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座半晌后,蓝天歌脸sè到底比之前有了些微起sè,而林月湖休息半天已能行动自如,所以两人继续朝王宫的方向走去,天sè微明时才见到王宫雄伟庄严的宫门。
宫门前肃立着一队宫中禁军,一脸凝重的禁军统领秦重早已瞧见二人身影,急忙上前迎接,一见蓝天歌胸前的斑斑血迹不由大惊失sè,立即单膝跪地沉声说道:“卑职失责累殿下受伤,罪不容赦!”
蓝天歌轻声道:“起来吧,以后宫中僻静之处要增派侍卫人手,不可疏忽大意。”
“是。”秦重听得此言,料王子伤势并无大碍,不由心中略宽。
“芳华郡主今晚出宫赏月,一切安好,任何人等不得胡乱传言,违令者斩。”蓝天歌旋即面sè一肃,厉声说道。
“是。”秦重不敢多言,心念微动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递给蓝天歌,蓝天歌点点头,将披风随意搭在肩头,巧妙地遮住了胸前的血迹。
秦重将蓝天歌与林月湖迎入宫门,然后派人将二人分别送回各自宫中。
林月湖一进凝翠宫,就看到脸sè憔悴显然整夜未眠的蓝玉珠和江雪晴正在殿前迎接她,不由奔上前投入蓝玉珠的怀抱中。这一夜有惊有险,胆大如她,想起来也后怕不已。母女二人在内室摒退所有宫人后,林月湖将她如何被人劫持、齐之远为何忽动杀机以及蓝天歌如何相救一一告诉蓝玉珠,没有丝毫隐瞒,只是当然略过了她和蓝天歌后来定下的三年之约。
听完林月湖的述说后,蓝玉珠长出一口气,想到夫君两年前无辜惨死,不由泪落如雨。林月湖也是心中悲愤,由着蓝玉珠痛哭了一阵,然后温言相劝半天,蓝玉珠才止住悲声,由林月湖扶着进入寝室休息……
西月国国王蓝正阳的御书房内,父子默然对坐,一缕息香轻烟般淡淡袅绕,也无法稍减屋内的压抑气氛。
良久,蓝正阳皱眉道:“此事暂时不要声张,传出去终究于公主和郡主的名声无益。”
“是,儿臣知道。”蓝天歌答道。
“放出话去,大学士齐之远为刺客所劫,着都察院严加查访,知情上报者重赏。另派宫中侍卫前往大学士府中加强戒备,以防贼人加害府中亲眷。”
“是,父王英名。”
“你受了伤,处理完这件事后早点回去歇息养伤,这几rì不用跟父王请安,你母后那里本王会去分说。”蓝正阳交待完正事后,面sè稍霁。
“谢父王厚爱,儿臣告退。”蓝天歌说完躬身退出御书房。
在之前与蓝正阳的密谈中,蓝天歌对今夜所发生之事隐瞒了一点,那名武功高强将他击伤的黑衣人,极有可能是他两年未见的师兄、他师父松云上人的独子――洋灰。
蓝天歌幼时与松云上人因缘际会,松云上人对这个聪慧灵巧天赋异禀的孩子十分喜爱,所以在蓝天歌从八岁至十八岁的十年间,每隔三五rì的夜里就将他悄悄带离王宫,在某个僻静之处教授武艺。蓝天歌偶尔能见到洋灰,这个比他大上七八岁的师兄一向寡言少语,惜字如金,与蓝天歌极少交流。松云上人本名并不姓洋,但洋灰只是这样固执地称呼自己,不做任何解释。洋灰跟蓝天歌说话最多的一次,是某天讲到他出生时天有异象,附近鸡鸣狗叫一片欢腾……洋灰讲述的时候蓝天歌仔细倾听神情严肃,而不是失笑起来,这一点倒让洋灰颇觉意外。
因为蓝天歌身形灵动,反应敏捷,松云上人教了他一套飞云掌法,取的就是天上流云的轻灵随意、瞬息万变。而洋灰天生力大无穷,后天修练的内力更是刚猛浑厚,因此学的是一路迅猛如雷的破山拳。到蓝天歌十八岁艺满学成时,松云上人飘然离开,杳无踪迹,而洋灰随后也拒绝了蓝天歌的举荐之意,消失无影。
两年后的今天洋灰突然出现,竟然是帮着齐之远劫持芳华郡主。这其中有什么纠葛和隐情,蓝天歌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不假思索地对于此事选择了沉默,打算自己暗中查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件原本足够震动整个西月国的大事,在一些人的有意掩饰下,已经变得简单多了。只是堂堂大学士、当朝一品大员齐之远被劫,总不能算是小事一桩,所以宫里和朝中都有不少人在明里暗里议论分析着,数rì后更是成为上华城平头百姓们的饭后谈资……
齐府内堂,齐之远长子、太常侍六品贡俸齐玉生坐在首位上沉思不语。自父亲失踪后,整座齐府就由这位大少爷主事了。听着堂下一众妇人丫环们呜呜哭泣不止,齐玉生心中烦闷,挥手喝道:“哭有什么用?都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众人止了哭声,呐呐着告退。
齐玉生年不过二十,修眉朗目,鼻端口正,相貌酷肖其父,只是神情间比齐之远少了分yīn冷,多了分坦荡。此时他想着父亲失踪一事,颇觉蹊跷,父亲当晚入宫赴宴,然后就一直未见踪影。宫里来的消息是说父亲在宫筵结束后的回府途中遭歹人所劫,但当晚自家府上守在宫外的轿夫们却说父亲出宫后并未乘轿回府,而是坐了另一顶陌生小轿离开。
齐玉生直觉父亲肯定是去办什么特别的事情,不然不会那么晚了在不通知家人的情况下匆匆离开,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父亲有些事情瞒着自己,不容自己过问,但他身为人子恪守孝道,自然不会干涉父亲有些神秘的行动。
苦思未果后,齐玉生叹息一声,走出内堂,向后园行去。刚要经过园中一株大树时,忽听“哧”的微响,有什么物事正破风朝他闪电般飞来。齐玉生身手倒也敏捷,将头迅速偏转,“咄”地一声,一枚小箭狠狠扎入树身,箭尾还犹自颤动不已。
齐玉生一瞧,这支小箭的箭头前穿着一卷布条。拔下小箭取下布条展开一看,上书寥寥数字:今晚三更城外十里坡小树林。笔意深郁顿挫,气势不凡,齐玉生十分熟悉,正是他父亲齐之远的亲笔手书。抬头看了看周围后,将小箭与布条不动声sè地纳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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