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劭早有准备下立即拉开方无邪,并用自己的左手挡在了那里。砰地一声后,林彦平抓起的那种装乌龟的罐子在应劭的左手上打得粉碎,更是有几片碎屑划破了应劭的手,看起来鲜血淋漓。应劭暗地里四周环顾一圈,见方无邪早已跑掉,而且不少人都在远处躲着看着这边的热闹,于是惨叫一声往后一直退了十多步跌靠到街边的墙上,捂着手不停的发抖,显得伤得极重,同时对林彦平怒骂道:“你这混蛋竟敢打我,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这种极其徒有其表的威胁林彦平自是不会放在眼里,酒醉之下顺手又抄起了一个瓦罐直向应劭头上扔去,他旁边那群公子哥见状纷纷效仿,一时之间他们旁边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彷如雨点般飞向应劭。应劭装作狼狈不堪的边喝骂边闪避,趁对方不注意偷偷在手心里藏起一片瓦罐的碎块,在看准的目标用一块石头砸过来时,应劭装作脚下一绊的迎了上去,一声痛呼下贴着那块石头向后倒下,同时用那块碎片在额头表皮上割破了一道伤口。
应劭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时已然满脸是血,他大喝一声:“你们竟敢公然袭击巡街城卫官员,蓄意谋害朝廷命官,是无视洛淮律法想要造反了吗!”
这时那群公子哥见到应劭可怖的样子酒倒是醒了一半,特别是应劭之前故意语焉不详问他们知不知道他是谁,现在才清楚表明他是当值的治安官员右辅都尉,他们此时打伤他等于是知道他身份后还罔顾法令,按律法算来绝对是重罪。林彦平几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应劭抽出佩剑大喝一声状如疯虎的冲了过来,这下他们本能的就想逃跑,可应劭有心之下全力出手,几下之间除了林彦平外就把其余的公子哥大部分都很快被放翻在地,其中一人更是被一脚踢倒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卷进了一块被扯落的遮雨布下。
应劭见只剩下了林彦平跟另一名他着意没有下重手的同伴还站在那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血,喝道:“林彦平你还不束手伏罪,想再开一次胯吗?”
被应劭很是踹了几脚的林彦平心头那点退缩之意转即被勾起的当初的开胯记忆冲的无影无踪,跟剩下那名身形高大一脸凶悍之气的同伴互视了一眼,一人在地上cāo起一根散落的竹片就一起向应劭冲去。应劭小心的闪避着那两根锋利的竹片,不断的后退,而后利用林彦平一竹片打在了一根木柱上挡住了同伴的机会狠出一脚蹬在他旁边那名粗壮同伴的腰肋间,那人倒也极为彪悍,略微吃痛后又越过林彦平冲上前来,应劭错身闪过的同时重重一拳击在他太阳穴上,那人顿时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只剩下了林彦平一人,应劭冷笑起来,靠近他小声道:“你以为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打赢我了是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故意的,就你这种废物,根本就别想能碰到我一根汗毛。”
林彦平怒极,见应劭离得近,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应劭剑交左手反握着回剑用剑柄挡住林彦平的手,右手轮圆了就是一巴掌反扇回去,直打得林彦平眼冒金星。林彦平回过神来时,发现应劭右手正擦着眼睛,似乎是刚才那一巴掌震动下额头上的血再次流出迷到了眼睛,而他左手所拿长剑的剑柄正在自己的右手旁。惊怒交加下林彦平恶念陡生,两手握住应劭右手的剑柄抢过剑来,直直向应劭刺去。应劭一声惨叫,双手握住剑身蹒跚的向后倒退。
“林彦平,他杀了当值的右辅都尉,这是死罪!”方无邪的声音响起,在他身后还带着东城尉和二十多名城卫军,显然是刚才争执一起后他立即逃走就是去了东城门处的城卫所。
东城尉心下也是悚然,他刚才听方无邪说这里林彦平跟应劭起冲突并且已经见血后就知道大事不好,急急忙忙赶来时正好看到林彦平夺过应劭的佩剑一剑刺向应劭。虽说他是不敢得罪大司农林成业,但应劭也有皇孙洛文轩的背景,而且城卫军当值官员大庭广众之下被杀,行凶者无论怎样都是死罪。心下打鼓中东城尉也不敢再作耽搁,简短发出命令让手下把地上的几名倒地者控制住后赶到应劭旁边检查他的情况。
应劭颓然靠墙坐倒在地,见东城尉过来,勉强颤抖着抬起手指向林彦平:“大人,刚才你都看到了吧,他公然意图谋杀我,请大人为我做主。”
东城尉见应劭还能说话,细查之下发现那柄剑只是划伤了应劭的肋间,虽然一时还看不出伤势深浅但xìng命决然无碍,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一半,当下吩咐手下为他包扎后沉默起来,考虑该如何善后。
应劭从城卫军手中接过绷带自己包扎好后扶着墙站了起来,恨恨的道:“林公子仗着他爹是大司农简直目无王法,光天化rì之下就有如此胆量行凶,还请大人为我作证,对恶徒严惩不贷。”
东城尉看了看在几名城卫军看管下木然不语的林彦平,为难的道:“应都尉,林公子他这次是过分了些。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
应劭猛地上前一步,而后捂住腰腹间痛哼一声,怒道:“难道他大司农儿子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不成。大人如果今天不为卑职做主,卑职绝不会就此作罢。”
东城尉虽是训斥过应劭好几次,但知道他跟皇孙的关系后便也没再多管他,反正应劭惹的那些事几乎整个昆定的纨绔子弟们都在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这次应劭是命都差点丢了,而且在他看到的事实是应劭制住林彦平后已经停手,林彦平却陡下杀手,过错怎么看都是在林彦平一方,但真让他把林彦平怎么样,他却又极为为难。
这时应劭近身过来,恨恨的咬牙轻声道:“大人,卑职知道您的难处,不过卑职今天可是xìng命都差点丢在了这里,而且洛淮城卫军相关的法度一向是最为严苛的,今天这件事闹得这么大绝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大人不如把林彦平一行人带回中尉府让席大人发落,如果席大人都认为该大事化小,卑职也只能等大司马和皇孙回来后再求公道,绝不埋怨于大人。”
东城尉要的只是脱身事外,应劭所言正合他意,而且他也很想看看那个嗜钱如命的顶头上司中尉席永面对这件事时的为难样,于是点点头,又亲自去向林彦平赔罪解释了一番,这才命手下好生伺候着林彦平和其他几名公子哥往中尉府而去。
方无邪走到应劭身旁,瘪着嘴瞅了瞅他的样子,笑了出来。应劭却是又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到一大块落在地上的遮雨布旁才停下,对方无邪道:“别笑了,我可是吃了大亏,这次把林彦平弄回了中尉府,要把他们怎么样还不是由着我。大司农听说昨天出城巡查昆定附近农田的秋收去了没这么快回来,洛海楼为苏依的事正求着我呢,最近肯定不会惹我,倒是那席永中尉是个软骨头,不过这次有我仔细看着,林彦平他们脱层皮是免不了了。”
方无邪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应劭咳嗽一声,又道:“倒是得注意一下城卫军铁甲旅那边的动静,那个王化是铁甲旅的屯长,要是他手下的军士们知道了闹起事来,可就是个大麻烦。不过也没太大的关系,林彦平他们已经全部都抓起来了,也就没人可以去及时的通风报信,等那边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早就给林彦平跟他这几个同伙松好骨了。”
应劭不再跟方无邪多说,迈步就向前走去,方无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跟了上去。两人离开后,那块遮雨布动了动,下面爬出了那名被应劭踢倒后翻进去被遮住的公子哥来,他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珠转了转,四周打量一圈后急急向南而去。
中尉府中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席永还没擦干净猪油的嘴唇抖着,看着面前的应劭跟东城尉说不出话来。东城尉见势头不太好,也顾不上再看热闹,赶紧官面几句后就告辞离开。席永盯着刻意没有擦干净脸上血痕的应劭,终还是道:“你干的好事,老爷说过让你不要惹事,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准备怎么收尾。”
应劭很冤枉的道:“大人,如今可是那林公子藐视中尉府,意yù杀死卑职,大人明见。”
席永你了好几次后又没能说出话来,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刚刚离开的东城尉又慌忙的跑了回来,喘着气道:“中尉大人不好了,铁甲旅来了一百多个人堵住了中尉府,口口声声说要放出他们的大哥,否则就要杀进来了。”
席永眼中jīng光一闪而没,喝道:“大胆!他们当中尉府是什么地方。东城尉,你立即给我调集中尉府下属所有城卫军,他们只要敢进中尉府大门一步的,全部都抓起来。”
东城尉道:“大人,中尉府现在只有不到一百城卫军驻守,其他人手都分派在三处城门,现在那些铁甲旅堵住了门口,到哪去调集人手来啊。”
这也是实话,中尉府的监牢只关押重要的囚犯,洛淮现今的法制风纪下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大人物关在里面,完全是空着的,所以大部分人手都被分派去了看押关在各城尉驻扎监牢处的小偷小盗们。席永看了看面sè不变的应劭,又恢复了那副闲事不管的模样,怒道:“右辅都尉,乱子是你惹下的,老爷我管不了,你自己出去收拾。”
应劭躬身答应一声,问道:“那我跟林公子的事情怎么办?”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别把老爷我拉进去,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兜着。”席永说完起身连推带搡的把应劭跟东城尉都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随即房间里响起了撕扯肉食的声音和酒水的咕噜咕噜声。
“应都尉,中尉大人的话你都听到了,我看你最好还是赶紧跟林公子道个歉然后把人放了。别看咱们中尉府人也不少,可就这一百城卫军,真打起来可完全不够铁甲旅的一百人塞牙缝的的。”东城尉不想决定处理方法担上责任,但见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又是发生在他的东城辖区内,毕竟脱不了干系,还是只有劝一劝应劭。
“城尉大人放心,卑职绝不会连累大人。大人请少待,卑职这就去见那些铁甲旅的人,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中尉府门外,一百多名身形壮硕的大汉各带兵器,整齐的成一个半圆形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高声喝骂着应劭的名字,声称再不放人就要血洗中尉府。应劭慢慢走到门口,示意中尉府守卫的那几名城卫军让开路让自己出去,而后从左到右看了一遍那些铁甲旅的军士,稍稍停住脚步,缓和一下对面一百多人在自己心里造成的声势压力后,才走出了中尉府的大门。
见到应劭走出了中尉府门外,先前那名公子哥马上把他一指,喝道:“他就是应劭。”那些铁甲旅的兵士们闻声瞬间把他团团围住,各种长短兵器纷纷指向他周身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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