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岳继续道:“杀生和尚原本是欲飞寺的和尚,法号慧善,虽为出家人,却好打抱不平;因义气相投,与为师成了生死之交,我们每日除了相互切磋,便是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可是后来欲飞寺的和尚说慧善到处惹事,败坏门风,将他召回寺里接受处罚,为师当时到欲飞寺理论,可是由于学艺不精,寺门都未能进,只得败兴而归;一个月后慧善来到此处,当时他喝得酩酊大醉,一点也不像是个出家人,一问才知他因不服处罚,被逐出寺庙。当时为师还为他高兴,以为他得到了自由,然而却没想到,自那以后,慧善像是变了一个人,整日沉迷于武学,时常与人比武切磋,有名的武师,出名的侠客,他都一一造访。后来他更是变得残暴,几乎每次都将对方打得重伤,甚至有些人被打得终生残疾。为师才发现每次慧善与人切磋,都能将对方招式记下,就这样,他将各派所长积于一身。但招式易记,心法难得,江湖大大小小门派,都有自己的秘籍,所谓秘籍当然是非本门派所不传,怎会借与他人。然而慧善竟出手强取,为师也因此与他争论,最后还大打出手,可是那个时候为师已不再是他对手,被他打成重伤,一气之下与他分道扬镳,远走沙漠。三年后慧善来到塞外找到为师,当时他深受重伤,比以前更憔悴,一问才知,他癡迷武学,竟已入魔,三年来他为夺人秘籍,杀人无数。已被武林盟主下了追杀令,到处被人追杀。为师劝他归衣佛门,从此隐姓埋名了此一生,他却只是摇头不语,临走时给了为师一本秘籍,说这是他毕生所作,希望为师帮他好好保留,这秘籍便是天罡神煞。为师见此功修炼时极为残忍,本欲毁去,便去找慧善,希望能说服他,让他自己毁掉此书,可当为师回到中原时,却听到慧善已被各大高手一起打下悬崖,尸骨无存。”
听到此处,王穆奎眉头一皱,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问道:“那天罡怎么会落到百花娘手中呢!”
南宫岳叹一叹道:“说来都是为师太过大意,当知道慧善去世后更是不忍将天罡神煞毁去,又恐落入他人之手,便将它撕成两半,分藏起来。在回招摇山途中,遇到如真师太和她的俗家弟子,为师与师太也是旧相识,因许久未见,便在茶楼长谈起来。谈话间提到慧善,为师也将秘籍之事说与师太知,却不想客栈人多嘴杂,隔墙有耳。当夜,为师遭人暗中偷袭,左肩受伤,好在师太出手相助,将歹徒赶跑。但回到房中时发现,包袱被人翻过,两本秘籍不见了上部分,师太也称回到房中发现她弟子也不知去了何处。我和师太担心她落入歹徒同伙手中,便四处追寻,可是一直未找他她人,直到后来江湖上出现了百花娘这个人,为师才知道花衣衣并不是被人掳走。”
王穆奎这才明白,道:“那此事与如真师太……?”
“如真师太为人光明磊落,怎会做出此等事,在后来百花娘危害江湖时,师太找到那个师门败类,却没想到那魔头竟出手将她打成重伤,师太从此隐居山中,不再行走江湖。”
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却是宋德程两人已回来,两人没再说下去,当夜,王穆奎师徒便在此住下,第二日王穆奎起了个大早,却没想师父南宫岳比他起得更早,王穆奎向师父请安,南宫岳道:“人老了,想多睡会,这腰都痛得不行,你也好久没来这了,不如和为师去爬爬山。”
“嗯!”王穆奎应了一声,知道师父是有话想对自己说,跟在身后,一同走上山去,行到半山腰,王穆奎忍不住先开口道:“师父,弟子有些事还请师父答应。”
“说吧!”南宫岳说道,继续向前走去。
“弟子昨夜想了甚久,想让剑儿到玄武洞中闭关修练,还望师父允许。”王穆奎说道,玄武洞在逍遥门被视为禁地,未得允许,门中地子不得入内,这其中还有一段由来。相传逍遥门开山师祖应宗本是一介书生,名落孙山后流落到此地。当时招摇山附近杳无人烟,因避雨进入一古洞,发现洞壁上刻画着许多奇妙的文字和图案;应宗根据这些文字图案自学成材,自创起一套剑法,因古洞所在山坡如龟,便给古洞取名玄武,所创剑法取名玄武剑法。后来朝廷所修官道经过山脚,因山脚地势平坦,土壤肥沃,便开始有人搬迁到此居住,在应宗年过六旬时,山下居民已形成一小镇,应宗便开始收弟子,但仍居住洞中。在第四代掌门人时,迁至前山,但玄武洞依然象征掌门人居住地,渐渐形成了只有掌门人才可以进入洞中这不成文的规律。这些细节王穆奎当然不知道,就连他自己,因忙于门中事务,虽为掌门人,却也未曾入内。但他门下有一弟子傅剑风,年纪轻轻,却是天资聪颖,技艺超群,早已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如今逍遥门规模变得庞大,但高手寥寥无几,他希望傅剑风能得祖师真传,光大逍遥门,所以才会有此想法。
这些南宫岳都看在眼里,道:“昔日祖师神功大成时仍居住玄武洞,在后来的掌门也同祖师一般居住于洞府中,在第四代祖师时搬迁至前山,玄武洞成了掌门居住的象征。但门中并未曾有那一条门规规定其他弟子不可入内,年少时,为师与你师伯就常常进入洞穴中,你可让剑儿到洞中闭关,领悟后再教与其他弟子。”
王穆奎心中一喜,又道:“弟子听得湘西有一玄武帮,帮中信物亦是玄武剑,不知是否与师伯有关。”
“为师也曾去看过,但那只是江湖中的一个帮派而已,那玄武剑也并非本门的玄武剑。”南宫岳说着叹了一声,十几年前师兄携剑出山,却一去不回,从此杳无音信,自己为寻其下落,当上掌门不到三年便传与王穆奎,几乎走遍江湖,却还是无半点音讯。
师徙两人又说了很多,王穆奎将逍遥门近况也告知师父,过了午时才带着杜万山离开,几日后来到招摇山下的七星镇,七星镇如今已是人口上万的城市,未进城,突听身后“呃呃呃”的马蹄声,只见一白衣少年策马飞奔而来,王穆奎微微一笑,一眼便看出是自己的大弟子傅剑风,傅剑风来到两人跟前止住马,笑道:“果然是师父。”
王穆奎沉着脸,道:“你不在山上呆着,又跑去哪里偷懒。”
傅剑风呵呵一笑:“哪有啊!前些日子林师叔向陆庄借马,昨日我特地去谢呢!”
王穆奎才换了个脸色:“嗯!来得刚好,这是你小师弟杜万山,为师想去你林师叔那里坐坐,你先带他上山吧。”
“是!”傅剑风应了一声,又对杜万山道:“小师弟,我们走吧!”
“有劳师兄。”杜万山驱马走向傅剑风,傅剑风很健谈,一路上跟杜万山说了很多关于逍遥门的事,杜万山心里也很高兴有这么个师兄,很愉快的和他交谈起来。
很快两人就到了逍遥门大门前,刚下马,一个逍遥门弟子过来打了个招呼,傅剑风笑道:“肖师弟,这是杜师弟。”
杜万山赶紧拱手道:“以后还请师兄多多关照。”
傅剑风没跟那肖姓师弟客气,道:“我带小师弟先进去,你帮我把马拴好。”
“好嘞!”那姓肖的弟子应了一声,傅剑风带着杜万山往里走,进门后杜万山才发现逍遥门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气派得多。傅剑风带着他七拐八弯的穿梭,杜万山深怕自己走丢,紧紧跟着;傅剑风人缘极好,到处都有人和他打招呼,穿过几个小院,来到一处个大院子。刚跨过半月门,傅剑风忽地停下,霎时间蹿出一个身影,直拳打向傅剑风面门,傅剑风侧身一让,顺手抓向那手臂,那人收拳转身反脚踢,傅剑风只得向右退,脚蹬半月门,一个翻身,落到院子里空旷的地方,那人紧追过去,两人交起手来。
杜万山见两人打了起来,更不知傅剑风是不是那人对手,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便知道了答案,两人拆了十几招,傅剑风渐渐落下风,被打得有些手忙脚乱,败象已现,那人出招既快又猛,傅剑风明显招架不住,接着那人起脚踢来,正中胸口,傅剑风被踢得倒飞出去,生怕压碎包袱里的东西,凌空中一个翻身,整个人扑倒在地,跌了一个“狗吃屎”,痛得呻吟起来:“吴师叔,你怎么这么大力啊!痛死我了。”
这人叫吴鹤,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这是我新创的招式。”
杜万山过来将傅剑风扶起,“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傅剑风忍痛说道,拍拍身上的灰尘,对吴鹤说道:“马马虎虎。”
“什么?跌了个狗吃屎还嘴硬?是不是还想再来啊!”吴鹤摩拳擦掌地说道。
“本来就是,就刚才那招,要是我内力高,单掌接你,右手点你玉学堂穴,下面的招你都不用出了。”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吴鹤说着很生气似的走开。
“师兄,这师叔怎么这样啊!”杜万山小声问道。
傅剑风嘿嘿笑了两声,没回答他,只说道:“这里是各位师叔居住地,以后没事你可以多来这里向他们讨教,特别是这位吴师叔,武功可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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