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默抱拳道:“晚辈柳暮云见过谢前辈!”不管其它,仅凭谢精忠的武学修为就值得他敬重,尽管他们现在还算是敌对关系。
谢精忠点点头道:“原来是你。我听葛荣说起过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只是,可惜···”
李玄默也没有在意他可惜什么,现在着紧的是白雪的消息。他有些急切道:“晚辈有个问题想询问前辈!”
谢精忠“嗯”了一声,道:“我听到了。我不知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想必是从他们手中逃脱了。他们三个现在还没有过来向我禀报,估计是怕我责罚,还在武昌找你。等我释放你的命令到了,他们会回金陵复命的。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问起他们三个了?”
李玄默再次弯腰抱拳道:“我一位朋友还在他们手中,晚辈恳求您下令放她一马,感激不尽!”说完,把腰弯得更低,头直埋到双臂之间。
谢精忠打量了他一会,奇道:“你这小子还真有意思。之前将你囚禁了也不肯向我折腰,如今为了一个朋友来求我。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位什么朋友?”
这个问题还真的问倒他了。什么朋友?是啊,现在白雪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情人?还不算吧。红颜知己?还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唉,也勉强只能算朋友吧···李玄默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以谢精忠察言观色的本事马上就明了了,他失笑道:“我倒是忘了,和你一同囚禁的还有你的如夫人呢!”
李玄默脸皮红了一下,估摸着是张武一直将白雪当作自己妾侍了。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了,只是硬着头皮道:“还请前辈答应!”
“要是我不肯呢?”谢精忠突然脸色一变,目光紧紧的盯着他,道,“既然你把这个女人看得比你自己都重要,我为何不用这个女人要挟你呢!”
“你···”李玄默脸现怒容,右手不由向腰间摸去。
谢精忠轻蔑的撇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想跟我动手?”
还是谢婉婷心善,她走到谢精忠身边,皱着眉头道:“爹,不要这样,一个女儿家落在···”
“婷儿,你不要说话。”谢精忠打断了她,继续咄咄逼人的看着李玄默,道,“柳帮主,你到底如何决断呢?”
如何决断?李玄默愤愤的看着谢精忠,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实力的重要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此。若是巨鲸帮是自己的,若是能及时换回白雪的生命,那他肯定是愿意的。可巨鲸帮是柳暮烟用生命在守护的东西,况且谢精忠所谋之事很可能会让上万帮众人头落地···
李玄默重重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很抱歉,谢盟主,我不能答应你。若是其他要求,晚辈会尽力满足。”
谢精忠根本不为所动,他失笑道:“可惜你身上的东西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便只有这个了。”
那种被人往死里逼的感觉终于让人忍不住爆发,李玄默双目怒视谢精忠,狠狠的道:“既然谢盟主执意不肯放过巨鲸帮,那咱们唯有见招拆招了。晚辈今日在此立誓,若是白雪在你们手中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谢精忠双目神光爆射,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威胁我?”
“不错!”
“不自量力!”
“尚未交锋,胜败犹不可知!”
“蠢材,你凭什么?”
“武功,谋略,地位,你都远在我之上。除了一样东西!”
“什么?”
“年纪。纵然你武功绝顶,也赢不了岁月。十年内我胜不过你,还有二十年,三十年···就算在你有生之年,我始终胜不过你,等你死后,我也要让你江南盟灰飞烟灭!我比你年轻!”李玄默寸步不让,恶狠狠的瞪着他。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说过最狠的一句话了。
“你!”谢精忠杀机毕露,一身长袍猎猎而动。
李玄默始终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这小子这股狠劲倒是与传说中只会吟诗作对寻花问柳的柳家少爷不同啊。十年不行,还有二十年···多像啊,当年的我不也是这么说的么···”想着想着,谢精忠恐怖的气息慢慢收敛了起来,鼓起的袍子也重新偃下。
他轻叹一声,抬头望向夜空,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十年二十年内,你就真的那么确定我不能成事么?”
李玄默楞了一下,不知他怎么会问出这么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能说说为什么吗?”谢精忠的声音很轻很淡。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是顺应了民意,你自然无往而不利。可现在人心思安,你又何必把天下人都绑上你的战车?”李玄默不像袁援那个胖子,可以说出一大堆的道理,只能说这些浅显的东西。
谢精忠微微有些失神,过了半晌方才道:“民心,民意么?说起来民意也不过是一种势罢了。就算现在没有这个势,我也能造出这个势来。再说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单单凭借一个江南盟就敢行事么。失道得道如今言之尚早,而寡助嘛,那却绝然不是了。”
李玄默微微一怔,道:“听你所言,莫非还有强助?”
谢精忠神秘一笑,道:“自然有的!”
李玄默正色道:“谢前辈,我知道你们所谋甚大。只是还请您三思,到底天下人想要的是什么。而那些帮助你的人所图的又是什么,这些人是为国为民还是别有所图?当心与虎谋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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