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来英雄人物,都从逆景中来,盖因经历磨练,方能处变不惊。李彻进衡山硃陵太虚洞天后,发生了种种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却没有因而乱了阵脚,在遇见朱雀神兽时还能保持心态,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两人告别了仙人石长生,出了洞凌空向北而行。方走不远,便见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本来他们高空而行,这雨也没什么影响,不过此时天sè将晚,到处乌云密布,yīn风阵阵,却绝对不是走路的好天气。
李彻说道:“大哥,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这天气实在太差了,而且天黑之前我们也到不了恒山。”
东方凌云道:“正合我意。前面不远处便有一座城,我们到那里去吧!”
李彻道:“好!”
两人在一片竹林旁落下,缓步走向城去,虽说天气很差,路上行人却还有不少,个个行sè匆匆,看来是急着回家去的人们,只有李彻两人却闲庭漫步般在雨中徐徐穿行。
李彻诗兴大发,吟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东方凌云道:“你倒是从容不迫啊。”
李彻呵呵一笑,说道:“且先听我吟完这首诗。”继云:“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风寒吹酒醒,微冷,山头斜阳却相迎。回首向看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
东方凌云道:“你倒是很有诗情画意!只是不知这首诗是谁作的?”
李彻道:“大学士苏东坡,当时诗人外出遇雨,又没有雨具,只好雨中漫步了。”
东方凌云道:“这首诗听起来意境很高,有一种波澜不惊的气度。虽然时间流逝,大雨淋漓,他却安之若泰,甚至于自得其乐。”
李彻道:“不错,我辈侠士,也应该如此。任它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
东方凌云道:“正是!我们现在就去找间酒楼,喝它几杯。”
李彻道:“寒夜喝酒本来很好,只不过此时我更想品茗低歌,书画寄情。”
东方凌云哈哈笑道:“你我一介武夫,当作侠客行,剧饮千杯,对酒狂歌才是。学那书生品茗低歌作甚?”
李彻道:“小弟是不是有些迂腐,文诌诌、酸溜溜的?”
东方凌云笑得更大声了,道:“我俩兄弟且进城去,看到酒楼便进酒楼,看到茶馆便进茶馆如何?”
李彻道:“就依兄长。”
兄弟两人漫步雨中,自得其乐,于外人看来,却是怪异非常,若不是衣冠楚楚,非认为是两个神经病不可。走进城去,大街之上,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连店铺似乎都关了不少,看来天一黑非全关门不可。前方路旁拐角处,李彻一眼瞟见,却有一座茶馆,背水临街,倒是颇为清静幽雅,看那金字招牌写的是“天然居”三个大字。
他笑着说道:“大哥,小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chūn华。于清幽处品茗低歌亦是人生乐事啊。”
东方凌云道:“罢了,随你。”
古筝悠悠,香茗阵阵,果然是一处好地方。两人走了进去,身上的衣服却不见水珠,这是因为他俩功力深厚,神功护体,雨水不能近身的原故。茶馆掌柜见到这两位气度不凡的客人走进来,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迎上前来招呼:“哟,两位快里面请。您瞧那边靠窗户的地方还有一张桌子呢。爷就请到那边坐吧,请,这边请。”掌柜带着李彻两人往那桌子走去,手脚麻利地擦了桌子,问道:“两位爷来壶什么茶?”
李彻道:“你这里有什么好茶,说来听听?”
掌柜的面脸堆笑,说道:“我这里啊,好茶可不少,有洞庭碧螺chūn、西湖龙井茶、峨眉竹叶青、南安石亭绿、桂平西山茶、南京雨花茶、江山绿牡丹、贵定云雾茶、水仙茸勾茶。”那个掌柜还在报着茶名,李彻插口道:“我不要绿茶,有没有乌龙茶?”掌柜的陪笑说道:“有,有,乌龙茶类有武夷岩茶、武夷肉桂、闽北水仙、永chūn佛手、安溪sè种、凤凰水仙、安溪铁观音等等。”李彻道:“好!就来壶安溪铁观音吧。”
东方凌云道:“贤弟像是识茶之人啊!”
李彻道:“小弟久居岭南,喝的便是乌龙茶,其它的也只是从书上看到一些罢了。这乌龙茶与绿茶有很大不同,一则绿叶红边,二则高香。”
这时刚好那掌柜送茶过来,听他这么说,便说道:“客倌是识茶之人,请来看看我这安溪铁观音却是如何。”
李彻看了看,说道:“安溪铁观音,以条束紧结,重实如铁,美似观音而得名。品茗时细啜满口生香,唾底回甘,七泡尤存,扑鼻铭心,三漱不忍。我看你这茶,还算不错啦。”
掌柜的说道:“客倌真是识货之人,我这茶可是一等一的,泡法也很讲究,是不是让我来泡?”
李彻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多拿些点心来。”
掌柜应了一声,就去了。东方凌云道:“这泡茶还有讲究么?”
李彻道:“大哥你就不知道了,这茶道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不是一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东方凌云笑道:“那你就不要说得那么复杂,简简单单的说嘛!”
李彻笑道:“茶之道,在清静、恬澹。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中澹闲洁,韵高致静。。。。。。”
“停,停,你敢说我是庸人孺子!”东方凌云佯怒道。
李彻忙道:“没,没有!我怎么敢这么说大哥呢,这不是古人说的么,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二人有说有笑,掌柜的将点心送上,说道:“两位客倌请慢用。”接着又说道:“这位客倌,我看你才华出众,学富五车,我这个茶馆有一副上联,数年来无人能对,客倌有没有兴趣试试,对得出来我这个茶馆永远免费为你服务。”
李彻道:“不妨说来听听!”
掌柜笑容满面,说道:“客倌请看,就写在那根柱子上。”
李彻抬眼看去,只见那柱子上写着:“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这十个大字。心想:“这茶馆名天然居,这个上联倒是很合适,客人来到天然居,就成了天上的客人,有意思!”
这个时候,东方凌云说道:“这个有何难,待我对来!”
李彻看着他,说道:“大哥你的下联是什么?”
东方凌云道:“我对的是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那个掌柜喊道:“好!对得工整,真没想到我这个小小茶馆,今rì来了两位高人!”
李彻道:“好是好,不过显得太俗了点。”
东方凌云道:“那你对来!”
李彻道:“这有何难,你可听好。我对的是‘僧游云隐寺,寺隐云游僧’。怎么样?”
东方凌云说道:“意境是高了不少。不错嘛!”
那个掌柜顿时眉开眼笑,说道:“两位都是当世英杰,小的真是有眼无珠啊,敢问两位高姓大名?”
李彻道:“在下岭南李彻,这边这位是我大哥西蜀东方凌云。”三人客气了一翻后,掌柜的就笑嘻嘻地走了。
东方凌云道:“贤弟,不说这些了,你这次寻找五行jīng华,是为了救那位梦霞姑娘,说说她吧,说起来我这个当大哥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彻道:“她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
东方凌云道:“就这样?怎么个善良可爱法啊?”
李彻道:“那你可要听好啊,我有一首词作证。”
东方凌云道:“你且说来!”
李彻道:“仙子奇容。是名花第一,美占chūn风。烟香笼浅翠,露靓浥芳红。怜舞燕,惜惊鸿。想独步吴宫。料认得、娇云媚雨,来自巫峰。风liu正与欢浓。羡高楼并倚,曲影阑东。烛摇留醉枕,尘坠恋歌钟。三弄笛,五花骢。莫行乐匆匆。但看取、天长地久,笑语相逢。”
东方凌云道:“词不错。”
李彻笑道:“这是前人高观国写的,我借来说说而已。对了,大哥你呢,有没有意中人啊?”
东方凌云神sè暗然,道:“我自幼随师修行,仗剑天下,那有什么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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