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城墙下还在源源不断涌现的亡灵士兵,惨然一笑:“还没完呢?我还有最后一招呢!虽然我不是光明武士……”
奥可特转眼留恋的看了看血崖城的夜景,看了看远方”奥术之巅”的方向,突然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他以为自己早已经遗忘了的往事。
是不是人死之前就会记忆力突然变好,然后回忆起自己一生中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他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那个可怜的小孩,被遗弃在一个被兽人军团突袭过的、荒弃了的村子路口。
一个他已经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含泪塞给他一块粗糙的饼,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他靠着那块饼活了三天,在最后奄奄一息的时候,看到一个满脸大胡子,满身风尘的,穿着长袍,拿着一根长长法杖的男人正蹲在自己面前,怜惜的看着自己。
那是”奥术之巅”的一个二阶初等魔法师,正在四处游历,他法术并不高明,一辈子都是个初等法师,但是却是这个男人把自己带到了”奥术之巅”,把自己抚养长大,把自己这么一个天资并不是很好的孩子培养成了一个受人尊敬的魔法师。
他是自己的师傅,也是自己的父亲。
这么一个老好人,死于一次魔法实验事故,他给自己留下了并不丰厚的家产,而自己,则是伤心地,以魔法学徒的身份出去流浪。
他看到了十五年前的自己,爱上了一个”奥术之巅”魔法学院二年级的学员,虽然她刚二年级,但已经达到二阶初等魔法师的水平了。
她温柔的看着自己说道:“亲爱的奥可特,虽然你是个好人,但是你都在魔法学院读了三个三年级,还是魔法学徒,你让我怎么爱上你呢?”
说罢,便施展风翔术,远远地离开了。
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看到十年前的自己,落魄的坐在雇佣兵工会的门口找着虱子,是一个身材雄伟的男人向他伸出了一只大手,说:“兄弟,我需要一个魔法师做搭档……”
那个男人改变了自己,让自己突破了不可能的极限,不再是一个让人鄙视的万年老学徒,而是成为了一个初等魔法师。
他看到七年前的自己,他和彼特一起,风尘仆仆,他手里拿着法杖,腰里插着魔杖,腰带上别着几个封印着魔法的卷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法师袍,jǐng惕的望着周边密密麻麻、充满愤怒的鱼人怪,对着旁边握着大斧的彼特苦笑着说:“难道我们两个贪财的家伙今天要死在这里……”
他看到五年前的自己,他和彼特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到血崖城大教堂领取奖励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自杀法宝――“爆裂圣光”卷轴。
两人相视而笑,他们都知道,彼此可以为了兄弟,随时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喃喃的自语着:“彼特,你不会寂寞了,我来了,我们一起继续做搭档吧……”
铺天盖地的亡灵士兵们已经冲近了奥可特,无数的魔法和刀剑刹那间刺穿了他并不宽阔的胸膛,他全身的鲜血就像水泵一样激shè出来,手里的法杖断裂成数段,掉落在铺满尸体的城楼上。
弥留之际,奥可特的嘴边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他的腰间慢慢亮起,在白sè的圣光剧烈闪现的一刹那,他最后的念头是:“为什么血崖城里的增援一直没来呢?”
血崖城墙上,爆裂起一大团白sè的光芒,巨大的圣光冲击波一时布满了百米内的城墙,数百亡灵生物被蒸发成虚无,无数刚爬上城墙的士兵被炸飞了出去,在血sè的夜空中仿佛散开的一大蓬绚丽的烟火。城墙上一时间出现难得的真空带。
那是主城墙上最后的抗争。
至此,血崖主城墙最后一名抵抗者战死,主城墙沦陷。
黑cháo军团对血崖城的突袭成功。
血崖城墙上,轮值的一千多名士兵和魔法师全体战死,赶来防守的五十多名牧师和光明武士全部战死。
黑cháo军团付出了上百名黑暗法师和三万亡灵士兵的代价,终于攻入了血崖城。
黑暗的浓雾中,由四匹骷髅鬼马拉着的华贵马车内,一个年轻的声音叹息:“这个游戏让我很失望,前期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我们的军团还是付出了超出想象的代价……”
克尔苏身上一冷,深深的弯下腰:“抱歉,殿下,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那个声音说:“进城吧,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灵魂才能为主人提供能量。”
克尔苏低声说道:“遵命,殿下!杀戮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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