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惊得靠在床头假寐的绯鸢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却见满宠立在门口,看起来气sè不错。一身墨蓝的儒袍,俊雅翩然。
所谓新婚啊……
绯鸢嫣然一笑,眼神一冷,“满大人,私闯后院与礼不合,阁下不觉过分么?”语末带着些微薄怒,绯鸢半真半假的愠道。
满宠淡淡道:“若非令兄与墨姑娘委托,吾来此作甚。”
言罢,视线似是无意的扫到绯鸢案上的墨字。
微微缩了缩手,绯鸢忍住起床将这张纸揉掉的冲动,从容而笑:“那不知家兄与琪儿姐姐委托满大人作何?满大人请讲,文珛愿闻其详。”
说罢,顿了顿,又暧昧的笑望满宠:“满大人新婚之际,不辞辛劳而来,文珛甚为感动呢,只是男女有别,不便请满大人入内,文珛失礼,还望见谅。”
满宠闻言,笑了笑,绯鸢顿时又有了心头一跳的惊艳,暗恼道:满伯宁你个祸水!……什么“立志刚毅,勇而有谋,算无遗策”!还不是被翡翠姐骗了!nnd儒家教育的文若要是让男的来看自己妹子,我就跟他姓了!翡翠姐你到底在做什么!!我要掀桌了!怒……丫的除了文和狐,就这满伯宁让自己情绪浮动了!天啊……是不是我和他上辈子有仇!……
“说来,文珛与满大人一年多未见,这再会却从未单独会面过,今次还要自谢体虚卧床了。”
绯鸢面上笑靥醉人,朱红锦被下单薄的月白单衣若隐若现。
满宠叹口气,“最难消受美人恩。荀小姐这又是何必!”径自走了进来。
他将一个小盒放在桌上,“令兄都和我说了。”满宠再叹,“此后,再不相见吧。”
“满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脑袋一转,绯鸢明白过来,脸上一红,有些尴尬。胸口却有些微痉挛,她下意识的按住胸口,那“再不相见”四个字太锐利,绯鸢……
恍恍惚惚有人在记忆里说,对不起……再见。他一袭洁白风衣,笑容纯净,说着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她咬了咬唇,看向满宠,满眼的迷sè和忧郁,不再是没心没肺。只是,转眼间,平复了那不平的难过,又是平淡无痕的干净。
掩了掩眸光,满宠笑了一笑,“或许吧。荀小姐这样认为就好。令兄,”他停了停,“也不会为你之事长吁短叹了。”
“……文若哥哥他怎样了?他和你说什么了?”绯鸢疑惑的眨了眨眼,茫然的看着满宠,不解这些头脑好智谋高的男人都想什么。
“没什么……”满宠似乎想起了什么,“之前满某皆以为,小姐心机深沉,有所算计。却是吾误会了。不过,小姐前后这般般作为,确是任xìng了些……”他笑了笑,“此事不提。他rì小姐出阁,吾当备礼。”
“伯宁你是在说那坛酒吗……”绯鸢下意识的抖了抖,心虚的想是不是满宠要报复。那坛酒是她和墨琪蒸馏过的,度数高了很多……骤然饮下自然是不胜酒力,绯鸢的本意就是要他出糗。
“或者小姐只是孩子心xìng,对满某有些不怿,满某自是不会计较。但荀家士族令名,荀司马品行清誉,确是有所不妥。”他停了停,“小姐自言甘宁义兄,难道小姐希望荀司马成为第二个甘宁?”
“……伯宁何出此言?”心头一动,绯鸢小心问道。
满宠微微诧异,“甘兴霸一月前遭仇家围攻,重伤落水,生死不知。”
“什么!”绯鸢顿时脑中一热,就要起来,但绵软的身子让她下一刻就瘫了回去,她忙问,“不可能!甘宁不会出事的……”
满宠怜悯地看着她,“甘兴霸为小姐弃剑,他纵横水上多年,一朝虎落平阳,自是有死无生。小姐难道还要荀家为你一人任xìng弃了多年清誉么?”他叹了一声,“恐怕,那时候,荀司马纵念兄妹之情,荀家也容小姐不得了。为人最重惜福,小姐此后,好自为之。”
说罢,他便微叹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绯鸢捂着口,无意识的发颤,“甘宁……”
那是在这乱世里第一个照顾她的人……待她如亲妹的人…是因为她的胡来扰了历史,让甘宁……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