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啊,怎么了?”
“娘娘,我哥哥嫂子说等我从王府出来就嫁给本村的张员外做续弦。可是,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谁?”
“北大营的李远。”
李远?我在脑海中搜索起这个人。
“是了,北大营的骑兵队正。”我脱口而出。青溪难为情地点头。
“想必是因为你哥哥嫂子说的跟你想的不一样,才这样不开心吧。”我明知故问。她害羞点头。我再问她:“李远可知道?”
她咬住嘴唇,点点头。
“你是个明白人,这样很好。明年的事现在不用担心。”我知道这个丫头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她的聪明只要不耽误她对我的忠诚,那么我也乐的帮她一把。
园门上的环扣响了三下,一长两短。
一直呆在前面园门小厅下的柳克志一跃而起,陈博、余庆回来了。其他人却没看见。
“怎么就你一人?”我翻坐起身。
陈博回:王爷连夜去了南桥,今晚恐是回不来,请娘娘不要等。
“那你回来就是告诉我这个?”
“是,王爷说王宅家丁到底不是卫队,让我和余庆回来帮着些。”
“辛苦你们了,一定饿了吧,赶快去吃些。”
陈博、余庆的身影消失在园门外,柳克志依旧将门关好。
“柳克志,你来。”
柳克志走到厅外,垂首。
“南桥,好像不是新野了,属于谁的封地?”我问。
他答:是晋王的封地。
“知道了。”朱棣肯定发现了什么。
夜里被暴雨惊醒了几次。
空气中到处都是水,身上也一层怎么也擦不掉的汗珠。竹塌上水孜孜的,弄的人心烦意乱。
巨额的财富十五年前已经领教过一回,这一次来的更加庞大,我不由得心惊。人越是经历的多,越是知道有些东西还是没有更安全。
院墙外,巡院的家丁敲着更鼓。
三更天了,既然睡不着,干脆就坐着发呆。撑着竹床起来,吱啊两声响,顺手将窗全推开。
这房檐下点着一盏风雨灯,专门就在雨季夜里用的。微弱的灯光足够让失眠人的心底有一定点的干燥地。
柳克志一直坐在园门那的小厅下,他那也有一盏风雨灯。我坐起来的时候,朝窗外看了下,他的身形稍微侧了侧。
我一直惊叹这些军人的毅力,朱棣说他的干将张玉曾带一千骑兵三天不眠直奔翰巴多而海。现在新野的雨季里,每天陈博、柳克志、余庆这三人轮流值守我这园门。幸亏园门与厅堂之间有两人宽的走廊相连,园门那也有三步深可以遮风挡雨的小厅。
窗外的雨下的又猛又急,星星点点的雨水溅到窗内,七月的天里忽然起了凉意。
园门突然啪啪作响。
柳克志听声音正是自己人,连忙开了门。
朱棣走在最前,后面两人搀扶着一人。
我将厅内的灯与蜡烛全都点起,他们一时间眼睛习惯不了,身形却都不做停顿。
蒋虢面无人sè,曲静风与刘福贤搀着他。
赶紧让青溪将蒋虢安置到竹塌上,我找过一套干的衣服让朱棣换上。朱棣推开衣服:先看看他怎么样了。
外面又是几个脚步声,陈博、余庆、还有张东奎、邵连城这两个少见的人也陆续赶了进来。
伤口是显而易见的,左胸上一根断箭,箭头埋在肉里,他呼吸还在,应该还没伤到心脉。曲静风早着了柳克志去拿白酒,他们都是处理外伤的行家,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当初在卢屯一战成名,到现在他们都认为我才是处理外伤的顶尖高手。
“灯火全都挪过来。”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几盏灯、蜡烛全都围拢在这边。
我让柳克志倒了点酒在手上,随后将小刀放在火上烤了又烤。一刀下去,皮肤被焦灼的气味随着一股烟冒了出来。
“曲静风,等会我按住他的伤口周围,你按照箭进去的方向拔出来,切记,力道一定要适度,不能偏方向,尤其不能有一丁点下挫。”将断箭周围伤口皮肤切开一点,免得箭头出来时有阻力反而要回挫。
“好,拔。”
曲静风手极稳,断箭被他拽出。
真正的救治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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