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在饭桌上,杜维简短的交代了王琇后来的遭遇,当然省下了一些内容,但王仁祈已经听得十分激动,颤抖着双手久久没有说话。
「见过叔父。」杜维说清了两人的关系,主动的向王仁祈行了一礼,王仁祈坦然受之,礼罢才将杜维扶起,满意的打量起这位侄女婿。
其实,也没有那么满意。
王仁祈一开始没有注意,此时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杜维的容貌清秀的不象话;平常板着脸孔时还不觉得,但杜维只要一笑,便凸显了脸上柔和的线条,除了当挛童以外,王仁祈想不通这样的面貌对杜维有什么帮助,
十三娘更加不满,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三,眼看这男子比自己还要年幼,有什么资格娶大自己七岁的琇姊姊?而且,琇姊姊还没有正妻的名分。
无奈世家大族的家教严谨,王仁祈更是严格管束自己的家人,见十三娘脸sè不愉,又不见礼,忍不住出言斥了一句。
「小瑜儿,见过妳姊夫!」
「见过姊夫。」王瑜冷冷应道,语调神sè皆无恭敬之意。
杜维没有介意,只是笑着将话题带过,但这反而更让王瑜瞧不起;在她的想法里,杜维若是不悦,便是气量狭小;若是忍让,便是畏畏缩缩。
如今杜维既不在意,又有着一张小白脸的面容,让王瑜对他的观感一下子差到了极致。
「好啦,酒足饭饱了,小瑜儿先回避,让老头子要和德安叙叙话。」
王仁祈多年以来,很少吃饭吃的像这样畅快,王瑜本来不悦,但见父亲jīng神健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阿叔。」杜维和王仁祈回到了书房,称谓上跨了一大步,将两人距离拉近了不少。
「阿叔不跟你客气了,说吧,想让阿叔怎么帮?」王仁祈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了话题:「只不过如你所见,王家近年式微,尤其是先帝废后之事,重创我王家子弟的官途。所以,能帮到什么程度,阿叔不敢跟你保证。」
杜维跽坐着的身子往前微倾,双目炯炯的望着王仁祈,笑道:「如果说,我能让王家在此事获益呢?」
王仁祈看着杜维,久久不发一语,内心对杜维的评价却偷偷的往后倒退,一是太过清秀的相貌,一是不经大脑的发言。
「小子妄言。」王仁祈心里叹道:「果然是绣花枕头啊……」
杜维不解的看着王仁祈,全然不知道自己被扣了多少分。
评价已然订定,王仁祈决定不理会杜维的问题,反问道:「你先说说,你还打算争取哪几家?」
「卢家、二李皆由娘娘亲自斡旋。」杜维虽然不解,但仍是恭声答道:「余下四家则让小子周旋。」
「哈……就凭你?」王仁祈怒极反笑,既然当杜维是自己人,王仁祈便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他满心觉得杜维只是个无知的狂妄小子,而武后也是个识人不明的主。
他现在是真的担心,杜维该不会是武后的面首,藉此才爬到如今的位置?
「嗯……方才是小子未曾言明。」杜维猜到了王仁祈的心思,苦笑着为自己辩解:「但关于科举新制,仍是有些细项还未透露的……」
王仁祈脸sè一整,有些惊讶杜维察言观sè之能,嘴上也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说来听听?」
杜维起身推开窗户,查看四周无人后,才缓缓回到位上,拉近了蒲团、凑近王仁祈,轻声的在他耳边仔细说明。
「进士加考五经,明经不考正义。」
王仁祈会意过来,脸sè猛然一变,几乎快赶得上听见王琇生还那时了。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这句话说的是唐朝科举的状况:明经科录取率高,三十岁的考生已经算是年老;而进士难度极高,便是五十岁来应考,都还只能算是年轻人。
这也显示了杜维透露的消息,会是多么巨大的变革?王家提早了一年知道消息,在科举上又可占了多大的便宜?
「此话可当真?」王仁祈不敢置信的补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
本来的进士科考的是时策五道、帖经和杂文,加考了五经,则是指孔颖达编篡的《五经正义》一书;明经科考所有儒家经典,但五经既已分给进士科,自然要从明经科的范围中拿去。
意思是,三礼之中,去掉《礼记》,保留《周礼》、《仪礼》等等,chūn秋去掉《左传》,保留《公羊传》、《谷梁传》……依此类推,可说是应试考科的一个巨大变动。
「冬季公告,chūn季应考,如今却还只是夏末……」王仁祈越想越是兴奋,几乎就要站起来走动走动,但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问道:「你打算用这消息告知其他家?那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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