你要给普通人留条活路。”
“我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仙道,你也别对我打哈哈了。我再说明白点,比如我和流川,是付出了比别人多得多的努力,才会有今天的,并不完全是天赋的缘故。我这么说,你同意不同意?”
仙道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他低头喝了一口啤酒,没有说话。
“国中一年级,第一次在球场上相遇时,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知道仙道你记不记得?”
仙道一怔:“什么话?”
泽北笑着说:“你说我很像一个人。那时我很不高兴,因为骄傲如我,没想到会被拿来和别人做比较,当然很不爽。仙道,你说的那个人,前天我在律政署见到了。因为是同类,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见到流川了?”
“没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相同的属于好斗者的气味。”
仙道看着他:“你们两个是不是因此很兴奋?”
“没错。仙道,胜负心不强是你的强项也是你的弱点。这也是我欣赏你又觉得有点可惜的地方。”
仙道苦笑着说:“我不觉得生活里就只有站到最高点这种乐趣。”
“可对我来说,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比一个好的老师还更难求。”
“所以你好斗的血液沸腾了?”
“仙道,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听相田说,流川是唯一能让你哭笑不得的人。我可以帮你打垮他。”
仙道认真地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泽北笑了起来:“你不用紧张。我开玩笑的。”他收起笑脸,严肃地说,“不过,打败拦在我前进路上的对手是我的本能。”
“泽北,你是我见过的同龄人之中最强的,不过,流川也是个能让人大吃一惊的人。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我劝你别掉以轻心。”
泽北点了点头:“我不会小看流川的。鹿死谁手,拭目以待吧。”
仙道心想,泽北、流川这类人,这叫任xìng还是玩命?非要鱼死网破不可?
伤脑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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