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正放在黎若钧的头上,全身散发出袅袅的白sè烟雾,那烟雾温柔的透过肌肤,让人仿佛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水中一样。
“辛苦你了,主教大人。”
这句淡淡的声音几乎让罗比斯主教热泪盈眶。
二十多天了!!
一个四阶的光明系高等魔法师,十二个三阶的光明系中等魔法师!
他们平rì都是神殿里强大的、受人尊敬的圣光牧师,本来以为接到了一个简单的治疗任务,不就是治疗一个昏迷的贵族嫡子吗?他们的圣光能力加起来,几乎连死人都可以从冥神的怀抱里拉回来!
没有想到,他们几乎每天都耗尽了自己的魔法源力,透支自己的魔晶储备,其中甚至有一个三阶牧师付出了降级的代价,从三阶五级直接降到三阶一级,估计这个小祖宗再晚几天醒,他还会成为神殿数千年来,第一个因为治疗昏迷病人而降阶的牧师。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是在联手和一个高阶恶魔的眼神相抗衡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好想一些,或者会直接吐出一口逆血来。
黎若钧醒来以后,一直沉默的任闻风赶来、欣喜若狂的牧师们摆弄着。
他默默无语,却是在竭力的从牧师们、侍女们的话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拼出更多的记忆拼图。
在与黑暗大海的狂风巨浪搏杀争命的过程中,他丢失了很多记忆,如今他的意识和记忆以曾经地球上的那个草根为主,而雷霆堡小贵族的记忆则是破碎了很多。
他现在的有利条件就是可以装失忆。
但是,面对牧师们他还可以沉默,而当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靠近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假装淡定。
那个男人身上的铁血气息和冷漠气质是如此熟悉,引得他潜伏在心底的记忆如熔岩般喷薄而出。
“阿钧,还好吗?”
还是那样的惜字如金,但生硬的话语中,那种父子间独特的感觉已隐然而现。
“父亲!!”
黎若钧全身颤抖,伪装的冷漠和坚强瞬间融化,那种血脉相融的感觉从骨子里、从基因里、从泪腺里猛然爆发出来,他几乎下意识的投入到那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放声痛哭起来。
虽然有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但毕竟,他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曾经的他,是来自加里曼丹的孤儿,被一个游方的老道士收养,年老多病的老道士教给了他拳术,教给了他修炼吐纳,教给了他知识,却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为了赚取老道士每天的药钱,才八岁的他就开始混迹于印尼、马来西亚和文莱的黑帮、部族、**军。
他为黑帮制造初步提炼的禁药,为部族制作方便使用的陷阱,为**武装制造粗陋、无膛线的枪支……
这个史上最小的杀戮制造工甚至曾经在当地引起过轰动。
他从来就没有过父爱。
哪怕是作为小贵族,他也有将近三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所以,这一刻,他不能自已,他也不想自已。
那个冷漠的男人有些愕然的看着扑进自己胸膛,痛哭失声的孩子,良久,才僵硬的用手,轻轻的环绕着他的儿子,轻轻的拍着他不断抽搐的背心,而且尽量避开积满厚茧的食指和虎口,不知道是因为怕那个粗糙的部位划痛了自己有些陌生的儿子,还是因为那些部位长期因为持刀而浸透了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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