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奴（1 / 1）

() 第十一章人奴

当一道黑sè驼背人形印记出现在右手小臂之上，岳牧的心顿时传来一种无法言说的刺痛，一种无法形容的羞辱之感弥漫心头，更因为远远地有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小女孩正在观望，让他的自尊受到了深深的伤害，羞辱转瞬变就成了一种屈辱。

就在这时，一只粗大的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肩上，一道充满鼓励和豪情的目光shè了过来，让他的心感到了一丝温暖。

“没人愿意天生为奴，但命运必须要自己去改变！”

一股不屈之意陡然从其心地升起，岳牧带着微笑看向了樊xìng大汉。

“樊大哥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也能。师傅，你要相信我，弟子死也不会丢茅山宗的脸！我要为你们报仇！”

没人注意到这小小少年微笑的目光中蕴含的那一丝危险。

樊xìng大汉虽然注意到了，却是嘴角一撇，当作没看见。

“记住以后你就是慕氏家族的一名奴仆，要做好自己的本份。”樊xìng大汉不忘叮嘱道：“对了，我叫樊天，以后叫我樊大哥就好了。”

“你们这些奴才，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在路上随意收取人奴，也不向我禀报一声！”突然一道半yīn半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从车队靠后的一个车厢里走了出来，很快来到了近前。

樊天半跪行礼，不卑不亢回道：“回禀十三公子，根据慕氏家规，樊天可以收取一名随身奴从。”

“哦。”十三公子冷笑道：“对了，我记xìng不好。忘记你已经不是人奴身份了。”他前些rì子看到岳牧被救，故意隐忍不露面，就是为了今rì当众羞辱樊天。

“这就是你新收的奴从？可否送给本公子？”

自这十三公子出现，周围的人都偷偷低下头去，眼里尽是不屑之sè，显然对其为人都不喜欢。

樊天双手一握，强忍心中怒意，道：“这奴仆刚来，不懂规矩，怕是伺候不了公子。”

十三公子脸sè一冷，步步逼人：“区区一个奴仆，樊天尉何须如此在意？”

就在樊天不知如何应对，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回道：“十三哥，你不要为难樊大叔，不然小心我告诉二哥。”

说话的正是那天从秃鹫口中救下鹿仔的小女孩。

听到“二哥”两个字，十三公子脸sè稍变，冷哼一声：“这种小事二哥可没时间来管。”

小女孩嘴巴一撅：“那我就去告诉祖爷爷。”

“你？”十三公子又气又惧：“为什么老帮外人？”提到慕氏老祖，在紫云国没有人不惧怕。

“樊大叔才不是外人了。”小女孩看起来温婉善良，嘴巴却一点不饶人。“他是慕氏家将。难怪二哥常说你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修为提升最慢。”

“。。。。。。”十三公子脸sè铁青，被气得话说不出口，却偏偏还不能发火，这小女孩与他只是族内相同辈分的兄妹，却是慕氏老祖最疼爱的一个孙女，族里无人不容让三分。

岳牧一直在旁冷眼观看，自然明白了其中一些曲折。“看来这十三公子多半是在樊天大哥手里吃过亏，所以才故意羞辱和为难。”他心中稍微猜测分析了一下，却与事实已相差不远。

岳牧虽然灵修天赋不算出众，但凡事总喜欢琢磨一二，且从不轻易放弃，虽然有时会显得有些内向和懦弱，但那只是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那样。前者即使是茅青也会觉得奇怪，他小小年纪xìng子就极为坚韧，所以在rì常教导中，茅青有意加以雕琢和鼓励。后一点，却是茅青看走了眼，如若不此，岳牧小小年纪在地灵学院也不能熬住一年，在那一年里，他一个来自小门派的弟子，所受嘲讽和白眼多不胜数，却都被他一一忍受了下来。

十三公子忿忿离去，临离开前不经意地往岳牧这边瞟了一眼。

岳牧心头明白，这次的波折还没结束，这个十三公子多半会找机会把一切算到自己头上。

不过，现在他已无所畏惧，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唯一活着的目的就是为师傅和师兄报仇。

他故意低下头去，躲过了对方的目光，将眼中那一丝寒光隐藏得极深极深。门中的大变和覆灭，让他的xìng格无形中发生了一些改变。

紫云国属于一级附属国，被慕氏家族所掌控，这在紫峰大陆为数不多。在弱肉强食的灵修世界里，要以一个家族之力掌控一个国家，必须在管理和奖惩上更加严格，而不能循半点私情，否则这个国家百年之内必定易主，这个家族百年内必然覆灭，这种事情在紫峰大陆的历史上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而紫云国作为一级附属国，除了本国，还掌控着二十余个二级附属国、近一百个三级附属国，其家族之庞大，族规之严厉，远超同阶被某个宗派掌控的一级附属国。每一个家族不可能像宗派那样，大开山门广收门徒，那样只会使家族内部各种势力林立，从而使整个家族四分五裂，但是通过大量收取家奴，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以本族族人为核心，再从数量庞大的家奴中选取忠心优秀者进行培养，形成一股股足以支撑一国的中坚力量，这就是慕氏家族统治紫云国的方法。他们相信家奴的忠诚度要远高于那些宗派弟子。一个宗派覆灭，有一技之长或者修为足够的人尚可以选择投降，其他宗派也愿意吸收这些能者。但是如果一个家族覆灭，往往结下的就是血缘深仇，新上位的统治者会因为这些力量的存在而食不安寝，所以在紫峰大陆一般灭宗之下尚有活口，灭族之下则是寸草不生。

樊天从一个普通人奴成为慕氏一族的家将，除了其本身突出修炼的天赋，更是因为其在战场上立下的赫赫军功。慕氏家族为了从严控制，一切以军功为奖罚尺度，即使是本族族人，若无军功在身，在族内也难以获得重用。那十三公子虽然属于慕氏家族的第十三支系，但因无军功在身，却得不到足够的重用。

樊天一行此次经过凌罗国，是为了收取部分附属国的贡物，那十三公子只是以慕氏一族的监管身份出现，真正露面的却是樊天，更因其修为低于樊天，一路之上所受闲气不少。

自从那一天起，樊天总是将岳牧带在身边，半步不离，他心知十三公子的脾xìng，心胸狭窄，奈何不了自己，却会找机会把怒气发泄到岳牧身上。

猛犸兽虽然笨重，但是行进速度却是不慢，负重仍能rì行四五百里。这支慕氏兽队将家族旗子一挂，一路顺畅至极，沿途不少二级三级附属国均是举国欢迎。樊天xìng子不喜这种场合，所以能避免的尽量避免，一心赶路。十三公子虽然心中颇多怨言，奈何这种事情不是他说了算，心中只是埋怨：“奴才毕竟是奴才，不识好歹，这种难得的敛财机会都不会抓住。”尽管如此，却只能躲在车厢里暗生闷气。

岳牧一路大开眼界，因为跟在樊天身边，那些二级三级附属国的大灵、国主都是极力巴结，平rì里那些大灵师、灵尉都是趾高气扬的人物，他这种山村小子又哪会被放在眼里，眼下这情况不一样，出于形势这些人对他也是笑容可掬，虽然奇怪堂堂慕氏家将身边怎么会跟着这么一个小屁孩，礼物却照样不少，紫金币、灵石都送了不少。

岳牧心知这是因为樊天的缘故，心中对樊天更多了一丝感激和崇拜，一种对实力强烈追求的yù望也暗暗萌生。

他小小的心灵仿佛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上，无论是要为师傅和师兄们报仇，还是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都必须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像那十三公子虽然出身豪门，但本身实力不行，风头始终输樊天一筹。

这一rì，在连续奔波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后，这支慕氏兽队终于进入了紫云国境内。

樊天骑着一匹烈火战马立在队伍的前面，仰天一身长啸，大呼道：“回来了。。。回来了。”

骑下的烈火战马属于六品灵兽，跟随他多年，此刻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情，扬蹄一声咆哮，两道淡淡的火焰从粗大的马鼻中喷薄而出，吓得后面的猛犸兽后退不止。

樊天第一次作为慕家使者征收贡物，压力极大。此刻安全进入紫云国境内，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紫云国的面积至少比虚云国大了四五倍不止，在重要城市均布置了传送点，一旦出现问题，支援一个时辰内可以赶到。在紫云国境内，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打他们的主意。

“樊大叔，我们到家了吗？”背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正是那叫慕紫音的小女孩。

樊天回过头，满脸笑容道：“是的，小姐。”

“今晚我们就在汨罗城歇脚，明rì一早赶往巨薪城，通过那里的传送点，小姐就可以直接回到都城了。”

“不了，我要跟樊大叔一起回去。”

岳牧跟在樊天身后，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这美如天仙的小女孩，因为那天烙上奴印的时候，慕紫音远远在一旁看着，让他心中多了一丝难言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