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始终沉静在那里,没有说话,年轻人也笑了笑,说:“在下只是想告诉小姐一声,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少女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对不起苏少爷,我不想提起那人!”
“无妨!”
之后,年轻人便告辞了,少女把年轻人送到门口,才轻轻地把门关上,之后,少女靠着门,缓缓地坐到了地上,而后,她双手捂着脸,无声地哭着。
这少女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周辰的那个便宜妹妹林云诗,躺在床上的脸sè苍白的少年则是弟弟林甸。
林家的事情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过去了,当时他们一家四口有幸跟着临仙阁的人逃出了天罚的范围,不过最终还是受到了影响,纷纷从云端跌落。
林云诗跟弟弟在一起,她完好无损,但林甸却摔成了重伤,他们那时都还不会飞,受伤是理所当然的,之后林甸苏醒,林云诗便带着他在那附近寻找父母。
结果,他们的父亲林镇和母亲黄洁同样身受重伤,要不是体内还有灵气滋补,早就死掉了。
那里除了他们一家四口外,还有一个临仙阁的人,那人被漫天的触手刺穿了胳膊,不过那人很果断,直接就把胳膊断掉了,因此才保住了一条命。
林云诗向那人求助,那人虽然受了伤,但本身修为高强,根本没多少影响,只是,让林云诗想不到的是,那人面露凶光,忽然暴起,袭击了他们一家四口。
情形一片混乱,林云诗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情形了,她只知道重伤的父母挡在了她的身后,让她有机会带着弟弟离开,而之后,她就听到了父母的惨叫,还有那人嚣张的笑声。
惊恐慌乱之下,林云诗拖着弟弟掉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地穴中,不知道下落了多久,林云诗也昏迷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醒了过来,背着弟弟重新爬上来,返回去找父母。
临仙阁的人已经走了,那里留下的是遍地的鲜血,还有仿佛被野兽啃过的凌乱残缺的尸骨。
林云诗又昏迷了过去,再苏醒时,她才含泪收敛父母的尸骨,就地埋葬,而后带着弟弟远离那个让她几乎绝望的地方。
林甸重伤到不能言语,但他却很坚强,最终坚持了下来,身体渐渐康复,姐弟俩的处境也慢慢好转。
他们两人住在远离千山国的一个小村庄里,林云诗不想回忆过去,只想在那安静祥和的村子里生活到老,再也不踏足修真界了,但是林甸却不同意,他要报仇。
林云诗那时说:“报仇?找谁报仇?临仙阁还是那人?”
林甸攥紧了拳头,说:“两个都要报,他们都该死!”
林云诗给了他一巴掌,哭着喊道:“你如何让他们死?他们比你强千百万倍,他们没死你倒会先死!”
林甸也知道,无论是临仙阁还是周辰,他都只能仰望,要杀他们,他很难做到,但是,如果让他就这么忘记一切的仇恨,他更加做不到。
于是,他只能说:“姐,那我们依然修行吧,爹娘的愿望就是想我们出人头地,如果我们就这么在此地终老,爹娘在天之灵肯定不愿意看到的。”
对于父母的期望,林云诗自然清楚的很,现在听弟弟说起,她也犹豫了起来,她已经深知修真界的残酷,以他们现在的水平,没有任何依托,在修真界肯定举步维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父母的影子又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让她犹豫不决。
最终,林云诗还是听从了弟弟的话,两人离开了安静祥和的山村,再次踏足修真界。
姐弟俩虽然修为不高,但之前好歹也是名门大派的徒弟,身上随身带着不少东西,可惜当时林家大难时,那些乾坤袋都被别人拿去了,否则他们的身家还会更丰厚。
靠着一点点资本,姐弟俩虽然修炼的很辛苦,但却在不断地进步,实力和见闻都在增长,恍惚间,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只是,在修真界不会有一帆风顺的,两人终于被卷入了灾祸中,被迫逃亡,不幸的是,林甸中了奇毒,全身僵硬,元神被禁,仿佛木头人似的,只有眼睛还能勉强表达一些思想。
林云诗带着木偶般的弟弟四处躲藏,但敌人太过厉害,把他们俩逼进了绝地,正当林云诗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结束了的时候,脚下一空,居然又掉进了一个地穴中。
不过这次他们是真的走运了,那地穴的下方居然有一个天然的传送阵,而且能量已经蓄的满满的,他们落下后,那传送阵便启动了,一阵闪光后,他们就离开了那个绝地,同时也离开了东莱洲,跨越了巨大的距离,到了中皇洲。
得知到了中皇洲,林云诗当年的心思又萌生了出来,几十年的辛苦辛酸,让她有些不堪回首,她发觉自己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眼下林甸生死垂危,她又不得不继续留在修真界,四处寻找良方。
于是,林云诗遇到了这个叫苏恒蓝的人,这个苏恒蓝是苏家的少主,而苏家又是中皇洲有名的一流势力七子圣家中的一家,无论地位还是修为,都是林云诗仰望的存在。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苏恒蓝帮助了林云诗,并且给林甸进行了初步的解毒,一切的表现都很好,温文尔雅,让人如沐chūn风。
但是,林云诗经历几十年的辛苦生活,一点心思和感觉还是有的,她能感觉到苏恒蓝温文尔雅背后的yīn森恐怖,也能感觉到那chūn风掩盖的冰冷残酷。
虚伪、狡诈、卑鄙、无耻之类的词语,对于凡人来说是贬义词,但对于修真者来说则是保命的必须词。
林云诗对于这些东西实在厌倦透了,她掩面而哭,是为自己的弟弟哭,是为自己哭,是为过去哭,也是为未来哭,她表现的很坚强,但实际上心中充满了恐慌和迷茫。
“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林云诗扪心自问着,这时,一阵咳嗽声响起,她连忙站起来走到床边,拿过一旁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林甸苍白的额头。
“没事了,过两天那穆老前辈就会把你治好的!”
林云诗擦干了眼泪,笑着对林甸说道,而林甸,则慢慢流出了眼泪,无声的悲伤在两人之间游荡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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