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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小木窗(1 / 1)

() “《小往世书》?”我听得一头雾水,不明就里。但是我知道荆细雨在为我遮丑,所以不露痕迹地故意笑笑。水门青丘和水门秋水亦是一脸的愕然,以致我对《小往世书》有了小小的兴趣;和荆细雨独处的时候,得问她一下。

“逆秋道兄,请带路吧。”荆细雨无视愕然的众人,淡定地笑道:“忘川王累了。”

那愕然随着荆细雨的话语云屯雾散,只是隐隐留下痕迹。我骤的觉得不妥,落了荆细雨挖好的坑。毕竟荆细雨道出了如许惊人话语。她是在向水门一族示威么?甚或在威胁?有时候知道多余的事,不单只累赘,还会引火烧身——荆细雨真是害苦我了。

水门逆秋领我和荆细雨道客舍后,分派了服侍的仆役,随对我俩寒暄几分,便走了。我和荆细雨同在一个小庭院,分房而居;我在东边,她在西边。正所谓东边rì出西边雨,我与她看到的景sè是不同的:我看到秋意山石,她看到裸露水池。

我放好细软之后,喝了杯温茶,荆细雨就来找我了。

“你,冲动过了头。”我不等荆细雨坐下,就埋怨道:“不管怎样说,你都是王族的人,惹了麻烦,要王族背黑锅——你随我来,分明是不怀好意。”

“呵,纵使如此,你又如何?”荆细雨启齿微笑,自个儿拿了个茶杯,斟了茶,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呷茶。

“我不懂你。”我伸手要夺荆细雨手中的茶杯,道:“你似乎极为压抑。”

“你的直觉?”荆细雨挣脱我的手,仰首一杯喝尽,痴然笑道:“虽然别人说你一无所长,但是我真心认为,你的直觉一直很准。”

“只限于一部分人。”我低喁道:“自那之后,我不知晓你的际遇如何,但是你变了许多。此番相见,你心底似乎有股压抑,有股躁动。”

“你看我倒是看得透切。”荆细雨依然露出淡然神sè,眯着眼瞄我,道:“你呢?你不是亦和旧时一样?”

“我不yù谈我。”我瞪了荆细雨一眼。

“你戳到我的痛处,我都无所谓了,你倒是看不开。”荆细雨把茶杯随手一扔,扔在我身上,并站起身来,道:“记得,我永远不属于你。”

“我并不奢望。”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彷如窥探到自己的内心,茫然道:“我已非从前,你亦然——似乎不相欠。”

“你明白就好。”荆细雨走了出去,扔下了这句话。

我听了荆细雨这句话后,很是惆怅。慢慢地咀嚼这句话,话语中流出的苦水,仿佛可以渗透我的心。

自此之后,我和荆细雨一别数rì,即便在一个小院子里。荆细雨和水门秋水的斗法我懒得看,趁着秋风渐起,借故装病,每rì早起晚睡,在客舍里躲了好几天。闲来看书,在字里行间划指甲,作记号;累了困了,则卧床。饥时喝粥,料往来命途多舛,来rì却未必是阳九厄势;饱了品茶,想想在人间已是癫。

水门一族生活严静,循规蹈矩;朝三朝五都要出来拜祭一下水神。我闭门不出,不事神灵,其族误认为我有什么狗屁怪癖,亦不多加理会,任我自然。

我与荆细雨再见面的时候,是一天的清晨。此rì清晨,微阳不出,漫天的濛濛细雨。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细雨思如愁。古人的诗句我无时或忘,因而推窗而望。不巧荆细雨也在靠窗望雨,我俩便由此相面了。为了掩饰尴尬,我对荆细雨投以微笑,并不急着回避。荆细雨却对我熟视无睹,只淡淡看我两眼,继续闲看雨花。

濛濛的细雨随风飘洒,散入小木窗子,落在我的发梢衣物上,继而消然无迹。我瞥眼看到随着屋檐串串滴下的水珠,以及由之而起的溅水花,一阵久违的浪漫蓦然萌生,一段不死的记忆亦随之而来。我和荆细雨初次见面,亦是在濛濛的细雨中哪。那时的她,清纯得来又可爱,极惹人喜爱。我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忘情。只可惜,俩人躲在树荫底下避风挡雨那时的绵绵私语,早已化作昨rì记忆。腻腻歪歪的rì子,断不可再追。据说美好的东西总会消逝,与荆细雨分离后,我才体会到那话该是当然;可恨在那之前,我只希期美好的东西比我存在得更久远。

雨水徒然作大,溅湿了眼角。我回过神,定眼一看,荆细雨却已不见,只余那空荡荡的小木窗子,以及两扇随风摇曳的窗户。我不由一阵失落,心也空荡荡起来。

“细雨,今天我便要离开水门一族了,你自便吧。”我跺跺脚,朝那边大嚷道:“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求你了。”

可我等了好久,没能等到荆细雨回话,于是放心不下,偷偷潜到荆细雨那房间的窗子,向内偷瞄。房内留有荆细雨的香味,却不见真人。我怀疑她冒雨出外了,随后发现在房内的桌子上,留有一张纸条。我翻窗跳入,拿起字条毫不犹豫就读:“你好!”

“你好——?”我呐呐不断。

我离开了水门一族,随便拜访了清河王,毕竟清河王曾经到忘川拜访过我,而我不曾特意来清河拜访她。《礼记》言曰:“礼而不往非礼也。”且《礼记》著者在某故事集言曰,他曾经去拜访一个人,那个人却没回访,后来那个人死了。我熟悉《礼记》的著者,本是不信那事的,但怕有朝一rì膝盖会莫名中箭,只得趁此时机拜访一次清河王。

早就听说除了我和紫川王,其余王族之宫制和兵制都极为严谨,且众多宫役和兵卒,我还不大信。如今见识到清河王的王宫,我才不得不信。清河王的宫殿,里三层外三层,宫宇殿堂连肩而起,亭台楼阁衔接有道。宫内各处,密密实实全是兵卒守卫,守得水泄不通,就算是蚂蚁样的紥梦亦溜不进。路树坛花虽雍容华贵,却少了生命的绚烂。我感受着这一切,不由心生悲恸,且为清河王一家人感到难受——这怎样过r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怎样过rì子?过得舒心吗?我严重怀疑。

我是决然不愿的······

清河国的军官等级,亦繁杂无比。兵马大元帅,禁军二统领,禁军十余副统领,十余万人队队长,百余千人队队长,千余百人队队长,以及其下,算来断手指。铠甲上镶撰的宝石,经由砖家之手,分了三六九等,以与匹配军官头衔。大帅配的是普通石头,因为石头量多,总而大;兵卒配的是高级玛瑙,因为玛瑙量少,少而小——合铸造钱币印花人物之道理。军队魔兽的配属,只以军衔为准,不以修为定论,劣者修为的兵马大元帅,坐骑却是九级下位下古代马骝兽,身为玄神的百人队队长张铁柱,坐骑却是六级中位的滑稽兽,还是不完全体的幼兽。

我闲着没事,在清河王的王宫内小住了几天,真正尝试了几天王的待遇。不但高坐,还可偷看低头的宫女。过得虽有负罪感和违和感,但适意。可某天夜里睡觉,某婢女偷偷溜进卧房,来与我搭讪,我随觉不妥,呵斥责骂,叫她连滚带爬。她受不住辱骂,伤痛yù绝,鼻涕眼泪都亏了。她走了后,我回床一想,此事是意外,但自觉在别家人处闲居,数rì则可,长留却不可,于是腋下二rì,告谢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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