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恐怕苏满不会说的,而且以我们用来绑他的身份似乎也不好强问。”应劭有些走神。
“算了,从苏满嘴里套消息交给我,你还是负责从苏依那边想办法确定他们的身份。”想到应劭虽然为大局下手抓了苏满,看起来却因此有了很大的内疚感,知行一阵头疼,不过设身处地的想,即便是他对有恩于己的人这么做,也多少会有抵触。
两人正想着各自的难题间,一名守卫敲门后走了进来,递上一封密封的信件:“这是有人用几文钱让附近一个小孩送来的,说是给皇孙的紧急密件,如果皇孙不在的话给知行先生也可以。”
知行向那名守卫道谢后检查了一遍信封见没有什么异样便拆开,看了内容后眉头拧了起来,把信纸掉过头对着应劭平放到桌上。应劭低头看去,信纸上只有四个字“扬娜玉儿”。
“苏依?”应劭第一个念头是抓苏满时是不是被人看到或者哪里露出了破绽,但仔细回想过程后至少在他的感知范围内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当时只有我和袁辟大哥还有另一个守卫,而且苏依知道我现在的伤势基本没什么战斗力,如果被发现了该会立即抢回苏满才对。”
“你这是有些心虚,苏依为什么能肯定就是我们下的手,而且她也没有说是为苏满的事情,以她的身份现在来找我们是很正常的事情。”知行又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把信连着信封一起烧毁,“如果真是为苏满的事情,她找我们无外乎两种情况,试探或者是求援。求援的话,这里是云州,以户部尚书全孝直的势力,想救人无论如何都要比我们方便得多,除非另有隐情。所以她找我们应该是试探居多,而且,这封信是给你的。”
“我?”
“她提了文轩和我,独独没有提你,但这封信如果不是身为皇孙的文轩亲启,按理来说该是让唯一跟她见过面的你来转交才更合理。还有,今天宁界皇帝召见文轩的事情户部尚书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借送信给文轩的名头却独独不提你也免去了旁人对这封信是她所送的怀疑。这么做透着很多古怪却很聪明,无论是不是我们抓走了苏满,你都要去见他。而你有伤在身,如果一旦确定是我们下的手,你就会是她用来换苏满的目标。”
“我单独去那间屋子见她。”应劭下了决定。
知道自己的学生这么做肯定有负疚感的原因,知行道:“这样反而会引起怀疑,书信刚送到门上人不可能立即就走,你只要到使馆门口却不出发,她该可以想到你是有伤在身不便远行,自然会现身跟你联系。你就可以以这个借口让她进使馆或者在附近找个方便的地方,安全也就不会有问题。”
知行的话让应劭惊醒到内疚感下自己的判断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清醒一下思路后把那些妨碍的情绪先抛开,跟老师商量好应对之法后独自走了出去。到使馆门口街道的对面后应劭四处观察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于是抬手捂住伤处,略微靠向一旁的树干以显露出体力不支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察觉到有人直盯着自己,向那道目光的方向看去时只见到一个身影转进另一条街道,便跟了上去。
来到街道口,不远处的苏依正看着这边,见到自己后走进了一家酒楼。
应劭跟了进去到她对面坐下,半真半假的喘了几口气,才打招呼:“苏姑娘找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是淮昱来拜会?”苏依容sè很平静的问道。
这间酒家虽处繁华地带,但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并没有什么客人,所以苏依能挑个附近没人的位置以防杂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应劭不解苏依的意思:“淮将军是使团的正使,到来后听说你遇袭,见过你们的圣上就立即前往探访,好像并没有失礼之处。”然后才想起苏依遇袭的事情,暗中观察了一番,“对了,还没有问过你有没有受伤,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我的意思是,既然淮昱和洛文轩现在的地位都可以代表洛淮,我又是跟你见的面,你是洛文轩的人,为什么不是洛文轩去拜会?”苏依完全没有理会其他的事情。
“这有区别吗?”
“当然,或许你并不知道,我跟全尚书的亲戚关系非常远,所以这次跟你们联合的事情,对我跟弟弟来说非常重要。上次遇袭后,我力陈全尚书冷静下来,就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现在你知道洛文轩还是淮昱来解释上次的事情和达成最终的协议对我有多大的区别了吧?”
苏依的手这次放在桌下,而且现在明显看得出来她压抑着激动的情绪,所以应劭也无法通过感知她的心跳来判断她所说的真伪,只得顺势而为:“原来是这样,我会把这一切告诉文轩,他一定可以跟淮将军商量出一个补救的办法。”
“我遇袭后就让苏满在那间屋子里等你的联络,你这两天见过他没有?”苏依摆了摆手,脸sè缓和了不少。
应劭心中一动:“前天晚上他找过我一次,之后因为伤势的原因我很少外出,再没有见过他。”
“这两天他都没有回来过,刚才我去找过他,他也不在那里。云州现在的情况,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苏依紧紧的看着应劭,眼中的失望一闪而没,“你们这两天有没有在云州城里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不太确定,不过最近使馆门口的确有过几个生面孔出现,看起来应该不是周克明的人,也不像宁界的本地人。但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我们也就没去管。”应劭勉力让自己装出的表情不会暴露出自己在说谎。
苏依的瞳孔明显缩小了一圈,心不在焉的道:“是吗,下次他们再出现的时候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
“苏满他不会有事的,周克明的人最近两天都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不会因为苏满而有什么特别的行动。”虽说这些话也很有问题,但全部都是真话让应劭说出口后的感觉好了不少。
“希望如此吧,我还要去找苏满,先走了。”苏依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那间屋子已经不再安全了,我该怎么联系你?”
“我们现在的联络最好也不要让全尚书知道,所以你不要主动联络我,以后见面我们就定在这里好了,我会联络你的。”苏依神sè间掩饰不住的有些黯然。
应劭忍住告诉她真相的冲动,付了酒水钱后回到使馆。知行从密道回来,问了两人谈话的内容后只是沉吟不语,应劭突然问道:“我发现有一点问题,按老师的说法,周克明封锁了烛成的消息明显是图谋不轨,如果苏依和苏满是烛成的人,他们不可能投靠勾结周克明的人。也就是说如果苏依是烛成的人,只会更加肯定全孝直确实是反对周克明的。”
“苏依是不是烛成的人和全孝直跟周克明的关系只是可能有联系的两件事情,但如果苏依是烛成的人,考虑到烛成特殊的地理位置,全孝直收容他们姐弟两却秘而不宣的用心难以琢磨,必须慎重一些,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等着弄清楚最后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如果杜将军带来的是我想要的答案的话,苏依和苏满的烛成身份就可以九成九的肯定。”知行看向入口处。
刚进来的杜云归见正在交谈的知行和应劭都停下来看着自己,脸sè变得更加难看,冲知行点了点头:“趁淮将军去拜会的机会我让那名探子故意在全孝直面前露出了一些马脚,可无论是当时还是事后全孝直都表现得像没有注意到一样。如果全孝直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怕引起我们的怀疑故意不过问的话,以他的jīng明这绝对是不可能的,知行先生猜的肯定没错。”
“杜将军这么做的牺牲和风险很大。”知行安慰道。
“就事实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虽然损失了一名高级密探,不过至少可以保住他的xìng命。人才难得,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撤退的方法,只需要一个不影响大局的恰当时机。”杜云归脸上还是布满了不快。
“杜将军的安排非常稳妥,这样我就可以放心行动了。”
杜云归神sè间一震,问道:“知行先生想怎么做?”
“有了九成九的把握,现在已经值得去冒最后的险,唯一需要的,就是苏满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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