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洛鬼前辈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看他的样子也不会是看上了你要收你为徒,为什么专程来见你。”
“洛鬼前辈,你是专程来见我的,难道是因为上次你不服气?”应劭情知两边都得罪不起,灵机一动赶紧独善其身把球踢给了洛鬼,还外带了一个只有他跟洛鬼才懂的威胁。
洛鬼还没有做出反应,那老太婆本就发亮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照向应劭,道:“不服气?他什么输给了你。”
应劭看了看洛鬼,心想这两人果然不对路,按算起来洛鬼的真实年龄也跟这个老太婆该差不多,看这情形搞不好这两人年轻的时候还有过什么情感瓜葛,再这么继续乱说不定会出什么危险,这两人又都是出奇的厉害,不敢回答下开始苦思脱身之策。
洛鬼知道自己不开口是不行了:“我只有剑法能称得上天下第一,世上那么多东西,有一两样输给别人又有什么稀奇。上次给他看手相正好他手掌受伤,这次顺道想看看他伤口愈合后掌纹是不是能看清了。真是晦气,被你跟到现在,跟你们皇帝老儿说,我现在就回去。别再跟着我了。”言罢有些无奈的看了应劭一眼,起身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算了,他不闹事就是万幸。”老太婆呼出一口气,露出疲惫的神情,用眼中的亮光锁着应劭:“如果你跟任何人提起我今天来过,对你和你们的使团都不会有什么好的后果。”
洛鬼已经离开,而且答应立即返回洛淮,老太婆似乎也失去了之前对应劭的兴趣,从窗口翻了出去,向上消失在屋顶。
这算什么事,飞来横祸把自己搅进去出了一身冷汗又突然就这么完了,应劭苦笑着摇摇头,关上门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两个脚步声由远而近,直直的以应劭的房间为目标而来。敲门声响起,应劭忍住刚才被洛鬼和那老太婆惹起的抑郁去开门。
出现在门外的是张豫思和一脸不快的方无邪,却没有看见丁平或者淮昱的其他亲兵。应劭赶紧把张豫思让了进来,方无邪毫不客气的跟在后面,应劭只得在张豫思之后给他也倒了一杯茶。
“听说你连续受了两次重伤,虽说知道应劭你jīng通医术,但还是想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张豫思细腻的声音让应劭有些怀念起在广武的时候,他无视掉刻意想引他发火的方无邪的表情,想了想道:“还真有一件事情豫思你或许可以帮忙,你认识这种药吗?”
张豫思接过应劭递过来的盒子,打开仔细的查看,又拿起一些闻了闻,想了很久才歉意道:“这是什么药,我从没见过,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应劭摇了摇头,马上岔开话题到别处:“跟清远阁有点关系。你们这次来,听说有洛鬼暗中护送?”
张豫思道:“你怎么知道的,洛鬼前辈大概是我们进宁界的国境后第二天才出现,他的事情我们一直都保密着。”
“听文轩说的,这种传说中的高人真希望能有机会见他一面。”
“他现在应该已经走了吧,一路上我也只见过他那一次,不过感觉很不好,洛鬼看着就让人有些害怕。”张豫思仔细检查了一遍应劭曾经脱臼的左臂,带上了惊讶之sè,“你的外伤恢复得很快,这些伤疤都该是脱臼的时候划破的,却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了,听说你们是在六天前碰到宣若镜的。”
应劭左臂的伤几乎全都是前天晚上救花儿时摔伤的,而不是跟宣若镜和他的人搏斗时所受,确切来说只是两天前,不过既然张豫思也没见过那些伤药应劭现在不愿跟她过多提及,便没有解释,顺着她的口气道:“宣若镜确实实力强横,淮将军跟他同为宿将星,恐怕也只有淮将军能够对付得了他。”
“其实淮昱也提起过宣若镜,自认平地上的武艺也比他要差上一截。不过宣若镜年纪长我们不少,又是沙场经验丰富,怎么着都......”张豫思说到这里,突然掩面而笑。
“都什么?”应劭不明所以的追问道。
“怎么着都不会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张豫思有些羞于开口,一旁的方无邪进来后就没有机会说话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代她说了出来,“这话是我说的。你们真是一群废物,提到那个宣若镜就一个个愁眉苦脸,要我说是这些小子们运气好,生在小爷我的前面,否则要是晚生几年跟我一样的年纪,看我不见一次打一次,打到跪地求饶。”
小子的后面加了个“们”,自然是对应劭有所指代,张豫思用忍着笑又歉意的眼神看了看应劭,显然是当时方无邪说出这话时就提及了他。
应劭干咳一声:“果然英雄出童子,只可惜是个见到女人吓得筛糠的英雄。”
“放屁!”方无邪骂出口后被张豫思看了一眼,便没有继续骂下去,接着似乎是想到自己被延香所整的那点事在场的两个人都是知情的,狡辩也没什么用,眼珠转了几转,不服的挑拨应劭跟张豫思道,“女人怎么了,这里可是宁界,有跟洛鬼齐名的女人,你敢小看女人,绝对被打得哭爹喊娘。”
“好了无邪,你到外面等我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跟他说。”张豫思确认应劭的伤口处理得很好,无须自己多做什么,止住了方无邪。方无邪虽然有些不服,但见她眼中隐含怒sè,很是有些没趣的低声朝着应劭骂了几句,极不甘心的出去了。
张豫思收拾好自己的小箱子,把目光看向了窗外,脸上现出些红晕,轻声道:“到今年的十二月,我就二十岁了。”
这句话看似没头没脑,说着姑娘家极为**的事情,不过应劭很快就明白了张豫思话里暗含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只得一语双关的道:“恭喜。”
“你真的很聪明,我还没有说出来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张豫思把目光转回到应劭处。
洛淮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在二十岁左右出嫁,以张豫思跟淮昱的进展速度来看,定下终身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两人门当户对,两家结亲更是对各自家族都有着庞大的益处。张豫思的爹放心让她单独跟淮昱出远门,正常情况下他就肯定不会反对两人的婚事,所以即便现今张豫思和淮昱应该还没有机会知会过双方父母,但也只有淮昱的爹淮光那里可能会有一点不难克服的阻力。应劭不难猜到这些,不过他仍然不明白张豫思特地来告诉自己是想说什么,只得等着她说下去。
“我现在是孤身在外,突然定下这种终身大事,心中还是有些彷徨,就想找个亲近的人倾诉一下。可想来想去,现在周围只有你算是跟我最好的朋友,希望你不要介意。”张豫思低下头去。
“淮将军很有福气。”老实说应劭并不是太了解淮昱,不便对他作出什么评价,只能说着祝福双方却实际上只是在夸赞张豫思的客套话。
张豫思抬起头,犹豫了很长时间,才道:“在宜郡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感觉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想冒昧的向你提一个请求。”
应劭看了一眼门外远处蹲在地上丢石头玩的方无邪,已经猜到了张豫思要说什么。
“淮昱他很好,只是脾气有时有些暴躁,无邪又是个从小没人疼爱的孩子,xìng子难免古怪,他们两人,实在相处不来。”张豫思轻轻叹了口气,“无邪还小,没有人照看着我真的很不放心。”
“可老师不愿意收他。”应劭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路上我也跟知行先生谈过,知道你为无邪尽过力,我是想说,等到我不能照顾他时,你能不能代替我照看着他。”
“可他好像非常讨厌我,而且现在我根本没有照顾好他的能力。”应劭听到张豫思的意思并不是和上次一样求自己帮忙让老师知行收下方无邪,而是要自己照看他时不免很是有些惊诧,措手不及下本能的说出心下的想法。
张豫思又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大麻烦,可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没法丢下无邪。定下自己的事情后,我尝试了很多次让他跟淮昱好好相处却都没有成功。虽然我想过其他的办法,比如让他回宜郡我爹那里,或者在昆定让淮昱帮他找个去处,但这孩子xìng格实在太强,恐怕很少有人能忍受得了他,不在我身边肯定会闯出乱子。我知道他把我当娘一样看待,等我跟淮昱......他心里一定会更不喜欢淮昱。所以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来求你,你跟淮昱不同,人要柔和一些,能容忍无邪的那些无理的举动。”
“可是以我现在的情况真的很难答应你。”
张豫思微微一笑:“我并不是要你现在答应我,只是有一个想法希望你能听完后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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