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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自励(二)(1 / 1)

() “小牧子,多吃点。吃饱了才有气力好修炼。樊大哥我当年初入慕氏为奴的时候,可是一个人能吃四五个人的饭量了。”樊天呵呵笑道,脸上满是疼爱之意。岳牧的勤奋,让他几乎看到了自己过往的影子,两个月下来,岳牧已堪堪到了五级灵士的边缘。

这是岳牧住到灵将府以来,樊天第一次与他共进晚膳。相比初入灵将时,樊天对自身灵压的控制好很多了,也让岳牧跟他相处时再无那种时时被一座巨石压在心口的感觉。

一顿饭,岳牧吃得满嘴流油,肚皮都快撑破了。樊天几乎很少动筷子。

似乎在琢磨什么,樊天终于开口道:“小牧子,樊大哥很快就要离开紫湘城了。”

岳牧闻言大惊,抓在手里的兰花酥点心啪的一下掉在了桌上,稍稍一迟愣,岳牧立即反应了过来:“不管樊大哥去哪,我都会跟随。”

“我这次去的地方非比一般,即使对我而言,xìng命亦毫无保障。”犹豫了一下,樊天还是说出了心里的实话。

岳牧脑袋嗡的一声响,整个人石化了。在他心中,樊天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厉害人物,即使师傅茅青也难以比肩,这是实力上的巨大差距。那与鬼将的一战,那仿佛战神一般的火焰巨人,几乎每每出现在岳牧的梦里。

怎么会这样呢?这世上居然还有能威胁到樊大哥的人?

仿佛看透了岳牧的心思,樊天沉声道:“世上高人无数,一山还比一山高。我不过在灵修路上,堪堪登堂入室而已。”

说道这里,樊天眉目间带上了一丝神往,对更强大力量的追求,是任何一个男人的梦想,尤其对于他这种奴仆出身的,因为只有本身的强大,才能更好地掌握自己的命运,创造属于自己的梦想。

仰天一叹,镇了镇心神,樊天神sè间恢复了正常。

“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会直接助力突破五级灵士,这样做虽然有些弊端,但rì后你勤加修习,便可无碍。另外,慕氏家族的家奴训练,你也得参加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眼神再次闪烁,樊天似乎回想起了某些当年自己进入慕氏家奴训练营的事情,陷入了恍惚之中。

“等过些年,你长大了。樊大哥侥幸还活着,一定会派人回来接你。但。。。。。。”

樊天没有把话说完,言下之意,在他离开再返回的这段时间里,岳牧必须靠着自己活下去。

虽然樊天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但这座大门的后面是什么?什么在等着他?对他而言,一无所知,全都要靠他自己瘦弱的肩膀去摸索探寻打拼,直至立足。

带着一丝失落的情绪,岳牧悄然离去,樊天与他所说这些事让他一时无法理清,对自己的未来,他心中再次充满了迷茫和不确定。

紫峰历末月三十rì,也是紫峰天牧年的最后一rì,紫云国主主持举行大祭,正式颁布了樊天的任命诏书,举国震惊,尤其是在整个紫云国的奴仆中掀起了一场浩然风暴,樊天之名从这一天起无人不晓,立即被奉为上千万奴仆的崇拜偶像,这一消息也很开传遍了整个西紫峰大陆,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揣测。

同一rì,樊天离开紫云国都城赴西境履职。在这一天,同时发生了一起十分不起眼、无人会关注和在乎的一件小事,离乡背井、举目无亲的岳牧被送往慕氏家族位于北边离落城的奴营接受训练。

这一天,东紫峰大陆的宗主国之一,天灵派宗主新收了一个十二岁的关门女弟子,至于这位女弟子的来历无人知晓,但能被一个一个一级宗主国的宗主看上,自然有其特别之处,但这些就不为外人知晓了。

对奴仆进行等同军事化的训练,是慕氏第一任家主慕啸天定下的族规,千年以来尊为慕氏祖训。在慕氏家族成长壮大的历史长河中,奴军可以说起了不可抹灭的功劳。为了加强对奴军的控制和发展,慕家建立了一套完备的奴隶军管制度,包括升迁、贬罚等,以有别于紫云国中其由各大家族子弟后裔以及普通平民组建的军队,这样的军队被统一称为“奴军”,数量过百万。至于那些由家族子弟和平民组建的军队则称谓各不相同,但却是紫云国的真正jīng锐和核心力量。

这一年,岳牧十三岁,临出行前,他偷偷抹干了眼角的眼泪,并暗自告诫自己,以后绝不再轻易掉一滴眼泪,小怪兽兀自挂在他胸前的那个桃形星坠上打瞌睡。

谁也料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慕氏小家奴,数十年后在紫峰大陆上掀起了滔天风暴。

断牙城位于铁木大荒漠上,这里气候恶劣,冬冷夏热,冬天据说能将人的手脚指头冻掉,夏天则能活脱脱热死一头牛,正因为恶劣的气候,这里十分荒凉,大片的红sè沙土地上很难长出什么东西来,远远望去一片红sè的沙土地上难得看到几点绿sè。

但在距离断牙城百十里外,便是蜿蜒十余万里的犀牛大山脉,整个西紫峰大陆上最有名的山脉。犀牛大山脉横贯整个西紫峰大陆,往东一直便是渊海,往西是多莫塔内海,再就是西子大平原,往北是东凌国――达隆宗主国下的一个二级附属国。

犀牛大山脉里野兽众多,甚至传言山林深处还生活着神秘的妖兽,但传言没法证实。整个山脉分为三环,最外环为一般的山地森林带,中间一环是宽广茂密的原始森林带,至于最内层的一环,终年被雪雾弥漫,很少有人知道里面的确切情况。传说大陆上曾有灵王级别的强者,进入其中探查,但是一去则杳无音信。

紫云国在这里建立断牙城,作为家族新收奴隶的训练营,一是为了防止野兽肆掠为祸,二是这里的环境艰苦,十分适合培养奴军,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奴隶堪可使用,三是铁木大荒漠上盛产各类灵矿,犀牛大山脉的森林里各种灵草遍布,都需要奴隶去采挖和垦植。所以,断牙城基本是一座奴隶之城,但慕氏家族另外还布置了一支一万人的“驯奴军”,为的就是防止奴隶sāo乱,因为历史上这样的事曾经发生过不少。

从紫湘城出发,经历了近三个月的奔波,新一批的奴隶终于到达了这座北方之城。原本五千人的奴隶队伍,此刻只剩下了三千多人,一路上死于各种疾病、掉下山崖摔死、被沿途野兽咬死的不在少数,在横穿北上必经之路――黑森大沼泽的时候,被又黑又臭的淤泥所吞噬的奴隶更是达到了可怕的八百余人,这就是奴军训练的第一道关。

当踏上铁木大荒漠,行经十天,第一眼看到这座仿佛一只凶猛的野兽匍匐在地,准备择人而噬的边缘城池,岳牧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樊天的一句话:“如果你是个男人,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当看到这里一切的第一眼,岳牧就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血液里好像某一种东西被无声地点燃了,那是一种热血男儿的冲劲。

远远眺望,铁木大荒漠一望无际,天高地广,像鲜血一样殷红的颜sè占满了整个眼球,偶尔几点绿sè蹦出来,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点缀罢了。阳光像血sè一样红,大地同样像鲜血一样红,埋伏在灌木丛里的大漠野狼、潜伏在沙石中的毒蝎子、奔跑在荒漠里的猎鹿。。。眼球深处藏着的都是血红的热望,虽然看不到太多活动着的动物、植物、人类,但给人的感觉是这里是一片充满了生机的土地,对生命和生存充满了过于迫切的期望。

只有在这里流过血、淌过汗、流过泪的男人,才算得上真正的男人!

岳牧本来满心的郁积,此刻他有一种想对着这片天地大声咆哮的冲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那心中的郁积彻底释放出来。

“从此,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除了樊大哥,一切都要靠我自己。师傅、师兄,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对着铁木大荒漠无边无际的血红sè天空,岳牧暗暗发下了心中的誓言。

当三千多新奴被带到断牙城的点将场上的时候,岳牧才发现这座北漠荒城有多么大,仅仅这个点将场就占地足有十余亩,三千多人排成一个方阵站在这里,远远看去也就是一块蛋糕大小的黑点。此时场地上布满数十个这样的方块,人数怕在几万之众。

“安静,都给我闭嘴了,你们这些新来的贱种。”一个身穿军官服饰的粗壮汉子一手扬着黑漆漆的蒺藜鞭子一边扯开喉咙骂道:“全都跪下,听好新到的督军大人训话!”

这汉子右手臂上也赫然有着一个深黑的奴印。他声音宏大,有若滚雷,全场顿时一下子静了下来。

点将台上,端坐着三人,两列排着数十名身材魁梧的刀斧手。一人面如黑漆,一双虎目杀气腾腾,气势不凡,正是这断牙城的城主慕战虎。此人出身慕氏家族第七支系,已是三级灵尉,作战勇猛彪悍,立下军功无数,故而谋得了这一职位。另一人脸sè略微发青,看似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是断牙城的司政慕术柔,出身慕氏家族第三支系。慕战虎掌管断牙城的一应军政,他则掌管库房,负责采矿、采药、粮食等内务,实在是个难得的肥缺。

中间一人,年纪轻轻,嘴唇薄削,长相俊朗中暗含一丝yīn柔,却正是那汨罗城中现过身的十三公子。

岳牧跪倒在众奴中间,间隙抬起头往上瞟了几眼,因距离甚远看不真切。

三通军鼓响过后,他装模作样一番,施施然道:“两位族叔在此,哪有小侄训话的份儿,还是请战虎叔代训吧。”

慕战虎闻言也不客气,正待起身,旁边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却是司政慕术柔拿出一块丝巾白帕,装作搽抹嘴角。

“这个恐有不妥,”慕战虎一愣之下,话锋一转:“贤侄乃是族里指派的督军,我越俎代庖,怕违了规矩。”

“哦,既然祖宗有规矩在,小侄就冒言了。”十三公子慕禁都双手一拱,不再假装客气,长身而起。

“本公子是断牙城新任督军禁都,乃属本族直系第十三支。。。。。。”他声音不大,却极其尖刻,语气中充满傲意,在他眼中,这些奴隶均是猪狗不如,似对着这样一群奴隶训话,多说几句便辱没了他的身份。

“你们本都猪狗不如,只是我族长者慈悲为怀,给了你们庇护,让你们这些卑贱的生命得以残喘。所以我让你们生就生,叫你们死就必须死!”

台上慕战虎听得眉头直皱眉,那慕术柔却罔若未闻,眼睛半眯,俨然一副闭目养神的意思。下面数万奴隶中,也有人听得目露怒sè,但也仅此而已,吭声不得。

“果然是个恶人。”岳牧目露怒火,心中忿恨,一张脸气得通红,他原本就对自己奴隶的身份深深感到羞耻,此刻自是情难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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