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细神凝望荆细雨,没看出异样,随放弃不再深究,转头望向冰,道:“冰,回去陪我吃早餐。”
“好啊。”冰爽利道,却多此一举——她道:“荆姑娘,你可吃早餐了?”
“还没。”荆细雨道:“我打算出来逛逛,才转回去吃。”
“一起来吧,难得一起。”冰笑得再是自然不过。
“不好。”荆细雨打趣道:“留你小两口清闲。”
“怎会呐?”冰却殷勤,“雾舟,你介意?”
“不介意。”我道。荆细雨是我带回的,我怎敢避嫌?越涂越黑啊,顺冰的意才是正确的举动。如此一来,冰自然也找不到端口收拾我。
冰如此殷切,不似作怪,荆细雨细绪转念,下了决心无视我,对冰道:“好吧,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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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谛宫,水绘园,某亭子。
水绘园乃水汇之所在,莲花连根生,鱼儿zì yóu游。
往rì我和冰在此相识,在此相熟,在此情思暗铸。想来有许多不曾察觉的情意,依然在水绘园内,等着我和冰去回味。
“这萝卜羹不错。”
“这圆白菜炒鱿鱼好味道。”
“这蚕豆拌凉瓜不差。”
冰净往荆细雨的碗里夹菜,弄得荆细雨有点难以推拒,好不惊慌。荆细雨自幼就讨厌吃蔬菜,此时冰殷勤得很,荆细雨只能勉为其难了,一口口的即令能以下咽,也要入嘴咀嚼。
我是知道荆细雨有此坏习惯的,于是不忍心,对冰道:“冰,你不知道萝卜、圆白菜和蚕豆,都是憋气的食物吗?”
“憋气?”冰一愕,停下手中的箸子,扭扭腰下侧,迟疑道:“你意思是,那个?”
“是。”我严肃地点头。
“你好恶心啊。”冰轻轻地捶了我一拳,连忙转头对荆细雨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
荆细雨冷眼盯了盯我,恨不得想要把我扔进屎坑。但冰在侧,荆细雨只能安然以待,不敢动我。但口中的蚕豆,再已难以下咽。
“来,辣椒。”冰把掐到荆细雨碗内的蔬菜一一掐回,扔进我的碗,又夹一块深红sè的辣椒扔进我的碗里。
我望着碗中这块香辣诱人的辣椒,不管津液怎样酝酿,却都流不出——因为此时我在承受荆细雨的冷眼。其冷眼按杀而来,怒意拟天,甚是厉害。致以我感觉我的碗,加倍地像屎坑。至于辣椒是何物,请自行脑补,不一一道明。
“荆姑娘,这木樨汤挺好。”冰盛了一碗老火靓汤给荆细雨,又对我冷淡地道:“雾舟你自己弄一碗。”
我瘀闷于心啊,冰对什么人亲近啊这!但荆细雨我得原谅,不可妒忌她。于是我自阿雪手里接过一只小瓷碗,自个儿盛了半碗木樨汤。木樨汤啊木樨汤,不就是桂花汤吗?搞这么好听却令人不解的名字,干啥?害得我在未喝之前,期待得要命,以为是新鲜玩意——冰明明知道我讨厌喝桂花汤的,且曾经落入忘忧宫的桂花潭:是以为恨。
可汤在碗内,倒掉浪费,冰不高兴。留着不喝吧,木樨汤不高兴,认为我辜负了它,辜负了养它的天地自然和与它作对却败了的天敌。我,只得皱眉喝了。喝尽碗底的时候,荆细雨亦喝完了。荆细雨因为芸豆或者我的缘故,不久便起身告辞了,称言有事。冰笑脸相送。我不多作挽留。
“你故意的吧?”冰送走了荆细雨,笑着回来。我便如此问道。
“你才是故意的!我可没那么缺德。”冰撇嘴低笑道:“还有,你怕她吃了我?不怕让她来我这里?”
“什么跟什么啊?”我挤挤眼,胡乱道:“我怕她被你吃了。”
冰闻言一怔,回笑却不言语。
俩儿静静地吃饭,你一箸我一箸,不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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