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摆摆手:今rì就歇息一下也无不可。近乡情怯嘛。
历来做官都是去外地,每年只给一月探亲假,看来这个儒生江大人是新野人,一直在外地做官,此次是回老家探亲的。可是这个江大人一点也看不出欣喜,莫非真是近乡情怯?想来也是,身边两个锦衣卫,怎么乐的起来。
直到我们吃完,客栈里也没有再进来人。
住客栈的机会不多,可只要一住就肯定会遇上点什么事。
这次没有死人,丢了件东西。
是那位江严江大人的官印。
曲静风悄悄地告诉我这事后,我就知道今儿东西找不到就出不了门。
一个锦衣卫关起客栈唯一的大门,他守在那,虽然没穿飞鱼服,就凭那脸杀气,也没人敢出去。另一个老成些的,客气的说他们的包裹丢了,十分重要,请我们帮忙先不要走。这次,曲静风答应了。
作为嫌疑人员,客栈里的老板伙计还有我们都被要求呆在堂内且不能出门。余庆等三人十分的尊敬曲静风,曲静风一言不发坐着,他们也没敢像昨天那样惹事。
我站着墙壁上的字画。无意间看到一个熟人,这幅《金州杀敌图》落了杨士奇印。不由得想象起在卢屯的时光。
有个人悠哉游哉地到饭堂上来,一屁股坐下,招呼起小二:“来壶凉茶。天好热。”这个江大人当真有趣,他的官印丢了非但不着急,还一脸淡淡的笑。
小二不知轻重,哎了声就去取茶水,掌柜的却知道该怎么应付,在他面前一再鞠躬:大人,江大人,您看,您的随从丢了重要的物件。小店生意不好,一直这么关门不做生意,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做生意,我们可怎么活呦。
江严又是一笑:看见没有?
他指着我,却是在跟掌柜的说话:这位夫人正在看的画可是杨士奇杨大人的亲笔?
掌柜点头。
“那不就行了。”
不只掌柜,连我也迷糊了,杨士奇在书画上还算不上大家,难道他的画也能换不少银钱?
江严又说:你呀,把这幅画一卷,拿到金陵去叫卖,肯定有人买,你还可以吊起来卖。
掌柜莫名其妙看着他,心想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他终于不卖关子了,说:杨士奇这画画的,你拿去金陵,他肯定害怕地买回去。若他慢了,别人也会买。
《金州杀敌图》这画的毛病我也看出来了,毛病不在图内。卢屯那一战,名声最煊赫的是朱棣,这画上朱棣的形象何止清晰可辨,简直是威武神勇如同天神一般,后面一众鲁元振等人。若是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还是可以做做的,比如拿到黄子澄面前。
掌柜更加不明白了,他还想问什么。
马保保说道:掌柜的,江大人既在此,你还愁什么生意,只要丢物一事与你无关,我相信江大人不会让你白关店的。
江严说了句我们都想不到的话:找他赔。他一手指向靠大门站的那个锦衣卫。
小二可不知道这是锦衣卫。还真被江严忽悠了,眼见着就要奔锦衣卫去,肩膀被掌柜的牢牢拉住,掌柜的脸sè都变青了。
这些开店迎四方,广收八方钱的客栈经营者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锦衣卫没穿飞鱼服,脸上没刻着“锦衣卫”三个大字,嘴巴里也不说:我是某镇抚司某所的。可他腰上的秀chūn刀却表明了他货真价实的身份。
“呸,哼”但凡是被锦衣卫盯上的官没有一个活的长久的,这个道理洪武年间的人都懂,于是掌柜的恶狠狠地甩了江严一个白眼外加吐在地上的一口唾沫。
江严不以为忤,嘿嘿一笑。
“小二,再来一壶凉茶。”他喊了声,没人应。
小二见刚才掌柜对江严的态度于是装起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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