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今世道艰难,哪里有那许多工作。没什么手艺不说,还瘸着一条腿,便是那跑堂的活计也是不肯用他。
石屹心一横,走进一家铁匠铺,死活赖着不肯走。
“小伙子,你可想好了,这活累不说,做学徒那可是没一分钱工钱的!”老板姓郝,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钢髯铁须、肌肉虬结,正好心好意劝着石屹。
“管饭不?”石屹想没工钱,管饭就成,学了手艺再说。
郝铁匠点点头,说道:“虽是粗糠糙米的,却也管吃饱。只是咱这生意小,养不得闲人,得是力气大,肯干活,你这身板怕是吃不消!”
石屹嘿嘿一笑,随手拎起一柄百余斤的大铁锤,单手抛起、接住,耍了几个来回,又是在空中虚舞了几下,带得风声呜呜作响,又是问道:“这力气还可用得?”
郝铁匠已是愣住了,看了好一会才哈哈大笑道:“够了!够了!有这膀子力气,这碗饭吃得!明rì便来上工罢!”
石屹告别了郝铁匠,兴高采烈的回了家。
当晚林木炎果然没回来,石屹、李灵珠二人也未曾担心,毕竟是有言在先今晚不回了,便用过晚饭,忙活了一阵家务。
石屹帮忙干了一些力气活,说起明rì就要去铁匠铺学徒一事。李灵珠也是很高兴,只是担心石屹的伤势。
第二天石屹真的起了个大早,喝了碗粥就急冲冲的要去铁匠铺。
李灵珠拿块干净的布包了两块新烙的玉米饼子,塞到石屹手中。石屹却是执意不肯接,眉飞sè舞的说道:“铺子里管饭呢!秤砣大的窝窝头管饱!”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李灵珠仍是不依不饶,要将玉米饼塞给石屹:“打、打铁累着呢,要、要吃饱才、才有力气……”
石屹双手一推,忙一蹦一跳的蹿出店门,任李灵珠在身后“石头、石头”的喊着。
石屹也知道李灵珠的杂货铺挣不了几个钱,这玉米面虽然是不如白面,但总是省得一点是一点。
郝铁匠见石屹来得早,也是十分的高兴,倒了碗热茶递给他,就拿起铁锤,从最基本的锻打开始教他。
石屹千斤神力,拿着那百余斤的大锤就跟拎着根胡萝卜般轻松,人也不笨,半天**夫就是学得似模似样,博得了郝铁匠的好一阵夸奖。
只是那飞溅的火星将他身上的旧袄子烫了一个米粒大的窟窿,当即是心疼了好半天,索xìng是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干起来。虽是冬天,可站在火炉跟前,倒也不觉得冷,干得卖力,反而是大汗淋漓。
到了中午,郝铁匠老婆做了饭,倒不是窝窝头,而是挺好的粗粮馒头和热呼呼的米汤。石屹和郝铁匠俩人,端着米汤,拿着馒头,坐在铺子门口边吃边聊。
人聪明、肯吃苦、力气大,郝铁匠很是喜欢面前这个小伙子,得知石屹暂住在李灵珠家时,更是刮目相看:“李姑娘可是咱们白公城里有名的好姑娘啊!虽是话说得不太利索,可是人心肠好、脾气好,咱们穷人家的小伙不知有多少人都惦记着呢!”
石屹见郝铁匠称赞李灵珠,心里也是乐开了花,美滋滋的说道:“那可不成,李姑娘可是俺看上的!”
“你这小子……哈哈――”,郝铁匠大笑:“咱们这下聘一般都得二十两银子呢,学好了手艺,好好干个三四年,省吃俭用,倒也不是挣不来。”
又聊了一会,石屹得知郝铁匠有个十来岁的儿子,人也很聪明懂事。郝铁匠盼着他有些出息,靠着铁匠铺的微薄收入供他上私塾。那小子也争气,据说在私塾里也是深得先生的赞赏,说是过几年必能中得秀才。
铁匠铺收工得晚,吃过晚饭又干了一个多时辰才收工。只是石屹力气大,这一天下来,铺子里竟然干了往rì里两rì的活。
石屹回到家中,却见李灵珠正忧心忡忡的等在柜台前,原来一rì等下来,不见林木炎回来,也不曾有人来带话。
李灵珠着急,说道:“木、木炎这娘、娘家亲戚也真、真是的……”
石屹一听“娘”这个字,不禁心中咯噔了一下,一下子想起了林木炎的父母,想这孩子刚死了双亲,居然如此的平静,多rì来一句也不提,已是很不对劲。再说这白公城离他母亲娘家粤州还有近万里,哪有如此巧能碰上什么远房表舅!
“难道是被那林寒川抓走了?”石屹念头一动,已是倒吸一口冷气。再仔细一想,这衡州周边城镇多了,这白公城也算不小,那林寒川断没有如此快寻来的道理。况且林木炎也是自己出的门,难道是……
石屹越想越心凉,彷佛全身掉入了冰窖一般:是了,木炎必是寻他父母尸身去了!那林寒川找寻无方,定会守株待兔,等在破庙那,等木炎回头来收敛父母遗体……
石屹当即心如刀绞,发狂的大叫一声,拔腿就往城门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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