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业闻言跪下,洛明房抬手道:“常执军不必自责,城墙之前并不属你负责,这是本侯的漏失。卫北细作纷纷外逃,哼,算他们识相,知道此战无望。我卫南必胜,常执军,
立即准备迎战。”
在常业躬身领命时黄伯然给应劭暗中使了个眼sè,两人来到僻处,黄伯然道:“应小兄弟,这次可以说其实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可惜你不是我卫南的人,卫南侯不便封赏,
还望你不要在意。”
应劭拍了拍腰边钱袋笑道:“卫南侯已经赏赐过了,除了老师不要以外我们每人分了五两黄金。黄相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是有关淮昱受伤的事情。”见应劭缓缓点了点头,黄伯然咳嗽一声,看了看远处正向张豫思答话的丁平和尹卓,“淮将军不是自己回来的,但是为了慎重我们给送他回来
的那个人单独安排了一个住处至今。”
应劭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知道黄伯然担心的是送淮昱回来的人可以算是淮昱的救命恩人,而卫南以当时的立场出于某些可以想象得到的原因把他关了起来,如果一直不处理这
件事情等淮昱醒过来再问起时双方肯定会多少有些不愉快,虽然在现今的形势下无关大局但总是会有影响。卫南和淮昱是当事的双方,而文轩这边在这件事上处在两方的中间处理
起来会比较有利。淮昱一方现在又隐约以原本其实分属两股势力但已是关系复杂的张豫思为首,文轩这边算起来目前在私底下跟张豫思和卫南关系最好的都是自己,自然是处理这
件事的不二人选。想到当时是联合张豫思争取卫南的联合,现在在这件事上又可以算是联合卫南去“对付”张豫思,应劭不禁暗叹一声这转变实在来得太快。
见应劭点了点头,而城外传来的战鼓声愈发紧凑,黄伯然想了想补充道:“这件事想完全瞒过去并不容易,不过如果你能取得豫思小姐的首肯,再由她向淮昱说明应该就容易
得多了。”又招手叫来一名家将,密密嘱咐一番,指着应劭道,“黄群,各处的兄弟还不认识应兄弟,你跟着他。”言罢匆匆而去。
应劭见黄群跟黄伯然很有几分相似,都是长的异常文静,问道:“你......跟黄相?”
黄群道:“黄相是我的表叔,但军中无父子,黄相吩咐我一切听从应兄的安排,请不要有所顾忌。”
应劭见他年纪看起来应该比自己要大一些,点点头谦虚几句说叫我应劭就好,回头望向张豫思那边,见她仍然在跟丁平谈话。正想着是该想个办法在在丁平不察觉的前提下找
上张豫思还是直接让丁平一同前往,张豫思却像有所感应一样也看向了应劭这边,然后跟丁平说了句什么,径直一个人走了过来。
以为是张豫思察觉到自己有事找他的应劭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就两个人私下先谈一谈比较好,于是向黄群告罪一声,迎了上去。没想到还没有开口,张豫思抢先道:“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但是延香姑娘坚持要出来,我也没有办法。”
应劭一愣:“延香?你在说什么,她来这里了?”
张豫思也是一愣,看着应劭道:“你不是从黄相那里知道延香姑娘的事情想问我吗?”当下把之前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可是我看她走的并不是回侯府的方向,而且她叮嘱
我不要告诉你们,所以......”
应劭静了静神道:“广武城内所有的刺客应该已经都肃清了,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找你是另有一件事情,有关淮将军......”见张豫思脸sè古怪,“你没什么事吧?”
张豫思忙道:“没什么,淮将军他怎么了。”
应劭想了想还是觉得直说更好:“淮将军受伤的时候是被人救回来的......”见张豫思一声轻呼,缓了缓道,“救他的那个人一直被软禁着,当时我们和卫南之间的情况你知
道。后来事情发生得太多黄相就忘了这件,现在他和侯爷希望在淮将军醒过来前解决好这件事情,以免对大家好不容易达成的同盟造成不好的影响。”
张豫思见他说话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便道:“那个人现在在哪,我先去看看情况。你还是去找找吧,她的身体应该还没有完全复原。”
应劭心底暗叹,她既然让你不告诉我们我就绝对不可能找到她,可是这却不能说出口,只得道:“她想走走也好。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你看,这件事,丁平和尹卓?”
张豫思回头看了看望着这边的两人,道:“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淮昱应该都不会反对,但是他醒过来以后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变数谁都没有把握。现在还是
一切小心为上,你跟侯爷借辆马车从前门出去绕到军营后门等我。”
应劭有种无奈的感觉,虽然他自觉跟张豫思之间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但在丁平的刻意而为下两人每次为公事见面和行动却都变得有种在监视下偷情的感觉。应劭叹口气,跟黄
群说了马车的事情,黄群点点头,走出军营去,很快赶回来一辆马车。身后丁平紧盯的目光让应劭很不舒服,他迅速钻进马车放下所有车帘将车厢遮得严严实实,直到听到黄群扬
手空挥出的鞭声后感觉马车开始前进那种不舒服才逐渐消退。
黄群将马车赶到约定地点后张豫思几乎是立即就跳上车来,这让应劭有些吃惊,不禁奇道:“你怎么脱身的?”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过于直白的透露了自己对张豫思跟淮昱关
系以及丁平的看法。
张豫思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应劭本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准备岔开话题,没想到张豫思还是轻声道:“你,不在军营以后,就容易多了。”
应劭立时觉得无比尴尬,虽然张豫思低着头他还是下意识的伸手遮住整个发烧的脸的大半,想了想,觉得还是说些什么比较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后我会注意尽
量不给你添这种麻烦的。”
张豫思偷偷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些说出来。虽然我想你也知道......不过......”
应劭勉强控制住情绪,沉声道:“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会比较容易说出心里话,比如在雨天的屋子里,会产生很多平时没有的想法。我以前不懂这些,只是最近经历了一些
事,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两个人在一起是想找到互相的依靠,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时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也就会更容易的选择对方去作为依靠。我想,当年叶封的那段感情也
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产生的吧。”
张豫思抬起头,见应劭脸上任谁一看都是一副尽力装出的老学究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珠转动,又莞尔道:“那你和......”旋即醒悟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并不合适,及时
的住了口,又想起自己跟淮昱最初的互有好感也是始于两人在从宜郡到广武一路的马车上,脸变得更加红了。
应劭笑了笑,虽然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却没有回答,事实上这个问题他也偷偷的问过自己,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答案。或者,就跟其他曾经弄不懂的事情一样,等到几年以后
,自己长大一些,经历的事情多了,才会自然而然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应劭虽然想把这个问题抛到一边,却发现一向能很好控制情绪的自己这一次并没有能阻止自己继续想这个问
题。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同时陷入了沉默,直到驾者位置上的黄群一声吆喝下马车停下才惊醒过来,不由脸上都是一红,刚才两人在莫名的情绪下说出了许多深藏在
心底的话,浑然忘了不远处还有一个黄群。
应劭掀开车帘跳了下去,然后站在车旁伸出胳膊让张豫思扶着走下来,张豫思对他很自然的一笑,应劭也还以一笑,这才发现自第一次见到张豫思至今从没有过现在这种双方
完全没有任何隔阂的感觉。
面前是一座很寻常的人家,黄群对着街对面一名似乎在懒洋洋晒着太阳的中年人打了个手势,便将马车赶到了远处钻进了车厢。
应劭和张豫思还没有进门,里面就传出尖利的骂声:“你们这群piáojì都偷钱的下贱货,要把小爷关到什么时候。小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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