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高欢手中有大尔朱在,也不至于被杜洛周追杀了,尔朱荣可以不在乎女儿的xìng命,但是萧清逻不得不顾,那么今rì遇到萧清逻的待遇便会完全不同了。
娄昭君刚一出帐篷,便看到自己要去请的人早就在帐篷外面等着了,想必方才夫妻之间的争吵也被墨奴听得一清二楚,不由面红耳赤,知道墨奴是汉人,便行了一个汉人的礼节,道:“阿翁的伤势是否无碍?”
娄昭君对墨奴行礼是敬他是长辈,墨奴可不敢白白收礼,也对娄昭君一拜,道:“多谢少夫人关怀,老奴伤势无碍。”
娄昭君让开进入帐篷的路,墨奴走过,与娄昭君擦肩而过的时候,对娄昭君低声道:“少夫人所担心的都不会成为现实,因为你口中的魔女,是公子不共戴天的仇人?”
娄昭君娇躯一颤,不可置信地望着墨奴略显苍老的背影。
“仇人?你看他们像是仇人吗?”娄昭君凄然一笑,身躯摇摇yù坠。
“七小姐保重!”忽然一个人扶住娄昭君。
娄昭君觉得耳熟,看那人的样子更是熟悉,“阿四,你是人是鬼?”
萧清逻的黑衣人将杜洛周的人杀了个干净,娄昭君以为阿四也死了,没想到阿四居然活着。
“小人发觉死的人都是杜洛周的人,便偷偷换了身衣服,所以躲过一劫!阿四无处可走,还望七小姐收留!”阿四低声道。
娄昭君目光流转,终究下定了决心道:“那好,你便留在天魁营中,你若是办事牢靠,我也不会亏待了你,毕竟是你偷偷放走我们的,这恩情我记着的。”
阿四低下头,脸sè变了变,当初他口中虽然那么说,可是并没有真的引开守卫,娄昭君真正能够逃走,还是那神秘莫测的黑衣人的原由,这些阿四自然不会说,只是连连道谢。
帐篷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高欢可不知道,更不知自己的天魁营被妻子埋下了一个祸害,墨奴的出现令高欢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想必那rì舍命救我的人便是阿翁了,我曾经打探过阿翁的情况,都说阿翁已经死了,阿翁,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既然你没有死,这几年为什么不来找我呢?”高欢道。
墨奴叹了口气,因为伤势的问题,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咳嗽,见了高欢,他也有很多话要说,只能一件一件的说,道:“如果不是殿下,老奴或许真的已经死了。”
“殿下?”高欢惊诧,“你说的殿下,是萧清逻?她的白发是怎么回事?”
墨奴点头道:“正是,当初殿下以扰乱北魏江山为条件从萧衍手中救下老奴,又要萧衍保证不会派人追杀公子,萧衍不放心,便要殿下服下南疆奇毒刹那红颜。”
“刹那红颜,一夕白发,命在朝夕……”高欢震惊不已,忽然心如刀绞,胸口发闷,苦涩一场,“她是杀了我师父的仇人,不共戴天,可是为什么我要欠她那么多?”
“刹那红颜可有解法?”高欢又问道。
墨奴摇头道:“没有,殿下也是在龙神医的尽力之下拖延至今rì,听你说殿下白发,只怕她大限将至……”墨奴哀叹一声道。
高欢一双拳头拽得紧梆梆的,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阿翁为何称她殿下,她不过是萧衍册封的南朝郡主,称得上殿下吗?”高欢奇道。
墨奴叹了一声,道:“公子可知道南齐最后的皇帝是谁?”
“齐和帝南康王萧宝融,后来萧衍篡……做了皇帝。”高欢本来想说萧衍篡位,可是想到师父沈约在其中扮演的角sè,篡位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墨奴缓缓点了点头,道:“萧清逻便是齐和帝临死之前派人送往宫外的一双儿女中的一个。”
“那她岂不是前朝公主?”高欢问道,“这跟萧清逻救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曾经伺候齐和帝的贴身近侍,而齐和帝将公主托付的人,正是我!”墨奴缓缓说道。
听到墨奴说的事,高欢心中一紧,双拳紧紧握住,问道:“阿翁,师父是被你和萧清逻联手害死,是吗?我相信师父不会谋反的!”
墨奴摇了摇头,道:“公主殿下的身份,我也是在侯爷跟公主决斗的时候知道的,你若是要恨,你便恨我吧,不要怨恨公主,她也只是为父母报仇,你要怪就怪我,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一念之差,也不会有今rì的种种。”
“这些与阿翁何干?”既然墨奴知道萧清逻身份,那萧清逻的报仇之心怎么会与墨奴有关?
“当年我和另外一个人为了防止皇室后裔被萧衍所害,分开行动,太子尤为重要,便将太子交付给了武功更高的那人,谁知这一分别,竟然失去了太子的消息,我将公主在北魏安顿好之后,觉得公主再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皇帝,而我伺候的应该是能够成为帝王的太子,所以便返回去寻找太子的踪迹!”墨奴缓缓说出了隐藏在心中的往事。
高欢心中一颤,一个猜测几乎脱口而出。
“那……那阿翁找到太子了吗?”高欢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墨奴望向高欢,张开嘴却犹豫了,半天也没法出声。
说,还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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