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忙碌过后,一切步入正轨。夏兴和孛要合重新闲了下来,于是他们又开始了飞鹰走狗的惬意生活。rì子一天天过去,夏兴的骑shè本领有了不小的长进,跟阿里黑,那仁等人也都熟络了起来,感觉到自己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夏兴过的越来越舒服。
一个明媚的午后,夏兴与孛要合又准备出发了,没办法,打猎骑马实在是草原上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中比较有吸引力的了。
这时那仁手里抓着一只光秃秃的幼鸟走了过来。“夏兴哥哥,这小鸟怎么还没长出羽毛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飞起来。”那仁有些着急的问道。
夏兴带着无奈的笑容答道:“你都问了八百遍了,小鸟长的哪有那么快,再说了,让你去抓小虫子喂它,你喂了吗?饿着肚子可长不快哦。”
那仁嘟嘟嘴道:“当然喂了,只是我怕像上次那只一样被噎死了,所以只找些特别小的虫子,会不会吃不饱阿?”说着她脸上显出了担心的神sè。
孛要合闻言哈哈大笑道:“没事的,我们今天出去把它阿爸阿妈全都抓回来给你,让它们去喂它。”
“对对,到时候你绑个绳子在它们腿上,就能放活风筝了,我小的时候玩过,很有意思的,绝对不会像前几天费半天劲给你做的那个只能拖在地上跑的羊皮风筝的。”夏兴兴奋的说道。
那仁闻言又高兴了起来,抚mo着小鸟的脑袋一脸爱惜的神情。
就在这时,北方的山坡上出现了数十名骑士,他们簇拥着两个孩子疾驰向汪古部营地,这些人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恐,使出吃nǎi的劲抽打着胯下的马匹,似乎身后有无数匹饿狼在追赶。
夏兴和孛要合发现了远处的黑点,“快去通知镇国”孛要合对一个随从说道,“那仁,去大帐找你姑姑。安答,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转头不带迟疑的说道。
而此刻夏兴的心中则十分紧张,他看向那群人飞驰而来的方向,虽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他的心脏已经随着马蹄一次次的蹬踏地面怦怦直跳了。这要是强盗之类的,迎上去不是找死吗,真受不了孛要合这个家伙。但抱怨归抱怨,总不能就这么怯场了吧,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大小伙子了,他只好硬着头皮上马跟孛要合带了寥寥数个随从朝北边驰去。
越来越接近了,对面的人却好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夏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我汪古部有何贵干?”孛要合声震四野。
只见那数十名骑士迅速将夏兴等人包围起来,抽出马刀,似乎随时准备把他们几个剁成碎块的样子。夏兴哪里见过此等场面,环顾四周凶神恶煞的众人,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心说这下玩完了,这么快又得挂第二回了。
这时人群中提马而出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两人都稚气未脱,目光却异常坚定,丝毫不见恐惧慌张的神sè,男孩厉声道:“我乃铁木真四子拖雷,奉父命坐镇克烈部故地,今蔑儿乞人叛乱,洗劫我的营地,yù擒我等,特来汪古部盟友处求援。”说着掏出一块金牌。
孛要合认得那金牌,月忽难出使蒙古回来时曾带着一块,他见状不敢怠慢,忙道:“四王子请随我来。”
夏兴起先听到拖雷二字还为自己终于有幸见到一个历史名人有些兴奋,但听到蔑儿乞人叛乱,更加紧张起来。
蔑儿乞是蒙古语族部落之一,极其好战,与铁木真所属的乞颜部可谓血海深仇。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就是其父也速该当年抢夺来的蔑儿乞人妻子,而铁木真的正妻孛儿帖在新婚不久之后即被复仇的蔑儿乞人抢走,后来铁木真在王罕的帮助下夺回妻子,但不久后孛儿帖即生下铁木真长子术赤,术赤的意思即为“客人”。这其中的猫腻实在是说不清道不白,两家的仇怨也越来越深。
夏兴想到如今跟铁木真阵营站在一起的自己如果落到蔑儿乞人的手里会有什么样的悲惨下场,不禁不寒而栗。
镇国此时已带着近百人迎了上来,搞清楚怎么回事后,他竟有些慌张的不知所措。
孛要合顾不得许多,着急的吼道:“镇国,事情紧急,早做决断。”
“蔑儿乞人紧追不舍,我手下分批迎敌迟滞,但无奈人数不足,想来敌人转瞬即至。他们约有接近千人,可战便战,不可战则逃,没有时间犹豫了。”拖雷也厉声道。
就在此时,张杰飞马来到,夏兴看到他后心中一凛,莫不是斯热大叔夫妇出了什么事?
张杰面sè慌张道:“斯热大叔让我前来报信,有大队骑兵向南驰来,似乎来意不善,我马稍快,他们经长途跋涉马力疲乏,但半个时辰后也应到了。”
夏兴心中焦急,问张杰道:“为什么不带大叔大娘一起过来?”
张杰面有难sè道:“他们执意不肯前来,小人实在没有办法。”
镇国思索片刻咬咬牙道:“大军出征,青壮不在,即使老弱男子也大多放牧在外,可战者仅我身后这百人而已,看来只能委屈四王子了。”
拖雷毫不迟疑道:“客随主便,但听吩咐。”
镇国也不再犹豫:“传令,所有部民向南边山上树林撤退。”
孛要合紧接着道:“所有人只带马匹干粮,舍弃财物,速速集合,迟者不候。”
众人扶老携幼,舍弃家园,走在逃跑的路上,孛要合忙着指挥,夏兴承担起了照顾阿里黑和那仁的任务。“夏兴哥哥,咱们要到哪里去阿?”那仁的小脸流露出紧张,手里依然抓着那只小鸟。
“不要怕,我们到树林里躲几天,等叛军走了就回去,不会有事的。”尽管夏兴自己害怕的要命,同时还担心着斯热和乌尤的安危,但他还是强撑着故作轻松的安慰那仁。
老天保佑,终于撤退到了树林里,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几个主要人物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夏兴也跟着孛要合前来。
一个跟随拖雷前来的中年男子面有不悦道:“此地孤山一座,地域狭小,千人足以围山,且一面临河,今秋水大涨,无法涉渡,缘何在此停留,要是蔑儿乞人追击至此,我等如同瓮中之鳖,如何逃脱。”
拖雷介绍道:“这位是唆鲁禾帖尼的父亲阿绀孛,我的岳父。”
阿绀孛绷着脸道:“还望各位指教。”
夏兴听到唆鲁禾帖尼的名字,向那个小女孩望去,这小姑娘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四帝之母”,看她临危不惧的样子,果真是不简单。
镇国回答道:“我等扶老携幼,如果一味奔逃,迟早会被追上的,在此隐蔽处躲藏几rì,蔑儿乞人未必会发现。”
阿绀孛闻言轻蔑冷笑道:“自欺欺人,岂能将四王子的安危寄希望于‘未必’之上。哼,明知道人多不便,我等应尽选jīng壮,舍弃老幼才是。”
镇国闻言脸sè尴尬,孛要合则面有怒sè道:“说得轻巧,这些部民乃我汪古部根基,岂能说舍便舍。”
拖雷见状赶忙说道:“岳父莫要无礼,我们为了摆脱追兵所行路线曲折,多耗了些时间,先前派出的快马信使想必早就到了母亲那里,此刻援军应该已在路上,我们只要拖延些时rì,必可化险为夷。”
气氛缓和了下来,拖雷也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铁木真与王罕于六年前联手击败蔑儿乞部,为了感谢义父报了自己的深仇大恨,铁木真将绝大部分战利品和俘虏献给了王罕。后来铁木真击败克烈部,王罕的兄弟阿绀孛归顺,铁木真将阿绀孛的女儿许配给幼子拖雷,并让拖雷坐镇克烈故地。当年被俘的蔑儿乞人自然也划归拖雷麾下,没想到此次贼心不死的他们趁后方空虚突然反叛,杀了拖雷一个措手不及,只得慌乱出逃。蒙古本部虽留守部队较多但路途稍远且恐叛军在途中有所埋伏,只好决定向南奔逃寻求较近的盟友汪古部的帮助,同时派出多路信使快马驰报本部。
之后他又说了一些感谢盟友,倘能化险为夷必封官许愿之类的话。
在揪心的等待中,夜幕渐渐降临,叛军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镇国有些沉不住气了,为了侦查情况,他决定派出一个斥候。这个被jīng心挑选出来的斥候带着一脸的倒霉相听完了领导们的鼓励,他走出树林,小心翼翼的前行,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他月光下模糊的身影,他顺利走出了几百米的距离,四周一片寂静。突然,一支利箭闪着寒光呼啸而来,斥候在马上晃动了几下跌了下去。紧接着号角声响起,四散搜索的叛军迅速集结,夏兴等人被困在了山上。
阿绀孛以拳击掌道:“妈的,早说过这是坐以待毙。”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拖雷瞪了一眼自己的岳父,对众人道:“如今天sè已暗,敌人对我们的情况也不甚明了,必然不敢贸然冲进树林,我等需尽快商量个对策,否则明rì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这时,山下的叛军点起了篝火,夏兴远远望去,心中一惊,几乎叫出声来,他回头望向张杰,对方也是一脸的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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